21.宠物会循着气味自己找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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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坐在电脑之前,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 施芸会在哪里呢?施芸的家会在哪里呢? 她开始竭尽全力地回忆施芸都向她透露过什么信息。她大概能知道施芸很有钱,大概比贺清还有钱,但她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贺清一点都不知道。 施芸家很大,好像在山上,然后,有很大的庭园…… 山?单单本市就有那么多山,那么多别墅,要我怎么找呢?贺清不禁非常沮丧,仔细想来,她甚至连施芸家位于哪个城市都无法确认。 施芸好像说过,她的中学是某个学费很贵的私立学校,学费贵到普通人家难以负担……不,这种学校其实很多吧。 然后,玫瑰花学姐……车祸死亡……不,现在虽然可以用AI驾驶系统,但一定要人工驾驶的人也不少,每年车祸死亡的人还是有那么多…… 画、画家?贺清愣了一下。 施芸,好像说过,那个脚踏两只船的画家好像是……在去写生的时候……在去,哪座山写生的时候…… 白、白雾山!本市郊外的白雾山! 贺清猛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开始输入关键词。 白雾山,画家,瘫痪…… 很快就有不少新闻被她找了出来,事发时间是在去年,画家名叫古秋石,是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十二月中旬的时候,白雾山会出现有名的“百山白雾”景观,每年都会吸引大批游客前往观景,也有许多画家和摄影师会选择这个时候上山……古秋石就在中途下山的时候失足坠落,在医院抢救之后已经脱离险境,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 是这个吗?贺清想起施芸说,那个垃圾画家是在圣诞假期之前出了意外。本市的圣诞假期是12月24日起,至1月1日结束,那十二月中旬正好是圣诞假期之前,时间是对的。 贺清点开了其他报道,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好像确实算是出名,有关他的新闻并不少。 确认知名画家古秋石因中枢神经受损,确诊瘫痪。以现有的医疗技术,有望治愈…… 知名画家古秋石因无法执笔作画,精神受到极大打击,确诊为精神分裂,被送往本市第一精神卫生疗养所。 知名画家古秋石于精神病院自杀,享年28岁。 对,就是他没错。 贺清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她开始按照这个名字开始搜他的学校。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施芸是不是说过,这是她的学长? ……是中学的学长,高中的学长,还是大学的学长? 贺清非常茫然,但当她发现这个倒霉鬼的一生几乎都是在本市度过的时候,她不禁振奋了起来——至少,去年和今年,施芸应该是住在这座城市的。如果他一直在本市上学,他又是施芸的学长,那施芸也应该至少在这座城市长住过才对。 那施芸的家,真的会离得很远很远吗?说不定,说不定…… 贺清按住自己的心口,感觉心脏跳得很快,她跑去储藏室,翻箱倒柜之后找出了自己一时兴起买的全息眼镜,在电脑前连上设备,然后打开了地图。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做到在地图上选择区块,然后即时生成好像在半空俯瞰的影像,贺清从市内和市郊的山开始寻找一切像是有建筑的地方,一个一个看过去,虽然距离不能拉得太近,但她至少能分辨出那是不是施芸的家。 贺清从早晨看到傍晚,都还是没能找到施芸的家。她困倦地丢下眼镜,又吃了两片面包,才打着哈欠上了床。 第二天,贺清从早晨开始就坚持不懈地继续扫荡着本市的一切山脉丘陵。她现在连大片绿地和森林公园都不放过,全部都要看一遍才能放心。 她的运气真的很好,她在中午之前就找到了。 郊区的灵溪山,有好几块像是私家领地一样被院墙和栅栏圈起来的地方,不知为何,放大的比例尺不能调到像其他地方一样大。虽然看起来有些模糊,但其中的一栋建筑看起来很像是施芸家,周围有很大的一块绿地,也有像是有小溪通过的水流标识。 贺清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开始搜“灵溪山”这个名词。 网上有不少提问和抱怨,几乎都是在问灵溪山住的是哪几户人家,为什么外面的车不能进入私家公路,为什么全景地图的比例尺不能再调高一点…… 贺清决定去看一看。 她非常紧张地查了地图和路线,然后几乎是颤抖着把几个口罩塞进口袋里,去楼下的车库取了自己的车。跑车的样子很惹眼,在街上会备受瞩目,贺清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她会买这辆车,纯粹只是因为,花铃曾经在看杂志的时候,说了这辆车看起来不错。但直到她失去花铃,她也没能和花铃一起开着这辆车去约会。 她明明一直都在想,要和花铃交往,要和花铃约会,要让花铃开心的。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呢? 贺清觉得自己可能没有什么心思开车了。她打开自动导航和AI驾驶系统之后,就开始坐在驾驶席上,看着四周流动的景色发呆。 施芸会不会连自己的驾驶系统都能控制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贺清在路上死于车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想着,就算那里真的是施芸的家,她又要怎么办。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其实什么都不想做,她只是想见施芸而已。如果见到了施芸,她是不是就可以从连日来一直折磨着她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呢? 