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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骗你,对我来 说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女人

    前几天下过雪,马路上虽然已经干爽了,但旁边的草地上却还有着零星的积

    雪,空气也干干净净的好闻。程晓瑜耳朵里塞着mp3慢慢在路上走着,严家这

    边是高级住宅区,路边的绿化好车也少,有时走十几分锺才能碰到一两个人,在

    这边散步还是挺舒服的。mp3里的五月天在耳边唱着,以前她听到

    这首歌的时候总会有些伤怀,现在却有种淡淡的温馨之感。

    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黑黝黝的人影,面目狰狞手拿一把明晃晃的刀就蹿到她

    面前,喘着粗气喊道,「程晓瑜!」

    那人的声音有些含糊还带着些乡音,程晓瑜初时都没听明白是在叫她,她花

    容失色的把耳机从耳朵里拽出来,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你干什麽!」

    那人头发如蓬草般半花白着,额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脸上的表情更是狰狞

    可怖,他身上的大衣又破又脏,简直比花子好不到哪里去。程晓瑜捂着肚子又退

    了半步,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你干什麽?」

    那人脸上的肌rou抽动了几下,「你不认识我了?啊?」

    程晓瑜初时以为是拦路抢劫的,可他这麽说竟像是认识她,程晓瑜哪里去认

    识这样的人,她脑袋飞速的运转着,她想这个男人莫非是贝明城的什麽人?可就

    算是黑社会的打手也不至於肮脏成这样。

    程晓瑜被比在脖子上的那把银亮的水果刀逼的一步步退後,一直退到了墙边,

    她多希望这时候有人经过,可哪有半个人!那人咬牙切齿的说,「贱女人,把我

    害成这样,你日子过得挺美啊!」

    程晓瑜看着那人脏兮兮的面容,半晌才从记忆深处浮现出一张已经模糊的脸,

    「是你?……不是十年吗?」

    那人从嗓子里漏风一样咯咯笑了几声,「想起我来了?你这个贱女人,贱女

    人!」

    程晓瑜尖叫一声猛地伸手推开那人,挪动着笨重的身体喊着救命往前跑。那

    人从後面几步追上来把程晓瑜扑倒在地上,程晓瑜只觉肚子被压的顿顿的一痛,

    她叫着我的孩子也不敢再用力挣紮了。那男人一边死女人贱女人的骂着一边拿着

    一长匝麻绳胡乱往程晓瑜身上捆去,程晓瑜一边挣紮一边偷偷把左手塞进羽绒服

    的口袋里掏摸里面的手机。她用力按着一号键想把电话拨给严羽,慌乱中却忘了

    自己的手机现在是待机状态,她按什麽都没有用。程晓瑜见那人绑的她就快不能

    动了,慌忙伸长了胳膊用力把手机塞到了自己羽绒服的袖子里。

    那人绑牢了程晓瑜,拽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了几步然後把程晓瑜弄上一辆

    面包车,自己上了驾驶座拍上车门开车走了。

    孙德福二十岁从家乡来到榕城就再没离开过,小区门卫、工厂工人、蔬菜小

    贩他什麽都干过,一天他租的房间对面居然搬进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城里女孩,虽

    然那女孩总是一副下巴朝天爱搭不理的样子,孙德福还是很高兴有个这麽漂亮的

    女人住在自己家隔壁。

    出事那天孙德福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李娟娟给他戴了绿帽子,因此气愤

    不平的和朋友在外面喝了不少酒。到了晚上他浑浑噩噩的回到租的房子里,李娟

    娟还是没回家,那个城里女孩房间的门缝里倒洒出了点点的光亮,孙德福的脑袋

    里突然产生出一些自己平日清醒的时候绝对不敢产生的念头。

    谁知道就因为这一时的糊涂,他被判了十年刑。他被剃了头送到监狱的时候

    孙德福都不明白为什麽会这样,那个女人他又没真干到,还说他杀人,她不是好

    好的吗,怎麽就说他杀人,十年啊,他要作十年牢!

