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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彩蛋

    第十二话+彩蛋

    玉盏印象中在国外生活的那段时间,霍宴州来过两次家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聊过的话题也仅限于画。

    他们谈客厅里裱挂的那幅画,是玉盏画的,平湖映月,湖光倒影里的云将月度上了青天。

    霍宴州问玉盏当初怎么学的画,玉盏还记得自己的回答。

    “也没有其他会的,大家都喜欢漂亮的东西,我就学了画。”

    霍宴州觉得他画如其人一般漂亮时,玉盏已将自己入了画,讨大家的喜欢。

    距那次对话之后快有一年,霍宴州又和他坐到了一张餐桌上,饭菜的味道很好,秀色可餐的却不是饭菜。

    霍宴州坐在他的对面,玉盏知道自己在被盯着看。

    他还是会脸红,不管有过多荒唐多下流的情事,一旦感知到被觊觎被爱慕,他就还是那个和迟或川第一次约会时被牵了手就手心冒汗的玉盏。

    他除了身体之外,一无长进,贪爱却又怕爱,但他也从不恃爱而骄,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偷戴了王冠的假贵族。明明被入侵私人空间的是他,然而霍宴州问他什么,他还是用许久以前对霍先生的那种规矩态度来回答。

    霍宴州问他周末去了哪里,他说陪迟母去爬山了。

    霍宴州问他菜好不好吃,他说好吃的,谢谢霍先生。

    等霍宴州坐到他旁边,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屋子,玉盏将那一小碗汤喝完最后一口,瓷勺贴合碗底端正放好。

    “不知道,”玉盏低着头回答。

    霍宴州靠近他,亲亲玉盏的耳朵,闻闻玉盏的头发,一切都太好了,比他想象中还好。

    “你喝醉时告诉了我这里的密码,你说让我一定要记住。”

    玉盏抬头看了看霍宴州,又将头低下去。

    “你不信?”霍宴州问他,顺便捉起了玉盏的手,玉盏的手真软。

    “没有不信。”

    “那你说,你给我密码是为了什么?”

    玉盏再次将头抬起来,霍宴州靠过来闻他的脸颊,玉盏的脸很红,哑口无言。从他醉酒开始,脱轨的事被控制着驶向了由真假悖论拼凑起的逻辑轨道里,因为有逻辑,所以有动机,动机在他这里,是什么,玉盏不知道,但也无法将所有脱轨的事扭转,他能做的只是重新当回那幅画。

    “来,”霍宴州将玉盏带着往卧室走,路过闲置已久的书房,玉盏才看到里头被换了布置,添了新的办公设备,书架上多了书和资料盒。

    卧室也变了,地毯换成了黑色的。

    玉盏先进门,霍宴州在他身后将门上了锁,他的手落到玉盏肩头,轻轻推着他往前走,向他展示这个空间里一些毫无道理的改变。

    他们顺着黑色的地毯往里走,衣帽间改头换面,在玉盏的衣物旁边又多出了另一种风格的男士衣物,卫浴里在玉盏的淡色用品之间后放进去的一些深色用品,大浴缸旁边置了个酒品架子,在迟或川死后洗脸盆旁边第一次出现了剃须刀。

    霍宴州不知道玉盏对这个房间哪些位置装了微型监控了解多少,他带着玉盏左转右转,在几个微小又难辨的针孔摄像前绕了一圈。

    看玉盏的表情,他对这些一无所知。

    霍宴州发现这些无处不在的窥私摄像时,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玉盏,他和迟或川的友谊是会长久维持下去的,他们有太多相似之处,比的就是谁先下手为强。如果最开始那顿午饭是我去了,如果和玉盏结婚的是我,霍宴州想,那现在死了的也会是我了。

    他将所有的微型监控都排查了出来,有些失效的又被他换上了新的,有些保留的影像他调出来看了看,大部分都是玉盏一个人。

    玉盏在吃饭,玉盏的床头盘着猫,玉盏在画室里一呆就是半天,玉盏对着镜子刷牙,玉盏在洗澡,玉盏在自慰。

    只有那么一次,不超过十分钟,以颓然的哭泣结束。

    那个片段被霍宴州反复看了很多次。

    霍宴州不是一个喜欢自慰的男人,从青春期到中青年,自己动手是一件无趣的事,他更喜欢人的舌头和性器,这些是有声音有表情的,他喜欢看被磨红的嘴,喜欢蠕动的喉头和深不可见却湿漉漉夹人的rou凹槽,喜欢那些白浊滚过舌头被咽下去或者从烂红当中流出来,他喜欢含糊不清的吞咽声和被撞击被拍打的rou浪声。

    所以他只是反复的看,并耐心的等,等着将这些声音和表情,以及在他想象中扭曲又布满牙印和青紫的躯体配上玉盏的脸。

    现在可以了。

    他们又顺着黑色地毯走回去,霍宴州牵着玉盏坐到沙发上,沙发旁边有个很别致的柜子,柜子有很多层,倒数第二层打开还有一个夹层,夹层里有个盒子,霍宴州太清楚里面有什么了,他将那个反复播放的片段倒背如流。

    但他还是按部就班,从接吻开始。

    玉盏躲开了一次,他将玉盏抱到了怀里,他们面对面,玉盏叫他霍先生,没有下文的霍先生。

    玉盏被吮住了舌头,身体对情事的流程过于熟悉,被心跳带动着发热发颤,霍宴州的手伸到了他的衣服里。

    霍宴州在检查,检查那天被他换上的小衣和内裤,小衣还是那件小衣,内裤变成了普通的内裤。

    接吻慢慢结束,玉盏的呼吸还没平复,他还在挣扎摆脱那一双有条不紊替他脱衣服的手。

    从裤子开始,到上衣的最后一粒纽扣结束。

    玉盏的手交叠在小腹上,霍宴州的提问好似审问。

    “原来那个呢,”霍宴州的视线慢慢下移,手指勾着玉盏的内裤边沿轻轻一拉,再轻轻一放,薄布料贴回细rou上的声音让他很快勃起了。

    “在外面的包里,我,我总要换洗。”玉盏回答得老实又苦闷。

    霍宴州看着他,从下往上,再从上往下,等目光完全定住的时候,他的气息变得不稳。

    玉盏侧着头,等霍宴州的手掌从他赤裸的腿根往里摸时,他紧紧将眼睛闭上。

    他什么都不要看,像第一次被迟或川打开双腿时,只晓得战栗。他被压倒在地毯上,背后的地毯触感和原来的不一样,更柔软,更厚实。

    内裤被脱掉时,玉盏将双臂交叠到脸上。

    “看着我。”

    霍宴州的语气近乎命令,执行命令的是他在玉盏两腿间的手指,极会抚慰人的手指插入搅动得那双光裸的腿绷紧并拢。

    玉盏的腰往上挺,他受不了任何小小的撩拨,敏感是过去被迫沉溺性事的后遗症,他不得不睁开眼,断续地小声叫,情绪之外地呻吟,快感太知道怎么摆布他了。

    他从霍宴州的表情里能看到他自己,霍宴州的呼吸越来越重,霍宴州在咽口水,霍宴州粗喘着拿出被喷湿的手指,霍宴州笑得怪异,说的话像在抚平他的惶惑与羞耻:“没事,迟或川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