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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想嫁到那么远去。 她那样一说。张静安还就真得信了,就觉得陕西延安府简直就远成了天边。从净房出去,就开始挑剔那位公子,那家人也是硬气的,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婚事就?了。 想起来真是愚蠢,觉得自己和方瑾还有袁恭还有吴家那些人都是一边的。结果呢?明明是方瑾不愿意的。 可人人都觉得是张静安故意使坏,回头张静安的及笄礼上,袁恭一句话都没有说,晚上?不作声地就将这个簪子扔给她就算了……. 张静安心里就抽抽的疼,一模一样的簪子啊。 做成梅枝的形状,很有几分嶙峋苍劲的姿态,花瓣却是绯红的红宝,晶莹透亮不说,最特色的是,花枝之间还有一只赤金的小小翠鸟,只有花生米那么大,却惟妙惟肖……回首张望的样子,好像也在赏花似的…… 上一世她从袁家出来,就一直将这簪子放在枕头下头,一直放着,直到她死…… 时隔一世,再看到这个簪子,她觉得她要喘不上来气来了。 同样喘不上来气的还有袁恭。 张静安盯着簪子都一盏茶的功夫了,怎么那小脸就跟僵住了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了呢? 虽然张静安的小脸一般也都没什么表情,可这也太…….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总得给点反应啊。 可他不敢催张静安,只能等着这古怪的小姑娘自己看够了,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他只能咬牙,小声地问了一句,“这你喜欢吗?” 张静安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世人,为什么要送她一根一样的簪子?这会让她好难过。 可她还是忍不住用细细的手指去摸了摸那翠鸟身上柔软的点翠,还有那蓝宝的眼睛…… 袁恭就松了一口气,抓起那根簪子,“我给你戴上……” 然后一下子戳疼了张静安的头皮…… 好疼…… 疼得张静安都顾不上伤感了…… 疼得袁恭手一哆嗦,铛地一声将簪子掉到了炕席上,一下子就将小翠鸟从梅花枝上摔了下来…… 这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袁恭只能赶紧捡起簪子和翠鸟落荒而逃,一怒之下直接找到秀金坊的掌柜的,限他当日就给他将翠鸟好生镶回去…… 等到晚间,那簪子再躺在蓝色丝绒的盒子里,放在张静安的妆台上的时候,张静安看那翠鸟的眼神。总觉得有一股子异样的情绪萦绕在心间。 她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 可就是怎么都放不下。 就连及笄那天想好了要好生玩一天的,可似乎也没那么吸引了。 偏生,及笄的那天,她去蝴蝶巷请客,袁恭还亲自送了她。 那异样的情绪就更明显了。 明明木兰先生将那说得抑扬顿挫,精彩纷呈,一手琵琶也弹得是珠落玉盘,荡气回肠,可张静安就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一天七八次,她都去摸那小小的翠鸟了。 好像不摸摸,那簪子就会不见了似的。 玩了一日,晚间回家的时候也是袁恭接的。 张静安看袁恭的神情。就觉得不大对劲。 袁恭看她看自己,也就越发显得不那么自然。 张静安愣愣的,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袁佳就奇怪了,“二嫂,今儿个累着了?你啊,玩都能玩累了,真是……”她好开心有没有?回头拉着袁惠说那席上的雪藕樱桃碗子是多么精巧,木兰先生说的那个紫衣女侠是多么风流潇洒去了…… 小丫头没心没肺,自然是感觉不到张静安那隐秘的心思。 张静安本就是个敏感的人,又有上一世的那些记忆,每每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她都先是怕,再就觉得紧张。 袁恭突然给予的注意力,还有这只突然又出现的簪子,就让她紧张了起来。 到了晚间袁家人济济一堂,一起庆祝她及笄的时候,她就愈发紧张到不停地去摸那根簪子的地步。 家里众人都送了她及笄的礼物,她都有些提不起兴趣的意思。 不过她向来就是个孤拐冷淡的性子。 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大家只奇怪的是袁恭。也跟着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袁恭当然也不自在,他想得可比张静安多多了。 尤其是他的亲娘吴氏在桌上,不时用哀怨又别有意味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你要他怎么才能舒坦? 本来吴氏是跟他说过的,让张静安邀请姐妹和朋友去蝴蝶巷玩的时候,把方瑾带上的。 多好的机会?张静安的朋友虽然不多,但有几个也是京里极体面的人家的小姐,张静安及笄宴上和方瑾好生说几句话,这名声可就打出去了。 可袁恭没敢跟张静安提,及笄是张静安的大日子,提了怕是要扫她的兴不说,关键的问题是方瑾日后说亲的事不是吗? 他倒是想徐徐图之,可吴氏那个表情,明显得就是对他不满,而且也确实等不及了。 吴家看中的一家的太太,近日就要往京里来了…… 而他的老朋友朱大人那边,事情也十分的不妙…… 诸多的事情塞在他心里,岂可用心乱如?来形容? 一杯酒喝下去,抬眼就看见张静安在看他,这一对上眼,可真觉得心里莫名的就有一股子劲儿,非要将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的冲动。 大家不大喜欢张静安的原因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她不合群,你看,你在家里是小辈,一大家子人给你过生日,你好歹有张笑模样啊! 可张静安一直都紧张着,除了袁江和袁举两个活宝闹起来的时候,她笑了笑,其余的时间就一直木呆呆的。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寿星娘娘这个表现,别人还能怎么办呢? 自然是早早就散了,袁恭陪着张静安一路往回走,自觉没了一大屋子人,又有夏日傍晚的凉风徐徐吹在身上,身心都舒爽了不少。外头星云淡淡的,就翡翠打着一盏小小的琉璃灯,远远的跟他们有三五步的距离,彼此看着,面孔都有那么一些朦胧…… 袁恭又把拳头握在嘴前微微咳嗽了一下,“今儿个玩的高兴吗?” 张静安同样看不清他的脸,只小心地答应,“高兴……” 袁恭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那只小翠鸟,没话找话,“秀金坊的手艺也不过如此,今儿个鸟没掉吧?” 这话说得真没有水平,秀金坊的手艺那可是京城的头一份儿,人家做的就讲究一个精巧,精巧了就难免脆弱,什么簪子扛得住在地上那样摔?能镶回原样就不错了……而且这不全怪袁恭手笨吗? 张静安本来就古怪着呢,真不知这话要从何说起,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