    孙德福是个遇硬就软遇软就硬的个性,在监狱里他非常老实,教官让干什麽

    就干什麽,从来不跟着那些不服管的刺头瞎起哄,服刑期间可以说表现一贯良好。

    监狱里本来就有减刑政策,再翻看他的案子平心而论一个强jian未遂判十年确实重

    了点,於是监狱领导就通过了他的减刑决议,冬天的时候把孙德福放了出来。

    能提前出狱孙德福自然很高兴,可真出了监狱的大门他却发现这七年来很多

    事情都已经变了。他娘知道他强jian城里的闺女被判了刑,气的一病不起前几年已

    经去世了,他爹现在住在他哥家,根本理都不理他。孙德福只好继续在榕城找工

    作,可他没有任何技术四十出头一脸皱纹还坐过七年牢,哪个企业要用他?孙德

    福在榕城混了两个月,混到最後基本上连乞丐也不如了,他凭什麽当乞丐,又没

    带着小孩又不是残疾人。孙德福真真是没活路了,他本来就是个心里有恶念的人,

    在这人生走到山穷水尽的叉路口时他心中的恶念终於毒汁一般的喷射了出来,兔

    子急了还咬人呢,他孙德福就算要死也必须再搭上一个。

    孙德福没钱去顾什麽私家侦探,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程晓瑜,他只知道程晓

    瑜的男人叫严羽,而严羽现在是佳成集团的总裁。孙德福就在佳成集团外面等着

    严羽,严羽出来了他就远远的跟在他後来,他看见严羽进了一个小区还想跟进去

    却被门卫拦了下来。孙德福进不去就在小区外面等着,等到晚上他终於等到了严

    羽和程晓瑜手牵着手的走了出来。那个贱女人!她大了肚子,一张小脸还是白白

    嫩嫩的,七年过去了愣是没变什麽样,哪像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孙德福抑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他不能这样冲上去,他要做好计划,

    他一定要弄死这个女人。孙德福又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偷了辆不起眼的面包车,

    大年夜他都是在那辆车上度过的。过年的时候严羽带着程晓瑜去了严家老宅,孙

    德福在那附近转了好几天了解地形。他发现有条二百多米的支路上人特别少,只

    有那麽三四户住大别墅的人家开车时需要经过这条路,他就安排好一切每天蹲在

    那里握着刀等程晓瑜经过。

    程晓瑜每天散步的路程安排的很随意,有时从这里经过有时又不从这里经过,

    有一次她好不容易从这里过来了偏偏严羽还陪在旁边。终於,终於算是等到了今

    天,程晓瑜一个人慢悠悠的从这条路上走了过去,孙德福深吸一口气,对,就是

    今天,今天他要亲手杀死这个害了他一辈子的贱女人!

    第176章磨难

    孙德福的车开的很不稳,因为他以前只开过三轮货车。程晓瑜被扔在面包车

    两排座位的过道上,她侧躺在地上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一定要保护肚子里

    的宝宝。她两条胳膊都被绑在了背後,动一动都很难,但她还是不动声色的蹭着

    两条胳膊把手机从袖口蹭了出来。手机掉在地上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幸好

    这辆旧面包车引擎轰隆隆响的非常厉害,程晓瑜抬头紧张的看了孙德福一眼,他

    还在开车,没有回头。

    程晓瑜定下心神,摸索着打开手机按键解除待机状态,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然後长按住了一号键,一号键是她存的严羽手机号的快捷键。

    严羽一边码牌一边看了眼手表,心想着程晓瑜也差不过该回来了。他放在桌

    面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程晓瑜打过来的。严羽微觉奇怪,接了起来,「喂。」

    那边有不太清楚的轰鸣声,程晓瑜却没说话。

    严羽又喂了一声。

    程晓瑜明明白白的听见电话里的声音,还好车上比较吵,孙德福就顾着开车

    也没发现。程晓瑜咽了口唾沫,大声喊道,「孙德福,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孙德福回头瞪了她一眼,「再吵把你嘴堵上!」说着又赶快回过头去,他连

    驾照都没有,开车还是很容易紧张。他要把程晓瑜带到他的地方去,到了那里再

    想怎麽折磨她。

    严羽手里的那张麻将牌啪的一声倒在了桌上,他立刻站起来听着电话走到一

    边去了。孙德福……不就是当年那个想要强jian程晓瑜的农民工吗,他几乎都忘了

    他的名字,他不是被判了十年刑!