贺清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车在私家公路之前停下,她才缓缓回过神来。AI提示她,她的车没有特殊许可,前面的私家公路是不可以乱进的,违者将面临起诉和罚款。 贺清冷静地关掉了自动导航和AI驾驶系统。 冷静地换了手动cao作。 冷静地踩满油门,冲了上去。 哦,许可?她可能这辈子都拿不到,那她这辈子就都不见施芸了吗?要告她或者罚款都是之后的事情,她现在只要见施芸,只要见到施芸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她一路上经过了好几个不同的人家,这个不太像,不是、不是……等一下,这个门,是不是…… 贺清减缓车速,在高大的铁栅栏之前停下了车。 事情很巧,她的运气好像真的很好。 花纹是没错的。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停在门前的,还有另一辆车。 有两个人站在门前,正一齐看着贺清的车。 贺清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很快。 她下车走到离施芸两三步远的地方时,觉得自己有点脚软。 美丽的Omega化了淡妆,穿着华贵素雅的长裙,正冷漠地看着贺清。 贺清站在她面前,觉得双腿在发抖。 施芸打扮得很漂亮,自己却只是随便拿了衣服就出门了,贺清觉得非常紧张。 “花铃……”贺清一开口就开始后悔,她刚想改口,便听见神色冷漠的施芸问:“花铃是谁?”她的眼神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好像在看着陌生人一样。 花铃是谁呢?放在之前,贺清根本就不敢回答。 施芸身旁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认错……” 但是现在不同。 “花、花铃——”贺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鼓足勇气,看着施芸,终于能在她面前堂堂正正地说出这句话来了:“花铃是……花铃是我喜欢的女孩子!” 那个应该是管家的男人好像被贺清稍大的声音吓到了。施芸却皱起了眉,她脸上的阴霾非但没有消散,眉宇间的神色反而更加不快了:“你想要什么?” 贺清下意识地摇头:“不,我……”她踌躇了一下,咬着牙看向了施芸:“我想给你点什么……” “什么?”施芸歪着头看她。 贺清迎着她的目光,既欢喜又不安,她努力想了一下,诚实地答道:“不知道。” 施芸脸上的表情平静了下来,她甚至温柔地发出了嗤笑声。但此刻贺清什么都听不见,她都已经做了跟踪狂,强行找到这里来了,怎么会听得到这些呢?她有些迷茫地看着施芸,觉得自己头脑发热,发出了像是喃喃自语地声音:“为什么只有你可以给我呢,我也想给你点什么,想要给你能让你开心的东西。我……” “你想给我什么?”施芸眼中带着嘲笑,用像是轻蔑的眼神看着贺清。不知为什么,贺清觉得自己的心抖了一下,悲伤和委屈让她很难再说出什么来了。她沉默了几秒钟,在她觉得施芸可能会没有耐心地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她咬着牙,就这样,在并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再一次说出了仅仅是她此刻最想说的话:“施芸,和我结婚吧。” 贺清绝对没有看错,Omega的表情有一瞬是扭曲的。施芸踩着高跟鞋,上前两步,盯着贺清的眼睛:“要把你给我吗?”她的眼中满是嘲弄:“这么想当宠物吗?现在跪下来求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不是宠物!”贺清迎着她的目光,虽然有些害怕,也还是叫了出来:“我……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平等地一起生活,我喜欢你,不想和你分开……”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她觉得自己可能快要哭出来了,恐惧和不安不断地让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施芸,我会好好地和你生活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的,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施芸,我……没有你会很难过,什么事都没有办法做,想到你会和别人在一起就受不了,我……” 比贺清还高的女人像是有些焦躁地用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磕了一下,发出非常清脆的响声。贺清因为自己一直很害怕的声音沉默了一瞬,在她想再继续说的时候,她又被施芸威吓一般的眼神吓住了。 “钱?”施芸眯起眼睛:“啊,你不是一直都害怕别人盯上你的钱对你做些什么吗,你不怕自己哪一天突然自杀身亡吗?” 贺清听到“自杀身亡”这个关键词的时候,肩膀猛地抖了一下。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她才搜到的青年画家古秋石。 说实话,贺清是怕的。 但是…… “你不是没有把我埋到院子里去吗?”她鼓起勇气看着施芸的眼睛,说:“施芸,你是喜欢我的吧?” 施芸盯着她,并不说话。 她没有否认,是默认了吗?贺清心中一阵暗喜,她正想再试着求婚的时候,听到施芸轻轻叹了一口气,用依旧冷漠的语气问:“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贺清期待地看着施芸,完完整整地把自己找过来的过程叙述了一遍。 施芸冷着脸听完,只给出了相当伤人的评价:“你是变态吗?” 虽然贺清在听到“变态”这个词的时候觉得心猛地跳了一下,还有点痛,有一种被伤害到了的感觉。但她觉得这个评价其实很中肯,因为就算是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最近的行为算不上是正常人,所以她兴高采烈地点头,握住了施芸的手,不经大脑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我觉得你也是变态!” 施芸茫然地看着贺清的脸,有了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们结婚吧!” 