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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地摇着一个样式可爱的拨浪鼓。郭mama、奶娘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儿子,”董飞卿立时逸出柔软的笑容,“想我没有?” 阿昭的动作停下,循声望向他。 董飞卿笑容柔和地走到近前,双手捧住他的小脸儿,“想什么呢?你要是把我忘了,我找谁说理去?” 阿昭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一下,甜美的笑容缓缓绽放。 董飞卿把他抱起来,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继续自说自话地拉家常,“这一阵有没有淘气?” 阿昭发出一些音节,似在回答他的问题。 父子两个各说各的,却是很快变得热热闹闹,不消片刻,就亲昵无间。 蒋徽从里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想着这大抵就是父子天性吧。 之后两日,阿昭显得有点儿黏人,每晚都要父亲抱着入睡。再往后,一切如常。 蒋徽问起这次走镖的情形,董飞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遇到了几个小毛贼”。 一次沈安过来,两女子闲谈,她才知道路上并不太平,遇到一伙狡诈的匪盗劫镖。 在匪盗看来,应该是能够硬碰硬赌一赌运气,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镖头是董飞卿。 “但是并没出人命,只是把那伙人收拾的不轻,说是打的落花流水一点儿也没夸张。”沈安说起这些,眼神透着钦佩,“跟他一起走镖,实在是开眼界、长经验。” 短兵相接较之沙场御敌,对董飞卿来说,前者真的是小菜一碟。 镖局的事,董飞卿始终记挂并有所举措的只有一件事:自此时便开始与方默着力培养最出色的镖师、趟子手。 他与方默共同的目标是,步入而立之年的时候,能够完全放手。初时不亲力亲为不像话,多少年都需要亲力亲为便是能力不济。 . 转过年来,书院新增了百余名学子。 这一年起,皇帝改年号为靖和。 秋闱之中,驸马程恺之夺魁,成为解元郎,第二年的会试、殿试之中,再先后夺得会元、状元。 程询在科举中走过的路,程恺之照原样走了一遍,只是,不需要到翰林院熬资历,皇帝委任他为禁军统领,原禁军统领黎王爷就此功成身退,赋闲在家,安享清福。 而在这次放榜时,蒋徽特地去看了看,发现书院中有五人金榜题名。这固然离不开这些人往年打下的根基,但书院总有三两成的功劳吧?对此,她想法只能保守一些。 回返家中,有喜讯至,皇帝有旨意到书院,即日起,书院更名为应天书院,隶属朝廷,另有亲笔书写的匾额。此外,传召董飞卿进宫面圣。 蒋徽轻轻地吁出一口气。皇帝的认可、扶持,至关重要。 在书院的董飞卿,随传旨太监进宫。 几年了,上次相见是君臣,此次相见是天子与布衣。 皇帝今日不忙,坐在御书房窗下的圆几一旁品茶。望见董飞卿进门,照规矩行礼参拜,审视片刻后,牵出满意的笑容。 这个年轻人,锐气不减,但已能将锋芒适度地收敛。 有一度,董飞卿是唯一一个让皇帝扼腕叹息的人才,起先是觉得行事过于决绝、鲁莽,后来又觉得是董家耽搁甚至毁了他的前程,到如今则觉得,他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路。 皇帝命刘允赐座、赐茶,态度随意而亲切,“几年前,跟你磨烦了大半晌,害得我好几天脑仁儿疼。” 董飞卿微笑着告罪。上次,和皇帝说了一车的车轱辘话——他是当时脑仁儿疼,都快把自己绕晕了。 皇帝和声道:“眼下,书院办得像模像样,委实可喜。日后不妨多收一些年岁较小的孩子,教孩子更耗费心血,但若如此,你想要传扬于世的难能可贵的品行、品德,才能有更多的人真的传承下去。” 董飞卿起身拱手行礼,恭敬地道:“草民遵旨。” “不必拘礼。”皇帝一笑,示意他落座,“你发妻亦不是等闲之辈,有了那一出好戏,始终认为帝王将相遥不可及的百姓,也开始觉得我们是有血有rou的人了。” 董飞卿道:“皇上谬赞了。拙荆尽量据实书写,但世人能品味出的,委实不足皇上十中之一的圣明。”这并不是故意捧着皇帝说话,正相反,这是心里话,是以,语气很平和。 “让她别浪费了手里那支笔。”皇帝道,“她之前的话本子、画作,我也看了,实在是不错。”停一停,凝住董飞卿,饶有兴致地问道,“至于你,我就不明白了,一边开书院,另一边怎么开起了镖局?” “书院的事情,主要是叶先生等人费心,过于清闲的日子,草民过不惯。恰好有友人相助,便合力开了镖局。” 皇帝一笑,“如此也好,文武所学都有用武之地。” 随后,皇帝问起阿昭样貌像谁,性子随谁,一如一位最寻常不过的长辈,笑着叮嘱道:“你家的娃娃,定是天资聪颖。又一辈人了。过几年,几家都要开枝散叶,务必让他们勤走动着。你们夫妻二人,偶尔出门游玩一半年也罢了,在京城好好儿地经营书院最要紧。把这事儿当旨意办吧,多给朝廷培养些人才。于公于私,都该有你和蒋徽这样的人。” 董飞卿由衷地恭敬领命,告退离开之际,皇帝解下腰间一块玉佩,站起身来,亲自送到董飞卿手里,“让孩子拿着玩儿。” . 暮光之中,董飞卿回到家中。 “爹爹,爹爹!”阿昭唤着他,向他跑过来,笑容璀璨。快两岁了,稳稳当当走路的时候少,跑的时候多。 “慢点儿。”董飞卿加快步子迎过去,在这期间发现儿子的衣衫脏兮兮的,手里握着个小铲子,“怎么灰头土脸的?又闯祸了?” “没有呀。”阿昭扔下小铲子,张开手臂,“爹爹抱。” “没闯祸才怪。”董飞卿笑着把他抱起来,一面往里走,一面问道,“这一身的土是怎么弄的?” 阿昭说:“有一株花,很丑的。我拔掉了。” “然后呢?” “郭mama说,是娘亲种的。”阿昭沮丧地小腮帮都鼓起来了,“我又种回去了。”停了停,煞有介事地叹气,“唉,累坏我啦。” 董飞卿差点儿笑出来,“拔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伤到花的根?” 阿昭眨着漂亮的凤眼,想了想,诚实地道:“不知道诶。” 董飞卿必须得照实告诉他:“要是伤到了花的根,种回去也没用了。” “那可怎么办呀?”阿昭立刻沮丧起来,“娘亲会生气……吧?” “你跟她照实说,我再帮你找一株一样的花种回去就行。” “不行啊。”阿昭搂住他的脖子,“娘亲在补花瓶,没空搭理我。” “为什么?花瓶是你摔坏的?” 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