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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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形炉里的安神香渐渐燃尽,紫檀精雕细琢的踏步床上,季幼安睁开了眼。 四更天,隐隐有天光从窗纱里透出来,隐隐绰绰地能看见半月门外坐更的两列宫女太监身影正在战战兢兢地等着召唤。 她动了动,突然想去看那启明的长庚星,叫了一声来人,常伴着她的大太监崇禧就小碎步跑了过来。 “陛下,时候尚早。” “朕要去摘星楼上赏景,叫玉妃来陪朕。” 她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吩咐着就起身。 “喏。”崇禧是宫中老人,习惯了今上的任性妄为,也不问为什么,只叫了人来替她洗漱更衣,冕旒朝服都备在龙辇后头跟着。至于半夜里召过来伴驾的玉妃有多忙乱那就不是他cao的心了。 “陛下,天风紧,更露重,加件儿披子吧。” 崇禧替她提着灯笼,当值的宫人和侍卫在后面跟了一路,除了鞋子和石板路摩擦的莎莎声,安静极了。 “朕不冷,给你自己披上吧,朕赏你的。”幼安瞥了一眼,“公公怎么今日自己当值 也不去歇歇。” “老奴还是怕他们笨手笨脚,不如陛下心意。” “公公有心了。”她靠在软辇上,夜里的凉气叫她十分舒心。 等她到了摘星楼下,玉妃一行已经在楼下候着了。 一群人见了御辇,齐齐整整地跪倒高呼万岁,倒叫她脑仁生疼。 “免了吧,吵死了。”季幼安叹了口气,天天前呼后拥的总是会厌倦的,偏偏她这位玉妃还挺喜欢。 “就让崇禧陪着朕和爱妃一起登台,其他人就在这候着吧。” “喏。” 她最近新宠的玉妃睁着他一双圆溜溜的纯真大眼,等着她牵了手乖顺地跟着。 任谁都知道,陛下最近心情不佳,连贵妃和皇后的脸子都不给,最近更是撤了牌子,所以能被召来伴驾就是陛下对他的荣宠了,哪怕为了这一份荣宠半夜里惊醒整个西宫呢。 “陛下,”他忍不住摇了摇她的手,谁教那人看了一圈黑漆漆的夜空,竟然让人摆座打起了瞌睡呢。 她开眼又阖上。 这位二十出头纳入宫才几月的小公子,是户部侍郎李旦塞进来争宠的幺子李承恩,还真是投她所好的单纯又聒噪的花瓶。 “陛下——”得不到回应,玉妃有些委屈。 “怎么了?”她拖着声音问道。想是听出她的不悦,玉妃终于闭上了嘴。 她对美人一贯有三分怜惜,何况他长得确实如描似画,面容清秀,体态颀长,顾盼之间还有那么少年特有的几分灵动。 “过来,”她捉了他广袖拖到身侧,而后毫不客气地揽着他的细腰靠在他怀里。 “臣下以为,自己要惹陛下不喜了。”李承恩轻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在摸一只随时炸毛的猫。 “爱妃眼里,朕竟是如此小器么。” “臣下不敢,只不过臣下比不上皇后贵妃,担不起天子之怒。”他惆怅地将一只纤长的手搭着她的肩上。 “朕也比不上皇后贵妃,能无动于衷地看着你哭得梨花带雨。” 季幼安勾住他的下巴轻轻用指腹摩挲,玉妃的长相是宫里最合她眼的,脑子也是个漂亮的绣花枕头,带在身边若是能不吵不闹,便可以说是完美的情人了。 “陛下——您又来取笑臣下…”李承恩涨红了一张粉脸,捉着她调戏的rou手揉捏,“说是心疼臣下,怎么一点补偿也不给。” “咳,朕还要上朝。” “陛下的手真软……”他眨巴眨巴地看着她。虽说是盛宠,他也都好几天没见着天颜了,毕竟宫里就一个女人,让他们怎么够分。 季幼安动了动,身下确实灼人的紧,想着前几日他吃的委屈也想宠他一宠,便岔开腿坐在他膝上。 “爱妃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她说着拨开他的衣襟,解了他的腰带,小手溜进他腿间握着已经肿胀起来的rou条撸动起来。 “嗯——”少年的脸腾地红了。 好像实验台上绑好的新西兰大白兔啊,季幼安想着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花瓣一样的唇绵软又甜美。他很快就伸出不安分的舌头分开胶着吮吸的唇,舔着她的牙齿,邀她共舞。季幼安睨着他近在咫尺的波光粼粼的眸子,警告似的捏住了他的后颈皮,才勾住对方柔韧的舌和他交缠在一起。 听着时不时溢出的几声喘息,崇禧识趣地低头退远了,留下两人像是交颈的鸳鸯一样厮磨。 “陛下…”李承恩看着女人逐渐迷离的眼,胆子越发大起来,一手包着她小巧的手上下运动着,一手去了她的发笄托着她的后脑,半点不让她后退地侵占她的口腔。他的舌头灵活又贪婪,模仿着交合的动作舔过牙龈和上颚的每一寸领土,带来不由自主的战栗,她只好乖巧地吮吸讨好这个不速之客。她和他鼻尖压着鼻尖,下颌贴着下颌,气息和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交缠在一起。“唔唔——”他的动作在她的默许下越发放肆起来,像是要把她充血的嘴唇一起吞下似的,掌心的硬物越发灼热,他握着她的手,动作也越来越快,直到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饱受蹂躏的唇瓣,舔舐着她嘴角和下唇上溢出的银丝。 “放肆!”她瞪了恢复到听话乖巧状态的男人一眼,给他三分脸色便敢开染坊说的就是这个小混蛋,他还敢笑眯眯地舔着唇说“陛下恕罪”。 “陛下可真好看,味道也好,”李承恩看着她从袖袋里掏出帕子擦干净脸,散落的三千青丝软软地贴她纤瘦的后背垂下,“臣下情难自已。” “滚回去沐浴。”她把脏帕子搓成一团掷进他怀里,小心地碰了碰被亲肿的唇--只怕今日之后,她是洗不脱急色放荡的名声了。 “臣谢陛下赏赐。”玉妃理了理揉乱的衣服,顺手讲帕子塞进袖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崇禧捧着铜壶伺候她净手,一颗小星撕破了最浓的夜色,带着熹微的晨光正笼在她身上。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