果然没错。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贺清,总觉得对方最近好像着了魔,开口闭口都是结婚,好像脑子里只剩下这件事了一样。 早知道就不放她走了。想法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至少该多教育几次的。 “你不是说,如果我不想和你结婚的话,就把你埋进院子里吗?”施芸觉得今天她绝对做了错误的决定,她不该走出门来的。面对贺清,她居然久违地体会到了这种几乎要令她失控的焦躁感。 埋进去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安静了? “不。”贺清摇头:“如果施芸不和我结婚,而是和施芸更喜欢的人结婚的话,我……”她咬着牙,忍着窒息和悲伤的感觉,小声说:“我也没有意见。” 不,这是在说谎,她当然有意见,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也是没办法的。 “但是,”贺清观察着施芸的脸色,犹豫着说:“应该没有那样的人吧?” 她一点都不害臊地,在施芸本人和她不太熟悉的陌生人面前,说:“施芸现在最喜欢的,应该是我吧?” 施芸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她握紧了拳头,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管家已经被贺清吓得脸色苍白,他小心地看着施芸的脸色,又害怕地看着贺清,在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开始祈祷贺清可以少说两句话。 “为什么喜欢你,就要和你结婚?”施芸慢慢地笑起来,笑容温柔得如同和煦的春风,声音也变得甜美了起来:“腻了的话,该怎么办呢?” “腻了的话……”贺清觉得后背很冷,她咬着牙,一边颤抖,一边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怎么样都好……把我埋进院子里也好,让我自杀也好……怎么样都可以……”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我、我会努力的,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 “你不是说要给我东西的吗?”施芸依旧在笑:“然后,现在,你说想要我?” “……是的!”自知理亏的贺清重重点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我……”她茫然地看着施芸,小声说:“我只想要施芸,只想和你在一起……” 就算只有施芸也好,她只要施芸。 她终于意识到了,施芸就是她渴望的、爱慕着的一切。 这样求婚,被拒绝也是理所当然的。 求婚礼物也没有准备好,也没有什么浪漫的场景或是铺垫。 贺清连单膝跪地的基本cao作都不知道要做。 女人低着头,发出很小的声音:“施芸不该一直和宠物在一起的……” 施芸收回笑容,狠狠皱着眉头。 贺清确实什么多的都没有想过,或者说,她什么都没有考虑过。 作为成年人,她一直都非常、非常吓人。简单得吓人,天真得吓人,甚至能让施芸感到害怕。 “我现在也不是你的宠物了。”贺清抬起头来,看着她,理直气壮地陈述着自己的理论:“所以可以、应该和你结婚了。” 冷静下来。施芸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去思考贺清在说什么,不能被精神病患者带跑思路。 话说回来,为什么贺清到现在都还活着? 贺清做的事情,加起来足够她死几次了。 她盯着贺清的眼睛,忍不住冷笑起来:“什么都可以拿走?”她确认了一遍贺清提出的条件。 “什么都可以!”贺清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看见了希望。 施芸用非常平常的、好像只是在确认着商品的价格一样的口吻问:“你的命呢?” 贺清慢慢地点了头。 这是没错的回答,施芸却皱了一下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充满恶意地望着贺清,带着诡异又愉快的笑容,问:“那,你的生殖器呢?” 管家张了张口,想要阻止她在外面说出不雅的词汇,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贺清的神色非常震惊,脸色也很苍白,明显是被吓到了。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低下头,非常小声地说:“如果,施芸你真的……那么讨厌的话……”她带着像是要哭一样的表情看着施芸,泪水已经在眼眶里了:“去医院好不好?” 她真的疯了吗?施芸瞪着她,说不出话来。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贺清是认真的,她是认真地考虑了,然后认真地说出这种话来的。 不,这个人本来就……施芸深吸一口气,慢慢地从贺清身上移开了视线。 啊,好生气。 非常烦躁,甚至有一点暴躁。 深呼吸,深呼吸,无论深呼吸多少次,她这次也很难冷静下来。施芸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发泄一下。 啊,都是贺清的错,全都是贺清的错。 那么想走就回去过她的日子好了,为什么还要特意找回来? 一定、一定要好好教育,绝对要让她后悔。 要让她哭着后悔。 施芸咬牙切齿地踩着高跟鞋,愤怒地在座位上坐下,然后重重地摔上了贺清的车门。 贺清梦游一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车前的。她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施芸,非常茫然。 施芸朝着她微微仰头:“走吧。”她高傲而冷漠地看着贺清,像是恩赐一样望了一眼副驾驶的位置:“你不是要去登记结婚吗?这个时间市政还没有下班,现在去还来得及。” 幸福和不敢置信的轻飘飘的感觉在一瞬间填满了身体,贺清甚至觉得,自己也许下一刻就能飘起来了。 如果这是施舍的话,贺清希望,芸芸众生中,得到这份施舍的,永远都只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