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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 谢泓停下弹琴的手,瞥了她一眼,扬唇道:“阿蘅,你告诉我,刘敬是什么人?”这目光,看似温柔而多情,春风悠暖之中,巫蘅却只觉得一阵冰冷,从头凉到脚。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说你们可能都忘记了,巫蘅以前有过一个前夫的。一个和皇帝差不多的那种男人…… 啧啧。男主吃醋了。 ☆、梦呓 巫蘅的脊背僵了僵, 她偏过头, 试图从谢泓的眼中窥探出什么来,可是藏得太深之后, 他又悠然地撇过了眼,宛如天边高雅自在的流云。 他问的人, 是刘敬, 他不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巫蘅自以为平日里隐瞒得很好, 连王妪和柳叟他们也都是不知道的, 谢泓自然更不可能。她表现得太慌乱,反倒露了马脚。 镇定了一番,整顿了精神微笑地扶上他的小臂,“那是巫家的一个家奴,我以前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上回巫娆给我下药, 原本打算让他——” 谢泓垂眸,食指在琴弦上一挑, 淡淡道:“你的嫡姐大约只会下药这一招了。” “说起来还真是。”巫蘅表示认同。 谢泓抿了抿唇,也不说什么, 一阕琴曲自指尖优雅超凡地流淌出来, 涓涓如水。 两岸碧树浮影,水底柔绿的纤草随波婆娑起来。风一荡, 满湖如翡翠生光。 到了建康,弃舟上岸,谢泓也没有再问过关于刘敬的任何事, 仿佛只是随口提了那么一句。 车马摇摇晃晃的,老远便看到柳叟等在前方的一片松林里,巫蘅要下车,谢泓伸手揽住她的肩头,低语道:“你每一次都没有跑掉,那个心思你还是别动了。” 巫蘅笑道:“我几时真要逃过?” “那就好。”谢泓的声音透着一种沙哑,很罕见,他渐渐松开手,“再敢跑,我会打折你的一双腿,让你只能在我身边,永远不能离开。” 听着语气也不是威胁,巫蘅蓦地角色脖颈一凉。她哆嗦了一下,越过车辕跳了下去。 甚至不敢再看身后的谢泓,对身前的几个部曲挤了点虚伪的笑容,心惊rou跳地往外走。 她简直要怀疑谢泓是不是沿途被人掉包了,他从不曾威胁过她的。 柳叟见巫蘅脸色有点苍白,试探地问道:“女郎,怎么了?” 巫蘅的双唇抖了抖,她惊愕地望向柳叟,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这边了,她回眸一望,那边谢泓的车驾也已经远去,潇洒得不带走半点云翳。 一定是哪个地方不对。 巫蘅抹了把脸道:“没事。” 好不容易捱到回府,几个仆人前前后后地布置着,她才不过离开不到一个月,就仿佛久别重逢,王妪在园中搬了几株鲜妍明媚的花卉,花期尚佳,修长的花枝纷纷扬扬地散着芬芳。 巫蘅把王妪单独唤入自己的房内,用被抵着房门,以一种极缓慢的语调问道:“妪,你可认识刘敬?” 王妪一愣,像是被骇了一跳,巫蘅心思一沉,果然还是有问题么? “妪怎么这般反应?” 这一定是不太好的预兆,王妪冷静下来,她无奈地小声道:“这还是我无意之间发现的,夜里偶然路过女郎房间时,女郎梦呓了,喊的正是刘敬。” 巫蘅血脉逆流一般,直直地僵在原地,怔愣道:“何时起的,我怎么不知?”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发现时,那时女郎险些被大女郎的人侮辱,那是在那事之后了,女郎心思细腻又沉稳,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苦也不说,所以梦里会有梦呓,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女郎这么一问,我倒想起来了,这个刘敬究竟是何人?” 巫蘅咬了咬唇,“妪先说,我夜里说了些什么?” 她无比确信一点,那就是谢泓已经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同吃同睡,她夜里梦呓露了原形。 王妪为难地咬牙道:“女郎,那些话,恕老奴无法口述。” 原来羞耻到了这种境界,连王妪这种见多识广的老人都…… 她想泪洒当场,谢泓到底都听见了些什么!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她有说梦话的癖好!巫蘅眼眶一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妪也有点心急,卷着湖蓝的襟袖低声道:“我用笔写下来罢。”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巫蘅挑起了烛花,王妪为难地看了眼站在近处的巫蘅,背过身,提着笔在纸上写了良久,仿佛中途都害怕巫蘅看到,最后把笔搁在榻几上,匆匆道:“老奴告退了。” 巫蘅惊奇地看着王妪逃窜似的往外走,难道真的—— 她徐徐地偏过头,月光被王妪推门的动作倾洒了进来,窗棂精致,筛下一地零落碎玉,巫蘅抱着一颗不论什么都能接受的决心走到榻几边,王妪将纸折好了,她伸手拾起来,谨慎地一点点拉开。 碎纸的摩擦声窸窣得让人耳朵发痒,王妪的字只能算好认,巫蘅顺着行读下来,脸色一道道青完了! “刘敬,你这个混账,你敢这么待我,迟早我得了势,阉了你这小人!” “你喜欢虐待女人,我一定上妓.院找天下手段最狠、相貌最丑的女人糟蹋你。” “明明是你高攀不起,我嫁你是我运道不好,你凭什么……” …… 巫蘅哆嗦地仰倒在榻上。 她竟然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前世被逼着嫁给刘敬,她心里有那么多怨言。可是她记得前世的自己被巫娆的手段磨平了性子,后来便一直忍气吞声备受煎熬,原来是被逼得太狠了无处发泄? 等等…… “我嫁你是我运道不好……”巫蘅反复地把这句话看了几遍。 这时她想明白,谢泓一定也听到这句话了,巫蘅想捶床大哭。他怎么不追问到底,她敷衍搪塞了回去,在他那里就彻底了结了? 巫蘅又哭又笑,她会不会一辈子都无法在他面前洗白了,巫蘅发愁地睡了一夜。 翌日王妪要为她准备盥洗的水盆,却发觉房里不见了人影,她愣了愣,想到昨晚写的字,女郎也觉得害羞不肯见人了,说实在的,每晚听到女郎那些话,她自己都老脸发红。平白一个清秀女儿家,平素里虽然不拘了些,但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