    严mama看儿子的脸色突然变了,忙也站起来走过去问道,「怎麽了,出什麽

    事了?」

    严羽作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严mama先别说话,他听见电话里面程晓瑜说道,

    「你为什麽要绑架我?你想要钱的话好商量,但你不应该开车把我绑走,我怀孕

    了,你被抓到会被判的很重。」

    孙德福那漏风般嘶哑的嗓子里发出桀桀的恐怖笑声,「有多重?再让我坐十

    年牢?」孙德福说着话一分神,面包车差点撞上一个过路的行人。孙德福猛地踩

    住刹车,程晓瑜的肚子也一下撞到了旁边的座椅腿上,疼的她叫了一声。

    那个差点被撞到的人也吓了一跳,指着坐在驾驶座里的孙德福大声叫骂,孙

    德福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一踩油门车又开了起来。

    程晓瑜嘶着气说,「孙德福,你会不会开车?开一辆这麽破的白色面包车还

    跑那麽快,差点撞到人,你想我们一起死吗。」程晓瑜知道现在不是怕疼的时候,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坐起来看看现在车开到了哪里。可孙德福把绳子绑在了座椅腿

    上,她起也起不来,眼睛看见的车窗也都拉着窗帘,凝神听了听周围的声音也根

    本听不出什麽特别,程晓瑜急的大声叫道,「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孙德福只是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根本就不和她说话。

    严羽铁青着脸大步走到严爸爸面前,「爸,晓瑜被人抓走了。以前晓瑜刚来

    榕城的时候有个农民工想强jian她,後来被我救下来了,那人也被关进了监狱,现

    在他被放出来把晓瑜抓走了,晓瑜偷偷拨了我的电话,她正在车上呢,也不知道

    要去哪儿。爸,你现在报警,然後赶快想想能找什麽人。」

    一屋人就立刻炸了锅,一时间谁也没了主心骨,说什麽的都有。严羽快步出

    门站在庭院里继续听电话里的声音,从刚才听见程晓瑜的叫声他心里就乱的不得

    了,程晓瑜不能出事,他们的孩子也绝对不能出事。

    车不知开了多久终於停了下来,程晓瑜慌忙抓着手机又往袖口里塞,只塞进

    去半个孙德福已经从驾驶座下来拉开後面的车门,程晓瑜慌忙用两手包着手机抬

    头看着孙德福。

    孙德福很粗鲁的拽着程晓瑜的头发把她拖下车,程晓瑜本来紮了个马尾辫,

    现在已经是头发淩乱满身灰尘,她狼狈的喘着气,看着四周大声道,「这是哪里?

    是不是出了榕城市区,这麽荒凉,只有一栋拆了一半的破楼。」程晓瑜也不晓得

    手机在她刚才被拖下车的时候有没有在混乱中被按掉,她希望最好不要,她也希

    望自己的声音够大,手机话筒虽然已经被掩到了袖子里严羽最好还能听到。

    孙德福凶狠的瞪着程晓瑜说,「你以为叫的大声就有人听见,这里没人!」

    说着就推了程晓瑜一把,「快走!」

    程晓瑜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忙说,「别推我,我自己走。」说着往前走了两

    步,又回头道,「这里到底是哪里?怎麽周围什麽建筑也没有。」

    孙德福骂道,「贱女人,快给我走!」到底推搡着程晓瑜进了那栋破楼。

    程晓瑜被孙德福带到了二楼一个破旧的房间里,房里有两床破烂的棉被还有

    几样脏乎乎的生活用品,看来这就是孙德福生活的地方。程晓瑜被推坐在房间的

    角落里,孙德福像一头发狂的兽一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指着她的鼻子大声的骂。

    孙德福乡音浓重,他骂的好多话程晓瑜根本就没听明白,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

    拖延时间还有不要激怒孙德福,严羽会来救她的,一定会的。

    程晓瑜在孙德福骂她的间隙开口道,「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害你在牢里受

    了那麽多苦,我也很後悔。你不要伤害我,我帮你找工作,我给你钱。你千万别

    冲动,你杀了我这辈子就只能过逃亡生活了。」

    孙德福呸了一声,「我稀罕你的钱!我他妈的活够了!我冤枉死了,说我强

    jian你,我真的干了你我也不冤,凭什麽判我十年啊!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这样,

    我农村来的好欺负,你说,凭什麽判我十年,你说啊!」

    程晓瑜说,「你都受了什麽苦?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一定尽量补偿

    你。」

    孙德福憋了一肚子的苦水,这些年也没人可以说,他此时情绪十分激动,就

    又哭又骂的把很多不平和心酸一股脑的倒了出来。程晓瑜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只盼拖延一时是一时。

