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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有完全准备的情况下,即便晏昭南武艺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在他面前的,是成百上千的精锐护卫。 成庆帝看着那个男人身上被砍了一刀又一刀,就和血葫芦一样,嘴里喷着鲜血,眼珠子直勾勾的,就那么瞪着他,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侍卫砍断了他的左脚,斩断了他的右手,没了四肢,他还靠那股儿往前挪,那一幕,是成庆帝毕生都要忘记的噩梦。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回想起那一幕了,成庆帝觉得自己快疯了,他需要青云道长,需要青云道长的丹药,只有服用了那些金丹,他才能得到解脱。 “道长,青云道长。” 成庆帝愤怒,以往这个时候,在外面守夜的太监宫女应该听到动静过来了,然后把住在偏殿替他炼丹的道长请过来,怎么现在他都喊了那么一会儿了,都没个响声。 成庆帝觉得自己浑身都疼,疼到了骨子里,就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啃噬一样,他打着哈欠,流着鼻涕,不断哆嗦着,哪里还有一点身为帝皇的尊严。 “噗通”一声,因为在床上翻来覆去,成庆帝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他实在太难受了,不断匍匐着,想要爬到寝殿外。 “陛下。” 一双月白色的锦缎靴出现在了成庆帝的面前,上面绣着蟒龙纹。 成庆帝心里一喜,他费尽地将手放在那鞋面之上,然后抬头。 “快,快叫、叫道长,孤、孤要丹、丹药。” 看到鞋子上的绣纹,成庆帝就知道来者是谁了,因为思绪的混乱,一时之间他也没想到为什么大半夜的,晏褚会出现在他的寝宫之中,现在的他,只想要青云道长炼制的丹药,他忍的快要疯了。 ☆、第256章 变态厂公 “萧、萧褚。” 长时间的沉默, 即便成庆帝现在的意识极其混沌,也明白了这里不对劲的地方, 他哆嗦着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 让他短暂性地清醒了片刻。 “你、你还不帮孤去、去唤青云道长, 你、你想、想做乱臣贼子不成?” 成庆帝扒拉着晏褚的裤脚, 好不容易,才从匍匐的状态,变成了半坐的姿势,喘着粗气, 仰着头看着晏褚说道。 “臣给陛下讲一个故事可好。” 晏褚没有理睬他, 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 像是藐视一个蝼蚁一样,用冷漠的眼神,俯视着他。 什么故事? 成庆帝觉得萧褚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还是他的宽容纵容了对方, 在这个时候,对方居然还有闲情给他讲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 等青云道长过来, 他服用了丹药,一定要好好惩戒他。 宫里那么多太监, 他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现在的成庆帝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从前有一个男孩, 他有一个大英雄爹爹, 一个温柔贤淑的娘亲, 他还有一个七岁的弟弟,和一个将将两岁,刚学会走路不久白白胖胖的meimei,那个meimei是他盼了好久判来的,虽然他是个男孩,可却依旧学着帮meimei那为数不多的头发梳小揪揪,他学会了做好多鬼脸,为的就是哄meimei开心,他还有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双方的长辈说好了,等他们再大一点,就为他们彻底定下婚事。” 成庆帝的脑袋越来越晕了,原本咬了舌尖带来的疼痛只是一时的,根本就没能让他保持清醒太久。 此时晏褚讲的这些故事在他听来完全就是云里雾里的废话,不懂对方在此时说这些话的意义。 “在男孩十岁生日前,他生活的那个国家的皇帝的诞辰到了,他的大英雄父亲受召回京,还带上了自己的家人,小男孩以为这一次进京,只是暂时的,他和自己的青梅约好了,等下一趟回家,他会给她带上京城最有趣的礼物,那一个晚上,星星很亮,meimei因为不习惯京城的天气,进京不久后就病了,男孩的娘亲为了照顾meimei,留在了府中。” 听到这里时,成庆帝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他总觉得,这个故事似乎意有所指。 “那一个晚上,小男孩一直在等进宫的爹爹回来,听他讲皇宫里的故事,他想知道,皇宫究竟是什么模样,皇帝是不是如同民间传闻那样,身为天子,都有三头六臂,他等啊等啊,等来的却只有一群屠戮了他全家的恶魔。” 晏褚弯下腰,凑近半坐在地上的成庆帝:“那一天晚上,小男孩被匆匆换上了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奶兄的衣服,被藏在了除了他父母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的密室里。他透过缝隙,看着娘亲勒死了弟弟和meimei,弟弟的哭闹声越来越轻,meimei本就生着病,即便难受,也只是小猫哼哼,他想要出去,可记得娘亲让他发誓诅咒的话,如果他提前出来了,就让他们死后被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他亲爱的小弟弟,小meimei被娘亲勒死后,娘亲再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那一晚,他没有闭上过眼睛,他透过缝隙看着娘亲的尸首悬在房梁上晃啊晃,听着密室外不断传来的惨叫,他没等到爹爹的到来,反而等来了一群蒙面的杀手,那些杀手粗鲁地将娘亲和弟弟meimei,还有代替他而死的奶兄的尸首扔到一块,在他们的尸首上一阵乱捅,然后扬长而去,再然后,他等来了一群禁卫军打扮的护卫,那些人带走了娘亲和弟妹的尸首,然后在房间里一通乱找,他没出声,因为娘亲说了,除非等来了爹爹,不然,他就得一直呆在密室里,直到再也没有人会出现为止。” 晏褚的眼球上不满了红血丝,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暗哑:“小男孩靠着当时被娘亲关进密室时顺道放进来的那壶茶和一盘糕点,硬生生在里面躲了大半个月,因为他没等来爹爹,又不知道外面是不是真的安全了,糕点吃完了,他吃从密室的小洞里钻出来的老鼠,渴了,就咬开自己的手腕,喝自己的血,因为他知道,他要活着,只有他活着,他才能给爹娘还有弟妹报仇,他知道,在那个晚上,从他苟且偷生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你到底是谁?” 成庆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承认。 晏家居然还有余孽,而他居然放任晏家那个余孽在他身边逍遥自在了那么久,甚至一手将他扶上高位。 “嗤,我是谁?我是萧褚啊,是陛下最宠幸的东厂都督萧褚啊。” 晏褚眼神幽暗,从他联系上娘亲匆忙告诉他的那几个暗桩,并且决定转换身份进宫成为一个太监,又因为复仇犯下了那么多错事后,他就没有资格姓晏了。 晏家有的,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