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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被遗忘的恐怖分子(附彩蛋)

    第五十一章 被遗忘的恐怖分子(附彩蛋)

    二零一三年二月二十五号,就在元宵节的第二天,对于韩国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日子,这一天韩国历史上首位女总统朴槿惠正式当选,成为南韩第十八任总统。

    虽然这一天是周一,不过当天晚上,安泰熙和元俊宰还是开车回到江南区本宅,与家里人一起进行庆祝。

    这一次韩国大选,金敏爱一家人几乎都是投的朴槿惠,说“几乎”,是因为安泰熙虽然也是韩国公民,然而因为他身份特殊,没有投票权。

    四个人投票给朴槿惠的原因各不相同,元承铉纯粹是因为拥护朴槿惠的父亲朴正熙总统,因此毫不犹豫地投票给她;金敏爱对朴正熙很反感,但是认同朴槿惠的施政理念;元智银则是“女政治家”因素占据了主要地位;元俊宰这边则是比较讨厌文在寅,另外作为情报官,他也更认同朴槿惠冷静理性的风格。

    当然对于伴侣的政治倾向,元俊宰也是关心的,因此他曾经问过安泰熙:“如果你可以投票,会投票给谁呢?”

    那时安泰熙想了想,说:“选择朴槿惠吧。”

    元俊宰笑着问:“为什么呢?”

    安泰熙又想了一下:“不至于像男人那样毫无顾忌吧。”

    听了安泰熙的答案,元俊宰搂住他咯咯就笑了起来,看来金家父子二人给了恋人太过深刻的印象,因此一看到男政治家就格外提防。

    吃饭的时候,每当金敏爱短暂不在时,元承铉就大谈自己对于朴正熙的热爱,不过最后总是叹息着要加上一句:“可惜他太过铁腕,不够符合当今的民主风气啊。”

    元俊宰捂住嘴,悄悄地对着安泰熙直笑,安泰熙也绷着笑容,元承铉脸上那明显是为了政治正确才做出来的惋惜表情连他都看出来了,要说父亲元承铉与母亲金敏爱之间的差别,事实上远比自己与元俊宰之间的距离要大得多,简直南辕北辙,这么多年也不知她们到底是怎样共同携手度过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真的是离奇啊。

    韩国的最高政治权力平稳过渡,安泰熙的日子也继续平静地过着,虽然是在国情院工作,然而这么多年来,安泰熙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写字楼上班族,基本上都是从事电脑前的工作,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情节,从前在特战队誓死效忠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过上这样平稳的生活啊。

    不过在南韩报纸上不时就要出现北韩新闻的,北韩可以说是她们最关心的国家之一,既是最亲密的同胞,又是极其危险的敌国,因此怎么可能不留意呢?

    四月二号这一天,“首尔新闻”头版登了出来,就在昨天四月一号,北韩通过了锦绣山太阳宫法,规定保存金日成和金正日遗体的锦绣山太阳宫是朝鲜的太阳圣地,将金日成和金正日的遗体永远安放在锦绣山太阳宫,全体人民将锦绣山太阳宫视为民族尊严的象征是法律义务;修建锦绣山太阳宫,保卫太阳宫不受任何人触犯,是国家的义务。

    这些昂然而又自恋的豪言壮语也就罢了,另外还有一条就显得有些悲凉,那就是电力能源和各种物资优先保证太阳宫,看到这句话,安泰熙第一个反应就是,在朝鲜电力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一旦太阳宫停电,巨大冰柜里的领袖遗体恐怕就要解冻融化了。因此这条法令虽然突出了太阳宫作为“主体民族最高尊严之地”的特殊地位,表现了誓死扞卫的决心,然而却令人难以避免地产生一种悲凉的感觉,尤其是在朝鲜当前如此严峻的经济形势之下。

    夜色下,元俊宰温柔地抚摸着安泰熙的身体,他当然知道情人看到了这样的消息,心中会有什么样的感触,事实上北韩此时的经济温度就像她的伟大领导人的尸体一样冰冷,据他所知,就在去年的时候,北韩的征兵标准已经降到了一米四二,当时一看到这条情报,元俊宰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幅画面:一群矮小生涩的娃娃兵如同受惊的鸡仔一样挤在卡车里,像安泰熙这样强悍的特种军人,如今更加难以训练了吧。

    元俊宰笑着甜蜜地吻住安泰熙的嘴唇,恋人的唇线很鲜明,吻起来光滑而有弹性,当年这双嘴唇是僵硬的,如今则异乎寻常的柔软,含吮着回应自己的亲吻,现在的安泰熙即使颤抖,也不再是因为紧张和恐惧,只是因为动情。