    好半晌孙德福骂累了,喘着气坐在几张垒起的红砖头上瞪着程晓瑜,目光渐

    渐又转为凶狠,咬牙切齿地说,「一刀杀了你我都不解恨,我就想让你这个贱婆

    娘不得好死。」

    程晓瑜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之前那麽几次拖拉冲撞,她现在已经感觉到肚

    子里在隐隐作痛。她很害怕,却也只能撑着。

    就在这几秒锺的空档,程晓瑜身後突然响起两声短促的鸣叫,这个声音很熟

    悉,是手机没电时发出的预警声。程晓瑜虽然已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但她现在

    用的这个手机没电时的提示音在在静音模式下也不会消音。没电的时候隔个十几

    分锺就会响一次,真挺烦人的,程晓瑜以前还想着要到设置里面调一调,偏就犯

    懒一直没调过,到现在真是後悔也来不及了。

    房间里此时非常安静不比之前在车里的时候,孙德福也一下听到了声音。他

    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瞪着程晓瑜说,「什麽声音?」

    程晓瑜只能摇摇头,「我没听见什麽声音。」可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恐却已

    经出卖了她。

    孙德福两步走过来拽着程晓瑜的衣领把她拉起来,「是什麽?是什麽?你拿

    出来!」说着就在程晓瑜身上一阵乱摸乱掏。

    手机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孙德福蹲下身捡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结束。

    孙德福慌了,虽然他之前打算抓程晓瑜的时候就不想活了,可真知道自己的罪行

    被人发现了他心里还是慌了。

    孙德福一直握着水果刀的手已经出了一手心的汗,他大叫一声扬起刀朝程晓

    瑜脖子上刺了过去,程晓瑜尖叫着想要躲开,却被孙德福卡在墙角里动弹不得,

    眼看那刀就要划到程晓瑜的脖子,从楼梯口几步蹿上来一个人,「住手!」

    来人正是严羽,他脸都被吓白了,怒目圆睁的看着程晓瑜被孙德福拿着刀挤

    在墙角里,长腿一迈几步就要过来。

    孙德福也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那刀就顺着程晓瑜的肩膀划了过去,幸而程

    晓瑜穿的羽绒服厚实,只划烂了布料而已。孙德福见状连忙一手架在程晓瑜肩头

    把刀比在程晓瑜咽喉上,「你别过来!」

    严羽只得站住,「好,好,你别激动。」

    孙德福怎麽可能不激动,他瞪着程晓瑜说,「你这个贱女人,你给他打电话,

    贱女人!」

    程晓瑜吓得不敢说话,只用力往後缩着想离那刀远一些。

    严羽说,「你别这样,有事好商量。你抓了她又能怎麽样,不如我给你钱。」

    「谁稀罕你的臭钱,我要她的命!」

    严羽又说,「我给你一辈子都够花的钱,我说到做到。一个亿够不够?你只

    要点头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们送钱来,你拿了钱想到哪里都行,这不比什麽都好。」

    孙德福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可能拿到一个亿,一瞬间他有些动摇,不过很

    快就清醒了过来,他的刀又用力在程晓瑜脖子上比了一下,「有一个亿我也没命

    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哄!」

    严羽眼看着程晓瑜雪白的脖子上被孙德福的刀蹭出了一道红色的血痕,她的

    小脸吓得苍白,气息急促肚子都跟着一起一伏的。严羽心乱如麻,只能强逼着自

    己尽量镇静的说,「你别伤她,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条无辜的生命。」

    孙德福呸了一口,「别跟我说这些文话,他无不无辜关我屁事,我不无辜?

    七年牢,你们去坐坐试试,我这辈子都被这个贱女人毁了。」

    严羽说,「可你杀了她你也要死,你真想死吗?我不信这世上有什麽人不想

    活着。其实你现在什麽伤害也没造成,你放了她,我给你钱。或者你可能不信我,

    那我给你准备一辆车,把一亿元现金都放在你车里,然後你带着我和程晓瑜到一

    个你认为安全的地方再把我俩放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真的不是骗你,对我来

    说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女人,她怀了我的孩子,钱根本不重要。你带着这麽多钱想

    到哪里也够花了,就算我们报警,中国这麽大也未必找得到你,而且我根本不会

    报警,我难道不怕你回来报复?我只当破财消灾了,你说怎麽样?」

    孙德福犹豫了,的确没人想死,他只是被逼得没活路了。如果能拿着一亿元

    逃走,他真的还想死吗?

