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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被抱起来的时候温朝阳也乖顺的没有挣扎。 儿子女儿排排坐等着听他讲故事,温向平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不再磨叽,拖过来椅子在炕前,温向平跟两个孩子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可是,讲什么呢?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如玉珠坠地,天色阴沉不已,温向平心里有了个主意。 “从前有一位有钱人家的少爷,他的父亲安排他和一个贵族家的小姐结婚。这个贵族家里已经没落,没落就是他们的地位没有以前的高,也没有钱能维持生活,所以贵族才答应了有钱人的提亲……” “维克跑到了一个森林,这里阴暗可怖,令人害怕,可是维克为了锻炼自己还是没有走。他在这里一遍遍的练习婚礼的流程,有一次,他将戒指无意间戴在了一根枯木树枝上。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随即一个死去的少女出现了。原来,那截树枝是她的骷髅手指……” 故事中难免有一些词语和习俗是孩子们听不懂的,甚至连名字也是从未接触过的,可温向平从不避讳它们,反是解释紧跟其后,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扩展孩子们的视野以及思维。 屋外雨声大作,衬得屋内越发安静,只有温向平起伏错落的声音流淌。 甜宝和朝阳都听的入迷,紧紧盯着温向平,待他讲到“地下钻出了死去的少女”时,齐齐一声惊呼。 甜宝扑到哥哥的怀里, “哥哥,我怕。” 温朝阳也怕,可他是哥哥,必须不能怕。 温向平见状,赶忙道, “不要害怕,这位死去的少女是个可怜的小姐,咱们先接着往下面听。” “这个叫丽丽的死去少女是被她的未婚夫杀害的。丽丽也是位有钱人家的小姐,她的未婚夫为了抢夺她的家产,假装跟她相爱……” 甜宝和朝阳起初还缩在一起相互依偎,越往后听,却越是义愤填膺,也不再害怕了。 “大坏蛋!”甜宝凶凶的挥了挥拳头。 温朝阳跟着点头,丽丽实在是太可怜了,被她心爱的未婚夫杀了,家里的财产也被未婚夫侵占了。如果他当时在场,一定会阻止丽丽跟未婚夫私奔的! 不着痕迹的灌输了一把“私奔没好结果”的思想,温向平也算提前做了一把“爱情教育”,这点倒是和苏玉秀不谋而合了。 “丽丽被感动了,她决定放弃让维克喝下毒酒跟自己结婚,并决定帮助她和维多利亚结婚。她发现原来一直千方百计要娶贵族小姐的男爵,竟然就是当年谋财害命的未婚夫。 “在男爵和维克搏斗的过程中,男爵误喝了那杯毒酒,中毒身亡。对二人幸福心满意足的艾米丽向他们扔出了代表幸福的捧花,最后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化作千万只蝴蝶踏破月光飞向远方。” 声音随着结尾渐渐低沉,一个故事到此结束。 甜宝眼泪汪汪的说, “呜…艾米丽好可怜…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了…呜…” 温向平心底柔软,孩子的心灵总是纯洁无瑕,充满善意,他也应该去守护这一份纯真童稚。 但温向平没想到的是,一向寡言的温朝阳竟然也有话说。 温朝阳难过的眼中带泪, “我错了,她那么可怜、善良又勇敢,我一开始却因为她外形可怖就厌恶她,害怕她,我…我…我很对不起她。” 温向平没想到温朝阳竟然能想到这个层面,看来孩子们不仅有着剔透的灵魂,还有着内秀的思想。 他弯下腰来与温朝阳平视,温柔的说, “这世界上除了艾米丽,还有很多很多相貌与常人不同,或者残疾,或者丑陋,或者如何如何的人,而这个世界上又有太多以貌取人的人,认为他们外形可怖,内心就一定令人厌恶,从而漠视、害怕他们,硬生生的将他们隔离出“正常人”的世界,可正常和不正常又如何去评判、去界定呢。 “但我们遇见与自己不甚相同的人或者事物,免不了会害怕,就像维克,一开始不也是因为害怕艾米丽才千方百计要逃回地上的么?可是这些都过去了,一味想着自己过去做的不够好是没有什么用的。就像维克,维克后来正视了自己,平等的与艾米丽来往,艾米丽也因此快乐满足。” “所以说,我应该吸取教训,用平等的眼光和态度对待每一个人,不论他俊俏还是丑陋,不论他贫穷或是富有。对于已经被我伤害过的人,我要诚恳的道歉,平等的和他们交往。” 温向平笑着颔首。 “朝阳能想清楚这么多大道理,真厉害?” “哥哥好厉害!”甜宝在一边鼓掌。 温朝阳只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脸颊,让他不由得想低下头去,可心口梗着的欢喜骄傲却让他双眼发亮的回视着温向平。 父子三人相视一笑,屋内其乐融融。 温向平心思一动,突然有了个想法。 第7章 苏承祖带着一身湿气回来,李红枝给他倒了杯热姜水, “今天去怎么说的?” 苏承祖摇摇头,“还能说什么,那红薯秧子都种下去了,这样下去,非得泡烂了不可。要是那样,我们就只能先把红薯苗移回来,等着放晴了再种下去。” 把已经栽下去的秧苗挖出来,无异是对秧子的二次伤害,不是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人愿意这么干。 李红枝把雨衣挂在墙上,说, “到底赵队长有远见,年年叫人加固粮仓,这雨就算下的大也不愁。” 苏承祖点点头。 半夜,忽闻轰隆一声巨响。 没过多久,院外树上的大喇叭吱哩哇啦的大叫起来, “全体村民注意!全体村民注意!立即到储粮仓集合!立即到储粮仓集合!带上修补工具!带上修补工具!” 储粮仓塌了! 温向平霎时一个翻身跳起来,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苏玉秀也翻身就要起来。 温向平拦住她, “外面这会儿只怕乱着,你在家里把自己和孩子看好,别让凉气进来着凉。” 说完也不再逗留,冲了出去。 堂屋里,苏承祖正穿着雨衣,看见温向平出来了,面上惊讶一闪而过,随即也不多言,接过李红枝拿来的榔头锄头,一把给了温向平, “走吧。” 苏承祖丈婿踩着没小腿的水到了储粮仓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后面还隐隐看见正在赶来的人。 温向平放眼望去,不论老少,一个女人也没有。 像这种危险又辛苦的工作,第五大队向来都是男人全包的。 “粮仓怎么会塌?”雨声哗哗,人不得不扯着嗓子对话。 “别问那么多,快补啊!” 储粮仓是顶上缺了口,压下来连带着周围的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