    这一年韩国真的是风波不断,九月四号这一天,左翼的统合进步党议员李石基经国会批准,在国会议员会馆被拘捕,被指控原因是在去年的一次秘密集会上密谋破坏国家通信和储油等核心设施,执行这项任务的正是国情院,负责者正是元俊宰。

    安泰熙虽然坐在网络部的办公室里,心却一直放在元俊宰这次的行动上,虽然对政治不感兴趣,然而他也知道这次事件十分敏感,事实上涉及到政治的没有一件事不敏感。虽然逮捕令是水原地方法院发出,并经国会批准,国情院才开始执行逮捕工作,然而这件事完全可以往政治迫害的方向去扯。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信任元俊宰的调查结果,连安泰熙也觉得这件事十分的不可思议,作为一名南韩国会议员,李石基怎么会认为北韩的行为才是爱国,而南韩则是叛逆?类似的颠倒思维在北韩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安泰熙自己在北韩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过南韩是正确的,而北韩是错误的,当然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学问有限,因此想法简单,不能与黄书记与金室长相比吧。

    而且居然还下达“战争预备指南”,比如建立联合组织啦,开展宣传战啦,收集美军基地情报,还有制造枪械,打击南韩主要设施,这就涉嫌内乱阴谋罪和通敌罪,这可比在聚会上唱北韩革命歌曲要严重多了,事实上类似的“红歌”自己也曾经唱过的,最近的一次就是金正日将军逝世的时候,当时元俊宰就在眼前,眼睁睁地听着,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当天晚上,元俊宰回来的比平时晚了一些,安泰熙将晚饭在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然后端到餐桌上,看着元俊宰吃饭。

    元俊宰吃了几口拌饭,抬起头来看到安泰熙脸上那仍然有些不安的表情,便笑着说:“不要担心,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听说当时的场面很混乱啊。”安泰熙仍有些紧张地说。

    元俊宰点点头:“还好吧,我们出动了三十多个人,去了议员会馆的五零二室,但是统合进步党的党员从里面把门锁住,僵持了一个小时,还有一些他的支持者聚集在国会外面,连警方都出动了一百多个人维持秩序,好在最后李石基议员最后没有再僵持下去,自己走了出来。不要担心,我们是有充足证据的,这件事不会反咬到国情院头上。”

    安泰熙点了一下头:“我对你当然是放心的,不过我有些担心永旭,几年前他也参加了这个党的……”

    虽然来到韩国已经十几年,然而对于各种党派争斗,安泰熙仍然心有余悸,这种“路线方向”上的斗争一向最令人紧张了,简直是你死我活,如果永旭这一次也卷了进去,他真担心这个年轻人会出事,如果那样的话,老阿嬷怎么能承受得住呢?

    元俊宰含笑握住了他的手,说道:“这件事我也一直在关注,虽然永旭一直没有退党,不过或许是因为逐渐成为业务骨干的原因吧,这两三年参加党派活动没有那么积极了,首尔的生活压力毕竟还是很大的。”

    李石基一案一直在审理,韩国主流媒体预测,统合进步党未来被解散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韩国法务部手握许多对该党不利的证据,安泰熙想的是,如果这个党真的被强制解散,永旭今后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隐患了吧?而自己的祖国北韩则似乎是失掉了一个重要的同情者啊。

    十月六号的时候是周日,元俊宰与安泰熙一起来到了电影院,观看最近十分轰动的电影“素媛”,这是一部令人十分揪心的影片,与“熔炉”一样,都是根据真实发生的案件而改变,除了痛恨罪犯,而且结局对于这种极其残暴恶劣的人量刑也太轻,只有十二年,安泰熙对于新闻界不顾人道底线、一心挖掘轰动消息的做法也十分反感,在医院里发现了素媛,记者们居然追着采访,让人怀疑她们的脑海里除了爆猛料还有没有别的想法?新闻不是应该为了公众福祉服务吗,难道只是为了博眼球?