    严羽见他犹豫就又上前了一步,「我说这些话都是诚心诚意的。」

    孙德福立刻警惕的说,「你退後!」说着自己拉着程晓瑜从屋子的一角退到

    离严羽最远的一面墙边靠着楼梯口站着。程晓瑜现在也不敢吭声,只怕自己的话

    激怒了孙德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严羽。

    严羽用眼神安抚了她一下,然後一边说服孙德福一边又尽量不明显的往前挪

    动了半步。

    孙德福摆了摆手,「你别说话,让我想想。」

    严羽就不说话了。

    孙德福的脑中一片混乱,一时间根本想不清楚任何利益得失,他背後破洞的

    窗户呼呼地向里灌着寒风,孙德福无意间的瞟了一眼窗外,结果他居然看见了好

    几个戴着头盔穿着防弹衣手拿钢枪的警察,这小子已经叫了警察!孙德福愤恨的

    转回头看着严羽。

    严羽一看孙德福的眼神就知道要糟,连忙说,「那些人我叫他们他们才会上

    来。我们愿意私了警察根本管不着,你可以拿我们两个一起当人质……」一边说

    一边用眼睛狠盯着程晓瑜。程晓瑜和严羽相交多年彼此默契,她一看严羽这眼神

    就明白了,僵站在那里心脏突突的直跳。

    孙德福表情扭曲的大喝一声攥紧水果刀就要往程晓瑜脖子上抹去,程晓瑜虽

    然看不见後面,但只觉电光火石之间一阵迫人的压力激得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

    来,她尖叫着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向孙德福腿上踢去。孙德福被程晓瑜

    踢得一个踉跄,水果刀就擦着她的脖子滑了过去,程晓瑜身体失去重心的向前倒

    去,孙德福慌忙握着刀再次朝程晓瑜後脖颈狠狠紮过去,严羽睚眦欲裂的大喊一

    声,「晓瑜躲开!」

    程晓瑜倒是想躲,可她身子在半空中如何躲闪得了,幸而孙德福的刀慌乱间

    也没那麽大的准头,重重的紮进了程晓瑜的肩膀里。

    程晓瑜痛叫着在地上滚动了两下,严羽立刻朝孙德福扑了过来,孙德福耳中

    嗡嗡作响,眼看着程晓瑜摔到了楼梯边上,孙德福恶向胆边伸脚就要朝程晓瑜肚

    子上狠狠踢去,严羽实在阻拦不及,只能硬生生的斜身倒在地上,滚了半圈抓住

    程晓瑜搂在自己怀里,背上却结结实实的挨了孙德福这一脚,他身子倒地再控制

    不住重心,抱着程晓瑜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在那滚下去的几秒锺严羽听见耳边程

    晓瑜惊恐的叫声,严羽只能把她搂紧再搂紧些。

    幸而楼梯不长,最後着地的时候是严羽先摔在地上,程晓瑜肩头那把八寸长

    的水果刀已经在滚落的过程中刺穿了她整个肩胛骨,随着她体重的压力刀尖也刺

    进了严羽的肩头。

    严羽被摔得七荤八素抬起头从程晓瑜的脸旁看见孙德福又不知从哪里寻出把

    尖刀凶神恶煞般大叫着蹬蹬蹬的顺着楼梯跑了下来,眼看就要到他们面前了。严

    羽顺着口袋里摸出手枪,单手上膛对着孙德福胸前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孙德福的胸口渲染出一块深红色的血迹,他狰狞的表情瞬间

    变为惊恐,手里的尖刀扑棱棱的落在地上,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墙又往下走

    了两步,严羽冷着脸砰的又是一枪,这枪打在了孙德福的肚子上,孙德福嗓子里

    发出两声奇怪破碎的呻吟,就此栽倒在了楼梯上。

    埋伏在一楼的警员听到枪声急忙赶了上来。有几个警员迅速的拿枪指着孙德

    福探看他的伤情,一名警员蹲下来问严羽和程晓瑜,「你们怎麽样?」

    严羽这才倒出功夫来看趴在他身上的程晓瑜,「你怎麽样?」

    程晓瑜脸色苍白的看着严羽,嘴唇抖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严羽顾不得自己身上散了架般的疼痛,坐起来解开绑在程晓瑜身上的麻绳,

