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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丹凤不知道的地方，元夕同样深受煎熬。

    “住手！住手！你在干什么？”他内心一直在嘶吼，可是无济于事，他的身体一直在违背着他的意志。

    一直都是这样，他的心魔，总是在他神智动摇的时候，占据他的身体胡作非为。

    “为什么住手？你不是总做这样的梦吗？这不是你的愿望吗？”心魔的声音有着孩子般的天真。

    “不是！不是的，我不想这样对他！”

    “可是水潭里的时候，你明明可以不碰他就解除掉他身体里的珠子，你却偏偏要抱他。”

    “闭嘴！那是你做的！”

    “可是去掉珠子以后我就什么也没做了。”说着，心魔继续抚摸着身下丹凤的身体，“你看，明明是你自己停不下来，你早就想这么做了，想了一千遍……一万遍……”

    “住手！不要碰他！”

    心魔笑起来：“是因为他不允许吗？元夕，你真无能，真软弱。”他一面嘲讽着元夕，一面放出一簇簇细小的火焰，将丹凤身上的衣物焚烧殆尽。

    “你看，他没有反抗，他没有阻止你，他也喜欢你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元夕的意识在惨叫着，可是并不能传达到丹凤那里。

    丹凤眼里的元夕，依然是陌生、温柔……而怪异。

    “元夕。”他凝视着眼前人漆黑的双眸，极尽温柔的，用当年与他相处的语气呼唤着。

    他的声音犹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搅起了一片片碎光。

    果然，眼前人停下了动作，他的下颌轻轻颤动起来，吼间轻轻的喘息起起落落，似是陷入了什么痛苦。

    有反应，这个人不是假冒的，就算不是元夕，也一定与元夕有关。

    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丹凤努力让自己勾起嘴角，挤出已经快要忘却的微笑：“元夕。”

    元夕陡然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伸手重重捂住了丹凤的嘴，阻止他继续说话。

    “住口！”他低哮道，似是野兽的嘶嚎，“不准这样笑！”

    仰望着他发怒的样子，真的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为什么要发怒？

    这个奇怪的幻境，所谓的惩罚，不可能只是让自己和元夕叙旧吧。

    如此想着，丹凤又沉默了，只是静静等待着元夕的反应。

    “你看，他明明很高兴。”心魔又开始了絮语，“他喜欢你，你喜欢他，我帮了你们，你还有什么不高兴？”

    元夕痴痴地凝望着草地上的人，那雌雄莫辩的绝美容貌与他记忆里毫无分别，纵然陷入此刻的窘境也没有一丝慌乱，依旧只是平静地……甚至像是安慰一样看着自己，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着，像是在撕扯他的灵魂。

    这样的目光更是让他浑身发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元夕无法理解，心魔控制了他的身体，让他做了绝不可以作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还是可以如此平静地面对？难道真的如心魔所说，师父其实……

    “不！怎么可能！”他从来都知道师父痴迷着的人是谁，那个人不是他！

    “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若无其事，跟谁都可以？”心魔发出了讥笑，“哦，唯独你不可以，他说他不要你。他多恶劣啊，什么妖魔鬼怪的阳具都猜得出来，多你一个又怎么了，偏偏非要在你面前装腔作势。”

    “不是的，那个时候他是为了保护我！”

    “所以，你是特别的，他喜欢你啊，为什么要犹豫呢？他还等着呢，拿出你的本事来啊。”

    我是……特别的吗？元夕一愣，方才感觉到掌心的温热，轻柔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抚过，那是丹凤的呼吸。

    是啊，他早就想做这些事情了，为什么一直在害怕和犹豫？

    为什么听见师父的呼唤，看见他的微笑会惊恐？

    “没用的东西，有什么好怕？还是让我来证明给你看。”心魔又一次发出了鄙夷的笑声。

    丹凤察觉身上的元夕浑身一轻，仿佛紧绷的弦松开了，原本愤怒而迷茫的双眸又变得明晰起来，天真的微笑再次出现。压着他的手也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元夕俯身的亲吻，雨点一般落在丹凤的颈侧和面颊。

    “师父，我爱你。”他低声呢喃着，呼出的热气激起了丹凤的颤栗。

    痴迷地欣赏着丹凤极力克制的表情，元夕一面持续着爱抚，一面倾吐爱语。

    好怪异……元夕，不对劲。

    “你想要什么？”深吸一口气，丹凤握住元夕停留在他胸口的手腕。

    “想要……和师父一起，共享人间极乐。”元夕笑出了声，也不收回手，只用另一只手环住了丹凤的腰，将他们的身体贴得更近。

    “可以。”丹凤依旧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我能给你的东西很多，就只要这个吗？”

    元夕的动作再次停下了，忽地，他露出了与他极为不相称的邪笑：“呵，被你发现了？”

    “他是个好孩子，不要这样对他。”丹凤沉声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惩罚你啊。”元夕发出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小孩子的稚嫩嗓音，诡异之极。

    “我不觉得这是对我的惩罚。”

    元夕轻轻扬起下巴，唇角微微勾起：“是吗？你太自大了。”他轻蔑地睨着丹凤，“你真的觉得，我不是元夕吗？”

    “不是。”丹凤毫不犹豫，“你们完全不同。”

    “那好，如果你找得到真正的元夕，我就把他还给你。”元夕的身体燃烧了起来，变成一团黑色的火焰，火焰之中的声音，渐渐渺远，“如果找错了，他会伤心绝望，那时火焰就会蔓延，不只是会仙顶会烧个精光……元夕告诉我，你最善良了，见不得无辜的人死吧，这个惩罚可以吗？”

    火焰熄灭了，化作一串小小的佛珠，落在丹凤眼前。

    “他如果伤心失望一次，就会破掉一颗，全碎了的话……哈哈……”

    声音彻底消失，周遭依旧蓝天白云，碧草如茵，宁静的原野恢复如初。

    丹凤此时方才明白了心魔将他带来的真正用意。

    魔无法在人世独立存在，总是寄居人的心中，靠激发宿主心中的阴暗而强大，最终完全控制宿主。这个家伙显然还没能控制住元夕，所以他才需要丹凤。或许元夕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一直不愿意见他。

    真是跟灵虚子一路货色。

    不过，不会让你如愿的。

    元夕，没有那么脆弱。

    如此想着，丹凤盘膝坐下，开始回忆他所知的那些对付心魔的方法。

    将将凝神，忽地，“师父……”元夕温柔的声音，再次在丹凤身后响起，不啻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