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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娶我,我立刻转身就走,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一双水杏般的眼睛已经有波光流转,头扭向一边,也不看沈沉渊。 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这句话让沈沉渊心里重重地颤了颤,知道自己方才玩笑是开得有些过头了,他伸手把荆卿卿揽入自己怀里,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卿卿乖,就留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 “你不是不想娶我嘛?”卿卿仍旧是有些气恼。 “我怎么会不想娶你呢,我巴不得立刻就把你娶了,卿卿你是不是也想立刻就嫁了?”他下巴顶着卿卿的脑袋使劲蹭了蹭,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上赶着让人娶的姑娘。 “谁要嫁给你。”卿卿咬了咬下唇,颇为不忿。 瞧着卿卿这口是心非的模样,沈沉渊不禁笑了,眼睛都弯了起来:“放心吧卿卿,我一定让你马上就成为我的夫人。” 赶了大半日的路程,终于到了京城,荆卿卿才明白沈沉渊方才说得,“我一定让你马上就成为我的夫人”是什么意思了。 方才下车,便见着宰相府门口已经四处挂上了大红的“喜”字,红色的灯笼和绸缎也已经铺天盖地。从宰相府的大门往里面看,下人们急匆匆地四处奔走,所有的房间也都张灯结彩。 一旁的数百位大臣也都已经恭敬地站在一边,手上都捧着贺银,看上去颇为壮观。其中也站着李长安,抬头看着她,有些无奈地笑笑。各位大臣都是云里雾里来了宰相府,才知道宰相大人要成亲的,因此不得不把自己的钱袋都搜干净了当做贺礼。 苏菀正站在宰相府前四处张罗着,围观众人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毕竟是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成亲,这热闹如何能不凑? “这,这是做什么?”卿卿结巴道,对眼前的一切有些难以置信。 “说好了娶你啊,卿卿你不是很想嫁给我么?”沈沉渊道,语气中颇有几分云淡风轻的意味。 “可......可是......”也用不着那么急吧,她抬头看向沈沉渊,语塞。 “苏菀。”沈沉渊没有理会她那个可是,而是唤了一声正在忙着各种事务的苏菀。 听了沈沉渊这一声吩咐,苏菀才察觉到原来二人都已经到了地方了。连忙行了几步,走到宰相面前轻轻躬身,算是请了安。 今日的苏菀不似往日那般穿着大红色的衣裙,而是着了一跳简单的烟紫色罗裙。今日是宰相大人娶亲的样子,能够穿那一身红装的,只能是荆卿卿。 “带卿卿进去梳妆吧,动作快一些,再过两个时辰就该拜堂了。”沈沉渊朝苏菀吩咐道。 苏菀面上神情一滞,纤细挺拔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没有去看沈沉渊,只是低声说了句:“是。” 然后她走到荆卿卿面前,嘴角一抹温柔的笑似乎是生生挤出来的:“荆meimei,随我走吧。” 苏菀语气里有些难以察觉的哀伤。那日沈虔忽然回京,讲述了宰相大人在西山遇刺一事,让她听得心惊rou跳,恨不得马上去西山。转眼却又听沈虔说宰相大人身体已经无虞,想请她帮着准备成亲的事宜。那时她整个人如五雷轰顶,手足无措。 虽然她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成为宰相大人身边的那个女子,但真的听说宰相大人要求娶别人时,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涌上了一股酸涩。她最终是点头答应了,既然做不了他的新娘,就送他一场最好的成亲仪式。 荆卿卿仍旧是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沈沉渊。 沈沉渊见她不动作,便又叫来一旁的几个丫头,吩咐道:“还不快带夫人去梳妆。” 几个丫头一听便立刻恭敬地上前,连请带拉地把卿卿拉走了。 见荆卿卿进了宰相府里,在一边等候许久的沈虔才走上前:“宰相大人,老爷夫人都已经请来,在堂屋里歇息。还有楚公子,也在偏厅候着了。” “我知道了。”沈沉渊敛了敛面上的喜色,大步走向府中,身后的官员们也都在沈虔他们的引导下陆陆续续进了府。 沈沉渊的父亲沈宇文原本与先帝情同手足,先帝驾崩后,对朝堂之事失了兴趣。适逢那时的沈沉渊刚刚成年,锋芒初露,便干脆一股脑地把自己身上的担子丢给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带着夫人云游四海去了。 二人正在江南忙得不亦乐乎,竟忽然得知自己的儿子要成亲了,不得已匆匆赶了回来。一方面自然是开心得紧,自己这个儿子多年来不近美色,二老甚为担忧,如今总算是要成亲了,他们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另一方面,沈沉渊成亲这么重大的事竟然不和他们商量,倒让他们心中有些不快。这新娘子他们都没见过就忽然要娶了,算是个怎么回事? 沈母不自觉地站起身,在堂屋门口左顾右盼,想着一定要先见见自己的新媳妇。 一边的沈宇文眼看着自己的夫人在那走来走去,只觉得十分头晕:“清儿,你别走动了行么?儿子要回来总是会回来的,你急也没用。” 沈沉渊的母亲名叫喻清,因此沈宇文唤她一声清儿。 “我怎么能不急,我们这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虽说是一身的本事,但对这感情上的事啊就是一个白痴,说不得就被什么姑娘给骗了呢?”沈母想着越发焦急,冲着沈宇文发了一通牢sao。 不等沈宇文开口,便听见一个低沉略带笑意的男声:“天底下竟然有母亲说自己的儿子是白痴的?” 闻言二老都看向门外,才总算见到一身玄色锦袍的沈沉渊缓缓走来,十分恭敬地朝二人行了一个礼:“爹,酿。” 喻清是有很多话要问沈沉渊的,可是见着儿子那一刻,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们外出云游六载,常常听到自己儿子的丰功伟绩还有褒贬不一的议论,却从未设想过自己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六年,当初那个十八岁的略带青涩的少年已经褪去了身上所有的稚嫩,言辞之间都流露出凌厉泰然的气度。一双眼睛似乎深不见底,嘴角的笑容又似乎饱经沧桑。 喻清忽然感到心疼。究竟是经历了多少的风雨才会让他们的孩子蜕变成这般模样?想着他们二人六年前果断离开去云游一事,莫名地就有些愧疚。自己的孩子那时还小啊,怎么就忍心放他去面对外面的风雨?想着她不由得转过身看了一眼沈宇文,低声骂了句:“老东西。” 沈宇文手中的茶碗顿了顿,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夫人忽然朝自己放了一把火。 “渊儿啊,你怎么忽然就要成亲了,新娘子呢?”喻清缓了缓神,才握住了自己儿子的手问道。 “卿卿她方才回来,我让人带她去梳妆了。”沈沉渊答道。 “方才回来?”喻清显得有些迟疑,“你们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