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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哄骗7(剧情:鄢洌被送进精神病院

    鄢陵被鲜血吓了一跳,他尖叫着,又不敢碰鄢洌。因为没吃东西,身体很虚弱,他跑出房间也是踉踉跄跄,几乎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他声音嘶哑的喊着管家救人。

    鄢洌几乎是前脚刚失去意识,后脚就被人扣上氧气罩,被人扶起来,也有专业的医生现场止血。

    鄢陵蜷缩在医院手术室外,手里握着的是刚签署的手术同意书。

    他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方才鄢洌在他耳边碎碎念的那些几乎重叠着播放。

    他满脑子都是鄢洌的声音,小时候乖巧的喊他小叔叔,两人一起吃宵夜的欢快笑声,度过那么多的年年月月……又有鄢洌按着他说要cao死他的威胁,又有鄢洌跪着苦苦哀求他,说我爱你的委屈。

    鄢洌的手术做了多久,鄢陵的脑子就疯乱了多久。

    他第一次感受到死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对身边人是多么不负责,对活着的人来说,是多么残忍。

    在鄢陵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鄢洌的存在,甚至考虑开始接受他的时候,却要生生面对这种生离死别。

    鄢陵觉得自己也要疯了。他想过却没想通,如果他们不是叔侄,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性别,又或者鄢陵不是这样羞于见人的异型身体……

    鄢陵或许不会那么排斥他。

    又想起鄢洌从小就有的那些扭曲思想,又夹杂着各种龌鹾的心思和怕被赶出鄢家的小心翼翼……鄢陵觉得确实是自己的责任。

    他被鄢洌自杀的事吓得整个人都神经兮兮,连管家靠近也极其害怕。最终还是强撑着吃了点东西,默默守在手术室外。

    期间护士喊了好几次加血包。

    鄢陵太过于担心,也萌生了要献血的想法,却是被劝阻住了。

    鄢洌的手术很顺利,本来就有钱,请的家庭医生也很专业,送过来也是动用企业家的身份请了最好的医生主刀。

    只是鄢洌失血过多,昏迷状态不稳定,一直醒不过来。

    好几天了,鄢陵都是守在床边。他回想了好多好多,自己却是迷茫起来。

    大概是意识到对鄢洌的接受程度大了许多,也就分不清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鄢陵每天都只是坐在鄢洌身边,偶尔动手拉一下被子。一切都有管家派人照料。

    因着鄢陵的抑郁症,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闲话。

    倒是鄢洌的昏迷有些长,他醒来已经是一星期后了。

    鄢洌昏迷那么久,是因为他做了个美梦。梦见跟鄢陵两个人过着好普通的日子,他们相识相知相爱,没有背德的叔侄关系,也没有巨大的年龄差异。

    梦里一切都好。

    偏偏他终是要醒回来。

    鄢洌清醒是半夜,鄢陵则在相邻的床上吊着点滴,沉沉的睡着。

    鄢洌睁着锐利的眼,于黑暗中紧紧盯着鄢陵的睡颜。

    小叔叔瘦了,憔悴了,熬得黑眼圈也重了,睡觉也不安稳,似乎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直在微微发抖。

    死而复生的鄢洌依旧有些痴狂,他想过去隔壁床,好好抱着鄢陵。

    他想将他拥入怀中,安抚他,温暖他。

    于是中度昏迷醒来的鄢洌,三两下就拔掉了身上七八条管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病房是有监控的,鄢洌拔掉心脏监控器的线,不到两分钟就有医生护士冲进来了。

    鄢陵的睡眠本来就浅,一下子被惊醒,他看着医生护士都围在鄢洌身边。

    而鄢洌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两人目光对上。一个是满满的深情,而一个是映着些许害怕。

    鄢陵的内心千头万绪,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鄢洌,原先他是恨他的,可他又喊人来救他。

    死而复生的鄢洌倒是魔怔了,只知道盯着鄢陵茫然的脸,开始他挣扎一会儿,又被医生死死按住,打了镇定剂,又见鄢陵不跑,就只是看着他。

    一直贪婪的看着小叔叔。

    在之后养病的日子里,鄢洌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寡言,偶尔绞尽脑汁的想两个冷笑话。鄢陵因着抑郁症,也是很少说话,房间大多数时间都静得吓人。

