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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被捆了手,捆了脚,嘴里塞上了臭帕子,死狗一样地被拖到了曾文珊的跟前。 曾文珊问她,“表姑娘一下子走了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撇了一眼她身上俗艳残破的衣服,就不禁拿帕子掩住了那刺鼻的廉价香粉的味道。 方瑾比之前消瘦得多了,因为惊恐睁大的眼睛就愈发显得大,显得就好像死鱼临死之前睁大了眼睛的模样。 她那天去报信,说张静安在袁家,是想最后报复袁恭和张静安一把,想要袁恭亲眼看着张静安落入刘璞手里的惨状。 她以为袁恭是真的投靠了刘璞,想着他会为此情肠百转痛不欲生就心情愉快。 可却忘了,她这样害人,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下场。 那些蜀军得了消息,自去寻张静安,可也没放过了她。 她就被关在军营里,供那些军官兵士玩乐,过得生不如死。 直到有一天,突然那些兵士都做了鸟兽散。一个半老的兵丁拎着她转头就卖给了个小巷子里的老鸨。 她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才买通了个恩客逃了出来。 一个书生,虽然人贱又小气,可就喜欢人吹捧,说到底和侯府的公子都是一样的,都最喜欢听人吹捧,都喜欢别人把他们当做天,相差的,不过是地位和财富。 方瑾就是从他那里知道,安国公府居然只是夺了爵。 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跑来了。 袁兆对她有情,袁兆不可能不管她。 可当真没有想到。来到袁家,没有见到吴氏,没有见到袁兆,却见到了曾文珊。 她立刻就崩溃了。 她很清楚曾文珊的性格,曾文珊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曾文珊最像的,就是她方瑾自己。性格像,脾气像,可就是手段不一样。 方瑾靠的是男人,而曾文珊靠的是她自己。 方瑾心狠胆子却不大。可曾文珊不禁心狠,胆子还很大。 方瑾怕了,她虽然被捆绑了手脚,可是还是蠕动着想给曾文珊磕头。这几个月的妓院的折磨,早已让她没了精神和骨子里的矜贵,磕头算什么,她就差去舔曾文珊的脚了。 曾文珊让人扯开她嘴里的破布,“方表姑娘,你说你还想干什么?” 方瑾却无话可说,她是来找袁兆的,可说出来。可不是找死吗? 曾文珊就告诉她,“说起来你也当真够好笑的,你知道吗?你让蜀军的人来家里找明珠郡主,那些人当然是找不到明珠郡主的,她早进宫去了,去给新皇登基做准备去了。可那些人倒是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杀了十好几个人呢,掳走的就更不要说了。刚才给你开门的那个门子,他老婆死了,女儿被他们掳走了,他还能来找我,我都觉得他没出息,他应该一门栓子敲死了你才对吧?” 方瑾哆嗦着,哆嗦着,话音儿都说不出来,环顾四周,阴深深的院落,阴深深的屋子,就那么点了一盏油灯,曾文珊的脸她根本看不清楚。可摇曳的烛光之下,周边几个人的脸却僵硬而木然,透着深深的死意。 她惊恐了,觉得自己做了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只是不住的挣扎,“你不能杀我,你凭什么杀我?我不要死,我不是来找你的,不是来找世子爷的,我是来找二爷的,我要找袁恭,你送我去找袁恭,他是恩武侯,他害了我,他害了我,他要救我,他要救我......帮帮我,帮帮我,我会报答你的......” 曾文珊就笑了,“你是想我送你去宣府找二爷吗?” 弹了弹指甲。“可我为什么要为你这么做?你方表姑娘被人捧惯了,就觉得谁都该为了你着想,什么都为了你打算才对吧。我帮你去找二爷,我有什么好处?我能得到你的好处吗?”陡然就啐了一口,“你脑子有病了才找过来!你脑子有病了才以为你还有活着恶心人的机会?你怎么不就死在窑子里算了?鬼才信你能报答我们。” 方瑾惨呼,“不啊,不......救救我,救救我,要要找二爷......” 曾文珊懒洋洋地堵住了耳朵,“都别看着了。动手吧。” 那个门子首先上前,一把推倒了方瑾,踩住了她的脊背,两个婆子上来,一个掰住了脖颈下巴,一个用锅铲撬开了她的嘴,一碗药就灌了下去。 灌完了药,就一块破布又堵住了她的嘴。 方瑾只觉得嘴里guntang,喉咙guntang,胃里guntang,肚腹里疼得没有了知觉,就剩下火烧火燎的疼。 疼啊,疼啊,她想声嘶力竭的叫,可渐渐地浑身就冷了下来。 再也叫不出来了。 她僵硬地抽搐着,抖动着,感觉着鲜血从口眼鼻耳一股股地往外流,渐渐地就不动了。 最后的一瞬间,她依稀感觉嘴里的布团掉落了下来,曾文珊问那婆子。“死了没有?” 那婆子道,“一整包耗子药都灌进去了,一定死的透透的。” 曾文珊就道,“这里没有人了,就在花园后头找个地方埋进去就好了。” 方瑾的命运,就这样最后决定了。 五房后头有一个小小的荷塘,还不到一亩,这些日子都干涸了,只露出塘底稀烂深厚的淤泥。 那个门子扯下一块帷幔,将死透了的方瑾裹了起来。扛到了那出荷塘的边上。顺着岸边就滚了下去。 塘泥稀烂,足足有一人多深,他和两个婆子,就看着方瑾的尸体慢慢地慢慢地沉了下去。 这就又动手,撬动了岸基的一些沙石和几块大石,盖住了方瑾尸体的地方。啐了一口之后,各自散去了。 曾文珊回到自己屋里,好生洗了个澡,刚躺回床上,想了想犹自觉得不过瘾。又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去了袁兆的房间。 袁兆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 曾文珊不知道他是真的疯了,还是装成了疯子。反正他一直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间里,谁也不见,就是曾文珊见他,也要隔个窗户。 曾文珊平日里也绝少来看他。 这一日,她来到袁兆窗前,也不管这已经是深夜了,还是贤惠地撩开了窗户告诉袁兆。“世子爷,世子爷,刚才门上来了个小厮,说是方表姑娘找到了......” 屋里好一会儿没动静,半天才有了窸窸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