    元俊宰则另有想法,韩国的电影发展到今天,与偶像剧已经完全是两种风格,两种重量级,这些根据现实改编的电影正在逐步改变韩国。

    电影结束后,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影院,一边走路一边聊天,话题从方才的电影情节,辗转来到了四月颁布的“求爱不能超过三次”法规,这是防止变态跟踪和sao扰的,这几年韩国的变态跟踪事件不断发生,还有各种电话或者短信的sao扰,甚至是本已拒绝的人却随时出现在对方面前,给女性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不安,让人感觉到社会日益不稳定起来。

    安泰熙连连点头:“这个规定很好啊,我最讨厌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虽然有的人会说这是锲而不舍,是意志顽强的表现,然而韩国的那句古话‘世界上没有砍十次都不倒的大树’,到如今真的应该修正一下了,很令人厌烦的。”

    元俊宰噗嗤一笑,看着他说:“所以我那时和在宇说,幸好我在第三次就追求成功,否则如果有第四次,很可能会被报警投诉呢。”

    安泰熙听他提起朴在宇,不由得驱散了方才的郁闷,微微一笑,这么多年来,他已经知道朴在宇是自己在南韩最可靠的朋友,当然也是元俊宰最好的伙伴。十几年来,朴在宇的态度一直没有太大变化,仍然是那么淡淡的,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然而只要自己有需要,他总是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坚定有力地支撑自己,因此到了现在,自己已经可以无视他的面无表情,将他当做与元智银一样亲密的朋友。

    安泰熙笑道:“在宇是不是说,我不会报警的?”毕竟这条法规只要被追求人不报警,就不会发生作用,警方不会去主动给人累积追求的次数。

    元俊宰摇头道:“在宇说这个法规是针对异性恋的。”同性恋无法可依啊!

    安泰熙立刻笑了出来:“确实是在宇的风格啊,总是能找到最脆弱的一点。”

    由于基督教在韩国异军突起,因此韩国的圣诞氛围也就十分浓厚,进入十二月中旬,首尔许多商场货架上已经开始摆放圣诞节的装饰品,人们开始为了过圣诞而采购商品了。不过元俊宰虽然十分西化,对于这件事却不是很热心,因为圣诞节那一天他们打算回母亲家里去过,双亲和jiejie会布置一切,不需要他们费力,元俊宰在房间装饰上面虽然也十分注意,但是却对于短期的隆重举动却没有什么兴趣,因为实在太耗时间了,时效性又很短暂,不是很值得,安泰熙更是看重岁首远远大于圣诞,因此每年的圣诞节,两个人都没有花费太多精力。

    然而十二月十二号这一天,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北韩张成泽被处死。

    虽然已经离开北韩十几年,然而张成泽并不是朝鲜的新贵,乃是踏入核心权力圈时间非常悠久的一个人,他是清津人,美兰的同乡,在七十年代初与伟大领袖金日成的女儿、金正日唯一的亲meimei金敬姬结婚,从此成功地彻底改变了身份,成为黄金家族的一员,在那以后仕途顺利飞黄腾达,当自己九六年执行江陵侦察任务的时候,张成泽已经是朝鲜劳动党中央组织指导部第一副部长,在北韩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因此安泰熙也是知道他的。

    即使后来自己留在南韩,也曾经听说过他的消息,前几年新闻说他去中国进行经济考察,可见这个人在朝鲜的权力体系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深受信任,哪知如今第三代的金正恩上台,却在光明星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处死了自己的亲姑父,虽然在北韩的时候旁观过许多高层政治人物的腥风血雨,自己作为北韩人民力量中的一员,也曾经激动地呐喊声讨过,然而如今在南韩再看北韩政坛上的风云变幻,就感觉格外地惊心动魄,让人心中不由得发冷。

    元俊宰笑着脱去了情人的衣服,一边亲吻他,一边抱着他倒在床上。

    朝鲜的形势确实是极为严峻的,金正恩这个只有三十岁的年青人正式继位之后,表现出令人紧张不安的咄咄逼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曾经在瑞士留学的青年,居然这样的心狠手辣。金正恩登台之后,金氏家族将政权抓得更紧,就在今年,朝鲜时隔三十九年首次修改了,里面第二条规定,“应将劳动党和革命的血脉——白头山血统永远延续下去”,这就是明晃晃的世袭制。在朝鲜的地位高于宪法和劳动党章程,因此金日成家族在朝鲜的地位事实上相当于王族,经过数十年激烈的革命,李氏朝鲜的历史又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重新出现。

    安泰熙紧紧抱住元俊宰的身体,与他黏腻而热烈地亲吻着。元俊宰灼热而坚挺的性器正在自己肠道内进出着,这么多年过去,安泰熙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性爱,然而每当这时却仍然难以抑制地有一种害羞,有意无意地便会逃避元俊宰那热切的眼神,可是偏偏又很想看元俊宰那关注自己的表情,因此不时地便也会偷偷地视线对接。每当这时候,元俊宰便会笑起来,有时候还会捧住他的脸,略带强制地让他面对自己,这时安泰熙就格外慌张起来,心脏也跳得更加快了,连黏合在一起的四片嘴唇热度都急剧飙升,整个人仿佛落入火山岩浆之中一般。