    然後他看见程晓瑜卡其色孕妇裤的腿心处晕出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迹,那血迹还顺

    着布料一分一秒的不停往外扩散着。

    程晓瑜也看到了,她嘴唇都吓得变白了,伸出苍白的手指抚在自己肚子上,

    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第177章生产

    警车开着声光警报往医院一路飞奔,严羽抱着程晓瑜坐在警车里,一个警察

    一边帮程晓瑜简单包紮她肩膀上的伤口一边安慰他们说医院马上就到了。

    程晓瑜只抓着严羽的手哭着说她肚子好疼。

    严羽也已是六神无主,抱着程晓瑜用他冰冷的嘴唇亲吻她沾着斑斑血迹的额

    头,「晓瑜,别怕,到医院就好了。」

    程晓瑜哭道,「不是,我流血了,宝宝要没了,严羽。」

    「你胡说什麽,我一直把你抱的紧紧的,宝宝没事。」

    程晓瑜说,「我上一次就是流了这麽多血,他们就说孩子不能要了。可是这

    次都九个多月了啊,为什麽啊严羽,我会死的,严羽,严羽……」

    严羽此时脑袋里糊里糊涂的也听不太明白程晓瑜是什麽意思,他把她搂的紧

    紧的说,「什麽死不死的,我说了你和孩子都没事,你听话。」

    那个在旁边的警员说,「你别搂这麽紧,她肩膀上的伤口又冒血了。」

    程晓瑜却一点都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她的所有感觉都集中在她的肚子里,

    母子连心,她能真切的感觉到宝宝的生命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她可怜的孩子,她

    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真的不能了。

    警队已经提前和医院作好联系,警车一开到医院门口,担架就带过来把程晓

    瑜接了上去。一大家子人都得了消息在医院等着,这时见了程晓瑜和严羽都呼啦

    一下围上来,程建平和周冬梅一看女儿身上和两腿之间都是血,一时吓得没软了

    腿,程晓瑜看到自己爸妈更是哭得声噎力竭。一时场面十分混乱,抬担架的医护

    人员赶忙进了手术室,门砰的关上,一家人才傻站在了门口。

    严羽的肩膀也被水果刀刺伤了,护士拉着他说带他去包紮,他却甩开护士直

    接闯进了手术室。

    程晓瑜躺在手术台上,挣紮着不停地哭喊,「别碰我,别伤害我的孩子,我

    已经没有一个宝宝了,你们别碰我。」

    严羽红了眼睛,径直走过去握住程晓瑜的手说,「晓瑜你别怕,什麽都有我。」

    程晓瑜如救命稻草一般握紧严羽的手哭道,「上次他们就是这样,这次我不

    要了。」

    主刀的是位有些年纪的女医生。她手脚麻利的检查了程晓瑜的情况,然後跟

    旁边的护士吩咐道,「准备剖腹。」

    程晓瑜也听到了,一边哭一边问医生,「我的孩子怎麽样?我预产期是下个

    月。」

    医生说,「孩子没事,要尽快剖腹取出来,不然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你要

    配合我们的手术。」

    程晓瑜说,「孩子真的没事?我流了好多血。」

    医生却不再理她,戴上手套准备东西去了。

    程晓瑜转头看向严羽,「医生说孩子没事。」

    严羽点点头,「我听见了,咱们的孩子没事。」

    很快有麻醉师过来给程晓瑜打麻药,程晓瑜感觉腰间一痛然後就凉凉的好像

    有风在腰後吹,很快她的下半身就渐渐失去了知觉。

    肚子被划开的时候程晓瑜是有感觉的,虽然不觉得痛,但还是很紧张害怕。

    严羽就更紧张更害怕了,因为程晓瑜毕竟自己看不见,他却是明明白白看见的。

    严羽看了几眼就不敢再看,握紧程晓瑜的手问她疼吗?程晓瑜摇摇头,哀哀的看

    着他也不说话,样子可怜到严羽心都要碎了。严羽以前真没想过作女人是这麽不

    容易,生个孩子简直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

    主刀医生经验丰富,大概只用了一刻锺的功夫就把孩子取了出来。医生其实

    也是担心,不知婴儿是死是活,所以整个流程要比普通的剖腹产快了不少。

    护士简单清洗了婴儿,知道是个女孩,抓着她的小脚在屁股上拍了两下,小