    鄢洌养着病,腹部伤口愈合得奇快,肠子是重接上的,吃饭很是清汤寡水,鄢陵也默不作声的跟着吃。

    “会不会太清淡了,鄢陵你可以吩咐管家给你另外做菜的。”鄢洌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叔叔就是他的心肝宝贝,现在天天陪着喝粥喝汤,都瘦得看见骨头了。

    “没必要,就这么吃就行了。”鄢陵面无表情的吃着白粥,配着一些小菜。

    “好,那你多喝汤,今天是雪蛤炖的,很鲜美!”鄢洌自己是个病人,伸长手装了一碗汤,勺了不少料,一脸讨好的推到鄢陵面前。

    鄢陵刚吃完粥,又见满满一碗高汤,他再抬眼便跟鄢洌狗腿的脸对上。

    对面的男人满目深情,又带着讨好的笑,“你吃多点,这汤请了南方厨师做的。”

    鄢陵眼眶有些微红,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久了太糊涂了,他竟然觉得鄢洌对他太好了。

    他一瞬间回想起一些不曾在意过的细节,鄢洌懂事得早,很多衣服他都自己洗,家务也帮着做,甚至只是鄢陵叨念一句饿了都会去给他煮宵夜,吃完还会洗碗。

    因为乖巧,家里人格外疼他,越疼他便觉得他越懂事。以至于鄢家的一些产业干脆都给他打理。

    现在鄢氏发展成企业,鄢洌可谓是功不可没。

    本来他就该成为一个天之骄子,傲气冲天的高富帅,不说左拥右抱,怎么也该是身边莺莺燕燕从不间断。

    偏偏他痴迷这种背德的关系,而越发神经,以至于这样要靠卑微的讨好来获得别人一丝好脸色。

    这个别人又是自己。鄢陵都觉得要疯。

    最近的医生还私下找过鄢陵谈话,严重的说了鄢洌的心理问题。

    因为太畸形,执念太深,有条件绝对是要求送去精神病院彻底治疗。

    鄢陵想了很多,他看不出鄢洌的精神问题有多糟糕,只知道这个人自从醒来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紧张兮兮。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鄢洌说这个问题,去精神病院,按照他这个黏度,肯定是不愿意的。

    手里的汤没少,鄢陵一直在想事情,偏偏鄢洌是很紧张鄢陵吃不吃的,他顿时皱着脸,问,“是不是太咸了?还是太淡了?怎么了,不好喝么?凉了?怎么不喝了?你怎么不喝?”

    一连串的询问声音不高,也不严厉,鄢陵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鄢洌自己觉得过火了,又小心翼翼的解释,“小叔叔,我……我不是凶你,我就是,就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不喝,你不喝也好,不想喝了就不喝。”

    鄢洌多人高马大的一个人,这时候的小心翼翼都能跟一个深闺姑娘相比较。

    鄢陵都看在眼里,终究是忍不住的开口道,“鄢洌,最近木医生说了,你的精神状态不好,建议送去深院治疗。”

    深院全称是深林精神病院,在外马路二百三十号,是当地最有名的精神病院。

    鄢洌听了先是一愣,将先前的一脸讨好都收回,又别开脸去。

    鄢陵心神不宁,浑身又止不住的颤抖。他骨子里害怕鄢洌,怕他黑着脸,要做什么疯狂的事;又怕他笑着脸,要做什么两面三刀的事;更怕他忽而间的癫狂,一下子要推他入地狱。

    鄢洌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沙哑的说,“小叔叔你真的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么?”

    “不是的,是……是想让你接受正规治疗……”鄢陵害怕得声音都有些打颤。

    那头的鄢洌又飞快的回头,一脸的讨好,“小叔叔你不要怕,我去的,你也是为我好。只是……”

    鄢洌拉过鄢陵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委屈的说道,“你要答应我,我进去了你不要逃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只爱你一个!你不是怕我好不好?我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了!”