    安泰熙的双腿磨蹭着情人的身体,让他备感安慰的是,虽然自己在性事上十分保守,然而元俊宰却并没有因为自己性爱姿势少而感到厌倦,每一次都是兴致盎然的样子,在自己身上投注下全部热情,因此对于安泰熙来讲,每一次的性爱已经不仅仅是生理欲望上的满足,更加是情感的交流与抚慰,自己不但在身体上需要元俊宰,心理上也非常渴求,渴望他来填满自己,安慰自己。

    平安夜的那一天很可惜是工作日,朴在宇从外面执行过公务,回到国情院的办公大楼,看到一个男人正将一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物品递给安泰熙,除了鲜艳的包装纸,那上面还扎了一朵粉红色的纸花。

    朴在宇站在十几米外,看着安泰熙将那份礼物拆开来,原来里面是一本书,安泰熙笑得很开心,向对方鞠躬道谢。

    那人离开之后,朴在宇走过来,说道:“书商的圣诞礼物果然是一本书,这一本是什么书?”

    安泰熙将封皮转过来给他看——。

    朴在宇微微一皱眉:“慎彬怎么送这本书?”

    “呃……其实是我前一阵说想看这本书,所以他这一次就送给我。”安泰熙连忙解释道,连累了朋友被误会,让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朴在宇点点头,不再谈论这件事,叮嘱道:“今天晚上早一点下班啊,我已经在餐厅定好了位置,那里有现场演奏音乐的,我们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听音乐。”

    安泰熙答应了一声,眼神望向朴在宇,朴在宇也已经是四十岁的年纪,虽然他因为表情非常少,给安泰熙的感觉一直是“rou皮绷得紧紧的”,然而毕竟到了这个年龄,眼角也微微有了几丝细纹,标志着他最青春美好的年华正在逐渐远去,人在这个年纪,便过了可以任情挥洒的阶段,应该变得平稳起来,就好像原本的激流进入宽阔的河道,变得深沉而又平缓。

    朴在宇的气质也沉淀得愈发稳重了,然而那孤高的样子却并没有太大变化,仍然是独来独往,既没有女性伴侣,也没有男性恋人,除了元俊宰与自己,他也没有太多的亲密朋友,而看他的样子,是不准备改变这样的状态,要一直这样过下去。

    安泰熙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察觉到朴在宇存在的特殊性,因此每当想起这件事,就有一种负疚感,然而这种事情又难以坦白说明,因此只好默默地随着时间的河流向前漂游。

    然而安泰熙终究说了一句:“在宇,这些年来很感谢你。”

    朴在宇“唔”了一声,没有太在意,对于安泰熙那复杂的感情,他并不想过多纠结,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的选择,是自己愿意这样做,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也就没有什么好多愁善感,他此时正在想的是安泰熙拿在手里的那本书,那是国情院前副院长罗钟一今年刚刚出版的书,对于老院长的书,国情院的人当然会投以更多关注,朴在宇虽然看似对工作之外的事情漠不关心,然而对这本书也是了解的,书中的重点内容就是三十年前仰光爆炸案的幸存特工姜民哲。

    事实上姜民哲已经在五年前过世了,而罗钟一虽然之前一直关注他,但因为后面时势变化,也是在他死后很长时间才知道他的死亡消息,心有感慨之下写了这本书。

    作为仰光爆炸案的执行人员,姜民哲诚然是一个残暴的罪犯,那一次恐怖袭击,韩国方面死亡十七人,其中包括一名副总理和三名内阁部长,袭击的最重要目标——韩国总统全斗焕因为迟到而幸免于难,缅甸方面也有四名官员被炸死,因此姜民哲被判重刑是理所当然的,然而这个实际上也算是“为国献身”的人,后面却几乎被所有人遗忘,朝鲜否认他,而韩国则忽视他,最讽刺的是那段时间两国正在开展“阳光政策”,而姜民哲作为“太阳黑子”一般的人物,则彻底成为南北韩都不愿意看到的人物,这就是秘密工作者的不幸。

    事实上派遣特工进行渗透的不只是北韩,在冷战期间,南韩也有六千二百多名公民渗透到半岛北方,最终下落不明。经过同事和亲友的多年申诉,首尔终于启动了一个低调的项目补偿这些牺牲者的家人;直到这时,部分亲属还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曾为国家服务。

    因此这本书由罗钟一写成,或许也有其内在的必然性吧,对于特工人员最有共鸣的,当然是同为秘密工作者的国情院人员。

    朴在宇看了一眼安泰熙,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姜民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