    婴儿紧闭着眼睛鸦雀无声,护士又用力挠了挠她的脚心,还是没反应,护士连忙

    抱过来跟主治医生说,「没有呼吸。」

    医生看了一眼,「送新生婴儿急救室。」

    程晓瑜虽然难受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但心里那根弦却始终绷着。她也看到

    了那个孩子,红彤彤皱巴巴的一小团,头上还长着些乱乱的头发。她费力的喘着

    气说,「医生,你不说孩子没事,怎麽没呼吸?」

    医生说,「这是早产儿,是有一定危险,我们会尽力抢救。」医生说着话那

    名护士已经把小婴儿抱走了。

    程晓瑜急着想要坐起来,可腰椎以下打了麻药却根本动不了。

    医生忙说,「你不能动,我要缝针了。」

    严羽呆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红彤彤的小东西被护士抱走,又见程晓瑜这样激动

    连忙蹲下来握着程晓瑜的手亲了两下,「没事,小鸵鸟,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程晓瑜哭道,「有事怎麽办?严羽,我这到底是什麽命啊,怎麽我的孩子都

    留不住,难道我就不该和你在一起?」

    严羽忍不住也滴下泪来,「你说的什麽话,有没有孩子我们都该在一起。再

    说孩子肯定没事,我们之前一直照顾他那麽好,他怎麽会有事。」

    程晓瑜此时虚弱而晕眩,麻药的劲头上来再加上情绪过於激动,她脑袋里已

    经有些迷糊了,却还是紧紧抓着严羽的手不停的哭叫。严羽也是没了主意,翻来

    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安慰她。最後还是主刀医生吩咐护士给程晓瑜注射了一针安定

    剂,程晓瑜才终於昏睡了过去。

    医生给程晓瑜缝好针又去处理她肩膀上的伤口,然後看了看还守在旁边的严

    羽,「你出去吧,你老婆没什麽事了,一会儿我们帮她清理好就推到病房去。」

    严羽浑浑噩噩的走出来,一家人都围了上去,严mama问道,「生了吗?都没

    事儿了吧?」程建平和周冬梅更是眼巴巴的瞅着他。

    严羽说,「晓瑜没事了,孩子在急救室。」

    严mama一听就急了,「孩子怎麽了?」

    严羽说,「没呼吸。」

    严mama忍不住哭了,拍着腿直喊孙子,严灩连忙过来搀扶劝慰。

    一家人又都赶到了新生儿急救室的门口等着,严羽还说要进去,护士却不让,

    说他这样会打扰到医生工作。

    那一晚过得像一辈子那麽长,一家人都是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的守在急救

    室门口,直到天蒙蒙亮了医生才一脸疲倦的从急救室走出来。

    严羽连忙冲过去问医生怎麽样。

    医生摘下口罩说,「孩子已经放到了监护室的恒温箱里,她之前在母体里可

    能是有一段时间窒息,肺功能有些轻微受损,现在我们给她供上了低浓度的氧气。

    因为是早产儿,孕妇的羊水又是在非正常情况下破裂,所以孩子的各项生命特征

    现在都比较微弱。」

    程建平张着嘴听着,「那是不是没事了医生,还有没有危险?」

    医生说,「未来一周恐怕都是危险期,小婴儿的心肺功能如果连续几周不稳

    定或者脑缺氧,有可能会留下後遗症。」

    严羽和两家父母都更放不下心了,他们到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了小婴儿,

    又去病房看了程晓瑜。程晓瑜还毫无知觉的沈沈睡着,周冬梅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严灩和齐朗劝着两家父母回家休息几个小时再来医院,不然年纪大了吃不消,

    他们再病了这到底是顾哪一头好。四个老人好歹被劝走了,严灩又带着严羽去把

    他肩膀上的伤口好好包紮了一下,幸而医生看了以後说刀伤并不严重,注意在伤

    口完全愈合以前不要拿重物就可以了。

    严羽看着严灩说,「姐,你说孩子不会真有事吧?要是一出生就留下什麽後

    遗症,以後一辈子可怎麽办。」

    严灩看着弟弟这样自然也是心疼,忙劝慰道,「之前你和晓瑜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