    “好,我不走,我在外面等你康复出来。”鄢陵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医生说需要给他个念想,支撑下去,想了想又开口,“等你出来,我们再一起过日子,一直在一起。”

    鄢洌是瞪直了眼,他几乎是被个甜饼砸晕了头,只是木讷的重复着“好好好!好!在一起,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鄢陵抽不回手,就干脆的用左手端起汤喝完。

    他是那种死了就死了,活着便活着的人。既然死不了,他也不想鄢洌死,那便只能是活下去了。

    鄢洌的神经病是要治的,鄢氏发展得那么大,也不能撒手不管。

    鄢家两老一直被鄢洌挡着,也没见着鄢陵几次面,偶尔只会有个十几分钟的视频允许。

    鄢陵没指望鄢洌进去深院,会有多大的空隙可以让自己钻。他只希望鄢洌能够正常一些,可以沟通,可以……可以不要那么爱得那么深。

    鄢陵自问是对鄢洌有些接受了,可他又太害怕鄢洌那几乎是洪荒一般的爱意。

    太深太多,多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鄢陵只希望能够跟鄢洌正常一点,就两个人正常一点。

    既然他以前做错了事,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就将就着撇开,先把病治了。

    鄢洌现在是狗腿得不行,鄢陵说一不二,要啥给啥,几乎真成了一个傻子。

    鄢陵把他接到深院的时候,医生甚至有些震惊,说怎么精神病这么严重了才送过来?

    鄢陵自己也低着头,他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这样状态的鄢洌是不正常的,只能低着头跟医生道歉。

    后来的鄢陵每一个星期都会去精神病院探望。看到穿着病号服隔着透明窗的鄢洌,依旧是讨好的问自己吃了没有,最近做什么了?人怎么瘦了?

    又会哀求着要牵一牵手,或者是哭着要亲一下。分别的时候又声音沙哑,不厌其烦的问了一遍又一遍,“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我会好起来的,你不要走好不好,你等我。”

    鄢陵开始不愿回答,都是闭口不给回应。回去就会接到病院的电话,说鄢洌砸了房间的窗要出去,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

    他只好又打电话给鄢洌,亲自给了承诺安抚,“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鄢洌彻底离开自己的生活,鄢陵反而有些不适应了。他不必每天要担惊受怕,甚至可以把小鄢棱接回身边。他白天给小鄢棱做饭讲故事,晚上也安静的看会儿电视。

    日子变得极其平淡,也配合治疗抑郁症。

    小鄢棱长得很快,也听话,管家给安排了合适的托儿所。

    鄢陵很快又闲下来。他毕竟不是女人,他需要找些事情来做。

    管家把鄢氏企业名下的慈善机构给了鄢陵,那些助理也很机智,几乎是事无巨细的全给鄢陵讲了。

    鄢陵也就偶尔会去出席一下,捐个钱,看一下那些接受赞助的孩子们。

    鄢陵这边日子趋于正常,鄢洌那边倒是鸡飞狗跳。心理医生都被打伤了四五个,都被鄢洌的助手压下来,不准告诉鄢陵。

    鄢洌怎么着都是鄢氏企业的董事长,他不想进来,又怎么可能进来。只是他的小叔叔担心他,要他好好治病,他才乖乖进来做治疗的。

    但是他这个心理疾病也久了,见不到鄢陵就要疯癫。医生还要叫他放弃心中的执念!

    怎么可能放弃鄢陵,他连为他死都可以,怎么可能放弃。

    最终换了一个见惯疑难杂症的老医生,他终究是找对症状了。

    他在给鄢洌洗脑分析,他告诉他鄢陵是喜欢他的,只是苦于身份环境因素不能说,又说鄢洌表现得太浓烈,吓人,需要学会收敛。

    一番话说得极其好听,鄢洌也就顺服起来。

    他喜欢别人告诉他,小叔叔是爱他的。

    鄢洌发生的这一切,鄢陵都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每周末去见他,都是一副你来看我真高兴的嘴脸。

    医生开始还会说没啥起色,后来倒是渐渐有些好消息。

    鄢陵逐渐有了自己生活圈,也有一些朋友,偶尔还会和年轻人唱k笑笑几句。

    几年前的同事还会有人来,家里做客。

    鄢陵抗抑郁的药都在减少。

    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