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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蘅飞快地说完这句话,便拉着王妪的手一道匆匆飞窜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交手啦,男主对女主的第一印象不大好呢,哈哈,后面会继续交锋的啦,期待\(^o^)/~ ☆、来算账 巫蘅将王妪拉出了众贵女小姑的圈子,好容易寻到了自己的马车,巫蘅但觉手中似乎重了些,担忧王妪出了何事,扭头却见她抖着唇又是欢喜又是不可置信,那双早已不再清澈的眼迸出一种痴慕的、念念不舍的光。 “女郎,我见到谢十二郎了!女郎,竟真的是王谢家的……” 王妪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巫蘅直是无语了好一会儿,那谢十二真有谪仙风姿、出尘意态,可他终究不过是她们生命之中的过客,那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自己扯上关联的,所以仰慕也好,倾慕也罢,都要妥当地收好。 “妪,春日尚好,且回吧。” 王妪尚未明白春日尚好与回府之间的关系,巫蘅突然冲她娇俏地眨了眨眼,“你猜,我要是说我今日出门了,我那嫡姐是个什么反应?” 前世有巫靖暗中收尾摆平,加之对桓瑾之痴恋入障的少女多如过江之鲫,巫娆当众表白颜面尽失一事,并未激起多大的水花。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妙龄少女当街对心上人倾诉心意,数见不鲜。但身份低微之人,却更多懂得收敛。巫娆求的是桓家嫡子,且一派死心塌地的情状有目共睹,桓瑾之既然拒绝,以后来巫家提亲之人便多了一份思考。毕竟这小姑热情奔放,且对旁的男人矢志不渝,娶回家到底是不大安全的。 葱茏的绿影揉碎了满池春碧,几点飘花逐水,自在地流荡而去。 巫蘅绕过一道短阶,就着青石跳上门槛,她这步调实是太过轻快,与后脚而来的巫娆大相径庭,后者满脸委屈气苦,看得柳叟和王妪眼观鼻鼻观心,齐齐装聋作哑,往府里逃开去。 柳叟近来觉着巫蘅身上的戾气重了些,虽是觉得可惜,却又觉着,女郎失怙失依,心肠狠些未必有什么不好。他思量来,觉得随缘罢了,只要女郎不被人欺负,怎生都好。 巫蘅听到身后的尖叫声:“巫蘅你且住!” “嗯?”她故作惊讶,挑了纤长的眉梢,身后巫娆已经健步冲了上前,脸色又红又青,瞪着她问:“你方才,出门了?” 便知她要问这个问题,巫蘅无辜地行了个礼,后退几步空出间隙,慢吞吞地说道:“回阿姊的话,今日春光尚好呢,阿蘅出去走了走,但阿姊放心,阿蘅是带着柳叟和王妪一道的,而且不曾同什么人说过话!” 除了最后一句,撇开谢泓不谈,的确像是那么一回事。 巫娆一阵狐疑,“真的?你去了哪儿?” 巫蘅屏住心中冰冷的蔑意,压低了唇角,笑靥如花地回道:“轻舟吟啸,湖心亭,有少年箫声如诉……” 单是“湖心亭”三个字一出,巫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那半红半青的脸色,便这么齐刷刷一白! “巫蘅!” 她今日对桓七郎当众表白一事,竟都被这伪善的meimei看去了? 念及此,巫娆登即气恨交加,脸色如骤雨倾落,“你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她这么气盛地一喝,巫蘅委屈地缩起了脖子,怯怯了起来,“阿姊别凶,我……当时站得远,就只看见,今日有个不知好歹的女郎绊住桓七郎的路了,被岸上好多贵女们一通哄笑……我没有笑的。” 极力证明自己没有笑的巫蘅,似乎全然没有留意到巫娆那咬牙切齿的恨意,她撇撇嘴道:“阿姊,你是不是也瞧见了?” “巫蘅!你少装!”巫娆真恨不得现在便冲上去撕烂了她的嘴,她气恨不已地尖声叫道,“来人!” 随着巫娆这一声命令,巫蘅登时被紧紧围住了,她委屈地直眨眼,绞着手指不说话。看起来像是个软糯可欺的,但从她来这儿的第一天,从她那么反唇相讥之后,巫娆便知道这个十五岁的meimei不是个善茬。想是跟着她乡下阿爹学的一通狡赖性格,真叫人瞧不起。 随着强弱立现的态势的出现,巫娆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镇静,她背着手,冷冷地说道:“若你胆敢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我便唤人家法教训你。” “哦。”巫蘅没狡辩,只是缓缓地道出实情,“阿姊可能不晓得,我回府之前,听了好几个闺女的私语,她们其中一个,是那个庾家的小姑,听说是已痴慕桓七郎久矣,今日见了阿姊实在气恼不已,只怕忍耐不住那股火……”巫蘅朗润乌黑的圆眸宛如点漆,她善意地颔首笑道,“阿姊还是快快让开道,让我告诉大伯父吧,要是再迟上那么几刻,我怕整个建康无人不知了……” 我怕整个建康无人不知了…… 巫娆骇了一跳。她心中惴惴难安了起来,诚然她欢喜爱慕桓瑾之是真,可却并不是真到了非君不可的地步,若是桓瑾之将她收房,那便算得偿所愿了,若是不能,凭着她巫家嫡女的身份,配个中等士族也并非没有机会。 可眼下,可眼下…… 方才巫蘅说的那庾家的小姑,她是知道的,那是庾家沉月,正当年华的妙龄少女,做得一手漂亮的骈赋,都说是“女中子建”,那小姑的才情是随着傲气一道声名远扬的。她竟然也相中了桓瑾之么? 巫娆陡然生出一种垂死无力之感。 她的脸已经没了血色。同庾沉月相争定然是没有指望的,怕只怕,那群庾沉月的追随者不会对她善罢甘休。 她不是没听说过,有人不过在背后非议了庾沉月几句,后来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划花了脸的。 巫娆这般杵在原地怔忡着,巫蘅见势推开一人箭镞般地冲了出去,护卫竟未拦住,讷讷问道:“女郎……这……” 巫娆咬着下唇,猛然扭头,那叫海棠红的艳影已消失在了那翡翠般的藤蔓后边,花架隐隐,盛不住满园明媚的春景,尽数在流风里碾碎,柳烟花雾,红翻翠骈。 湖心亭一道轻舟飘过,王悠之便得到了消息,挚友回建康了。他扶着额头失笑道:“这个谢十二,每回不弄得满城风雨,便真个对不住他这天下第一名士的名头?若非熟人,还真不知道这厮心机深沉、满肚子坏水,天性|爱凑热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