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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他们之前那些过往,都没有存在过。 她于他,就是个从来没有认识过的陌生人。 在她最绝望,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居然不认她了。 她现如今要怎么办呢? 袁恭回头,眸色冷淡,脸上连一点的表情都没有,“文娘子就在这里安歇,小心谨慎,不要露了行藏。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说完了,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半分的留恋与迟疑。 方瑾犹如脸上被人扇了一巴掌。 她哀哀地唤着袁恭,挺着大肚子一口气追到了院门口。 “阿恭,二郎,二郎,你这是恨了我?二郎?” 还没跑到院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她还在那里哀哀地叫,“你改知道我的,我就是因为……”哭的整个人软倒在了门槛上。 袁恭也就是身形略顿了顿,冷冷地一眼看过去,他和当年已经不一样了。他和方瑾的一切都已经有了个交代,现如今的形势,也决不能再纠缠于他们当中的私情。 方瑾问他是不是恨了她? 他突然觉得毫无反应。 恨? 他现在只是烦。 烦这件让人浑身都腻歪还可能要命的破事。 一身?衣?甲,就这么上了他那匹伤痕累累的红马,一阵风似的就卷走了。 方瑾站在院子里,任凭冷风一阵阵的刮在身上,就这么站了好一段的时间,茫然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处何时,身在何处。 她仿佛是死过,又仿佛是还活着,眼前她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活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继续望着袁恭离去的方向,继续痴痴地望着,直到天色渐渐暗淡,袁恭离去的方向只剩下??的一条窄窄的巷子。 她真的是想知道,离开的袁恭此刻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很奇怪的事情是,自从方瑾在靖江王老王妃面前坑了所有人之后。 袁恭就很少想起方瑾了。 现如今再想起两个人小时候的那些事情,竟然是觉得自己在想一个陌生人,那种记忆是那么遥远,完全在心里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方瑾盼望着袁恭也能像她这样愁肠百转,辗转反侧是不大可能了。 袁恭回到袁家。自然是得到全家人的欢迎。 只是这样的欢迎不免有些尴尬。 国公爷自然是欣喜若狂,几乎是头一个扑上去,将高大的儿子从头到脚摸了一遍。 袁恭颇有些不自然,他当真没有想到会是面对这样的父亲,他几乎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告诉父亲,我是袁恭,不是大哥。 这样的热切关怀,父亲在家里只给过大哥。 他不曾享受过,也并没有想到自己如今享受到了,却不过是这样的滋味。 他可以理解父亲的狂喜,可他并不能共同分享这样的喜悦。 太子已经新立,刘易又曾做过那样的事情,袁恭救他回来,谁知道是福是祸?在大多数看来。祸患的成分还更多一点。 父亲这样的狂喜也未必是为了他袁恭,只是袁恭此时却顾不得这些了。 他离开这几个月,家里的变故太多了,爷爷瘫痪了,四叔战死了,太子新立之后,父亲称病了,京里如今是以兵部尚书金显为主,各部堂官死的死,罚的罚,几乎换了一遍,整个面貌他都要有些不认识了。 可这些他依旧也顾不上,国公爷身后的台阶上,老太爷让人用圈椅抬着他出来了。 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半边身体如今是彻底动不太动了。 笑起来的时候,只有半边脸皱的和菊花似的。 可袁恭看得出他止溢不住的欢喜。 回家头一次。袁恭陡然放松了。 他扑倒祖父的跟前,伸手却抓住了祖父身后张静安的手。 张静安低头看着他,两个人相视笑着。 两人眼里就没了别人。 袁恭从祖父膝前爬起来,一把就把张静安给抱了起来。 老爷子也不在意,笑眯眯地靠在圈椅上看着,三老爷和一干家里人也就在后头站着,一家人就看着他们夫妻两个抱在一起,傻乎乎的笑着。 下人们羞红了脸站在边上看着,宝宝和囡囡被奶妈子抱着也咬着小拳头在一边好奇地围观。 袁恭上次回来的时候,他们还不满六个月,这回回来,都要周岁了,所以他们压根早就把这个爹给忘了,现如今都很奇怪,这个连娘都能抱起来扔的人到底是谁呢? 宝宝虽然会说些话了。但是他高兴起来,还是喜欢尖叫,所以看到他爹和他娘抱着亲来亲去没完没了的时候,他就振臂高呼了起来。 而乖巧的囡囡则一手抱着奶娘的脖子,一手指着那个将娘都逗哭了的?衣大汉犹疑地问道,“爹……” 她虽然走路比哥哥差的远,但是说话可利索多了,这个爹字,念的字正腔圆标准无比……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袁恭还是听见了,他顿觉眼角湿润,拖着张静安的手就过来要抱女儿。 这可真的把囡囡给吓坏了,她呆呆地缩在奶妈的怀里,瘪了小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突然就要哭。 那可怜的小模样顿时将满脸泪痕的张静安给逗笑了。 可怜的囡囡就要哭不哭的愣在那里,娘亲是在笑,那么她哭还是不哭呢?真是好纠结啊…… 袁恭虽然眼睛都酸了,但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夫妻两个虽然都带着心事,可这一刻却都欢欢喜喜的,家里人其实都知道他们的心思。见过一面之后,没人留他们吃饭,国公爷扶着吴氏出来了,想说什么。 老太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人扶了他回去了。 国公爷和吴氏,连和袁恭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袁恭和张静安就带了两个孩子欢欢喜喜的回了蝴蝶巷的家,一番梳洗之后一夜的缠绵自然不需细表。 可第二天的早晨,两个人都醒的很早,却都在想着怎么将心里的事情和对方坦白。 可同样喜欢早起折腾人的宝宝很快就在隔壁的耳房里开始闹腾了。 张静安原本把脑袋埋在袁恭怀里装睡来着,这个时候一把揽住袁恭的腰,使劲拱了拱道,“不起,让他哭……” 袁恭就忍不住笑着将她抱高了些,狠狠的亲了亲,“好……让他哭……”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张静安屋里床上挂的都是薄荷绿的绡纱帐子,仲夏灿烂的阳光穿过帐子照进来,更显得张静安乌发如云,肤光胜雪,光溜溜的泛着如珍珠一样的光泽。 两个人昨夜疯到半夜才睡的,连梳洗都没梳洗就睡着了,现如今赤身luo体地腻在一起却都一动不想动,想想就不免觉得好笑,不免就想再亲昵亲昵。 宝宝哭了一会,发现果然他娘并不理睬他,于是就不哭了,乖乖吃香蕉米糊去了。 那香蕉是王文静阿姨从粤州那边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