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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悠然自若。 “这不刚巧听闻靖阳王方才到过太子府,礼尚往来,回访一下。” 焦仲钦僵笑。 焦夙卿也笑了:“只是说笑,本王事务繁忙,不似靖阳王如此日日清闲,今日前来主要是要传达两个物件。” 焦仲钦咬牙:“太子确实很会说笑。” 他心道,等他把他囚禁弟妻的事告诉父皇,看他还怎么说笑。 焦夙卿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却懒得走过去把手里叠得整齐的东西递给他,而是扔了过去。 “啪。”那叠纸准确地打在焦仲钦的脸上,随后掉落在地。 一片寂静,似乎连空气都停滞了一秒。 焦夙卿弯了弯眉眼:“不好意思,本王手滑了,皇弟你捡起来看吧。” 焦仲钦怒火中烧,觉得掉在地上的不只是一叠纸,更是他的尊严。 焦夙卿悠悠劝道:“你确定不看?” 焦仲钦要踩上去的脚一顿,最终还是弯下腰去捡了起来,打开一看,不过几秒时间,他那张故作平静的脸就逐渐狰狞了起来。 “和、离、书?”焦仲钦一字一顿问,“她竟然要跟我和离?” 焦夙卿点头:“如你所见。” 聂一雯诧异地凑在旁边一起看,刚看了个开头,焦仲钦就突然暴起,把那纸揉成一团扔回去。 “不可能!我是不会相信的,她不可能会跟我和离,这份和离书一定是你伪造的!就算是真的,我与她是御笔亲赐的婚约,又岂是她一张纸说和离就能和离的?” 突如其来地歇斯底里把聂一雯吓住了。 焦夙卿轻松地侧身躲开了他扔过来的纸团,慢条斯理地掸了掸前襟不存在的灰尘,才从容不迫道:“所以我还有第二个物件。” 说罢,他在焦仲钦吃人的目光下,拿出了袖中的黑犀牛角轴圣旨。 见圣旨如见天子亲临,焦仲钦瞪直了眼,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乖乖地跪了下去;聂一雯一头雾水,也跟着跪下身去。 焦夙卿朗声念着圣旨上的内容。 焦仲钦听着听着,气得浑身抖如筛糠,好几次就要直起身来,终归是没敢坏了规矩。 父皇竟然立旨许可了她那纸单方面的和离书……再听太子他稳定如山的语气,显然胸有成竹,今日就是有把握而来。 焦仲钦顿时目眦欲裂。 他的王妃要跟他和离,他反而成了最后才知道的人? 聂一雯则惊诧不已,不解地看向焦仲钦,她明明记得他亲口说的,她已是必死无疑,怎么突然天降一封和离书,还是从太子手中来的? 而且,这个前些日子还天天把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挂在嘴边的男人,此刻面对一纸和离书,却是难以接受得面目都扭曲起来了。 聂一雯心里五味杂陈,苦味居多,她以讽刺的笑来掩饰。 焦仲钦仇恨地看着面前雍荣闲雅不慌不忙的太子,五官逐渐扭曲成一副随时可能冲过去撕了他的模样。 “你可是觉得我抢了你的妻子?”焦夙卿问。 焦仲钦仍恶狠狠地瞪着他,答案显然易见。 焦夙卿勾起唇角,轻启薄唇:“她不是被我抢走的,而是你亲手送给我的。早在数月之前,我便对她倾心不已,那时候的她心硬如铁一门心思想着你,可你呢,是如何对她的?还需要我一桩桩细数吗?” 焦仲钦目光一滞,后悔漫上眼眶,终是被他小心隐藏起来,继续凶恶地怒视着眼前的人。 如果不是他乘虚而入,他们明明还有补过和重来的机会的! “这么久以为你做的唯一一件对的事,大概就是不曾玷污她,因为,你连玷污她,都不配。”焦夙卿说完,将手中的圣旨递过去。 焦仲钦喘着粗气,接过圣旨意欲再扔。 焦夙卿冷道:“皇弟,这是圣旨,你可想好了再扔。” 焦仲钦将圣旨紧紧攥在手里,越握越紧。 焦夙卿最后讥笑一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到了府外,他对自己身后的侍从吩咐:“去吧,把靖阳王妃同靖阳王和离的消息散布出去,从此以后,他们就男婚女嫁再无干系了。” …… 几日后,全京城百姓都沉浸在各个茶楼里,说书先生绘声绘色描述的太子与神女在西北结缘,一路相知相爱的动人故事,甚至对靖阳王和王妃和离的事也是置若罔闻。 突然,太子带兵闯入赵家,抄其满门;隔日,又传出皇后被废,打入冷宫的消息。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城,掀起了一股又一股轩然大波。 焦仲钦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苦苦等候他传给赵家的消息有所回响,却只等来了“赵家谋逆已被抄了满门”,这样听起来似乎绝无可能的噩耗。 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整日惶惶不安,只希望父皇别查出他和赵家之间的任何联系。 聂一雯见他一直胆战心惊,坐立不安,嘲讽道:“焦仲钦,是我看错了你,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无能的一个。” 焦仲钦本就一根弦整个紧绷着,经不起任何撩拨,被她这样嘲讽,也怒了:“你是在看我笑话吗?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要死,也是一起死。” 聂一雯也赤红着双眸:“当初说假以时日平步青云,定不让任何人辱没我的,是你,如今说要死也是一起死,不会有好下场的,也是你。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许我的荣华富贵?” 焦仲钦烦躁地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没有再说话,因为他无可辩驳。 看着眼前女子一如往常又更胜往常的尖酸刻薄,再回想他曾经逆来顺受毫无怨言的正妃,焦仲钦悲恸欲绝,不知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今天这个境地的。 又过几日,焦仲钦终究还是被牵连入狱待审。 协同逆党谋害储君,这样一条罪状压在头上,一旦落实,即使他贵为王爷,也难逃死罪。 从回京到入狱,一点一滴都令他觉得恍若隔世,又仿佛只在朝夕。 “你已被坐实了罪名,择日变会被贬为贱籍,去西南边境苦役。” 被长时间关押在黑暗中的焦仲钦浑身狼狈不堪,听清声音后一个猛震,看向前方光亮的来向。 “王妃……”焦仲钦怔怔出声,半晌才想起,她早已不是他的王妃了。 沉璎端着手里的饭,逐渐走进焦仲钦的视野。 焦仲钦双眸干涩:“你怎么来了?太子不是把你囚禁了?” 当然是特意来看他的好戏。沉璎心道。 “我只是来看你一眼。” 浑身都是鞭痕和伤疤,看来在狱里没少遭罪,这样她就放心了。 焦仲钦艰难地咳嗽两声,看到了她手里的饭碗:“那……你是来给我送行的?” “不,我是来奚落你的。”沉璎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