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道姑花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4

分卷阅读344

    ……

    冷成似要提剑先入,袁松越却挡了他,“你来照应,我同顾道长进去。”

    自他要把冷成迁出侯府往军中为官,便少有让冷成出生入死的时候了。冷成约莫也晓得袁松越的意思,叫了一声侯爷,刚想说什么,顾凝却出了声,“顾凝先行一步。”

    这番,冷成便也不再多言了。

    薛云卉暗暗听着顾凝和袁松越的脚步声渐远,手心里出了一把汗,她蹭了蹭,心里暗暗祈祷两人安然无恙。

    等待总是漫长,漫长得似她五百年的修行,似那些无论日夜的时光。

    现下想来,难怪凡人只有百年之身,凡间的事太多太多,人心太复杂难测,若是人人都能活个一二百岁,这凡间岂不更是哄乱污浊?这恐怕也是凡人修仙比他们灵物并不简单的原因,浊世中的浊气充斥着头脑,如何清静修炼,一心一意?

    所以,这是不是那有人借灵物之力飞升的缘故呢?

    念及此,薛云卉双拳紧握。

    这不是借,是夺!

    ……

    恍恍惚惚想了许多,一时为里间的人担忧,一时又暗暗猜测其借灵力飞升之人,接下来要如何如何。

    一直在厅里候着的冷成,突然快走了几步。薛云卉思绪被打断,竖了耳朵去听,听到了石门方向传来的脚步。

    是鬼侯爷和顾凝回来了!

    两人甫一出来,又是一声响,薛云卉听见了袁松越低沉的问话。

    “里间摆设和外间大不相同,顾道长也道有邪气充斥,袁某虽非道门中人,却也晓得那定是张正印不为人知的cao控之所。虽是已寻到此处,可这地宫中尚还有旁出未及寻看,顾道长可还有意前去?”

    薛云卉被他这话问得,脑子快速转了几下,若是顾凝答否,他们是否要原路返回?

    可顾凝却解了她的难,“顾凝以为既然来了,还是寻上一遍的好。”

    袁松越“嗯”了一声,“都探明白了,也去她一桩心思。”

    薛云卉心下一颤,却又听袁松越沉声喊了顾凝,“今日下晌多谢。”

    顾凝没说什么,脚步声渐起,薛云卉听着三人商议着往东北方向而去,待到脚步声几不可闻了,她才缓步进了三人方才处身的厅室。

    望着东北方向的出口,火光将出口两侧的小石柱打上了半面的黄光,应得她心里和暖又酸软。

    可此时却不是感叹的时候,她收回了目光,一眼就看见了袁松越所说的石门,和顾凝提到的镇压一切邪祟符。

    第359章 信

    石门前立了两个麒麟兽的石柱,门上一个男人巴掌大小的符,染了赤红的朱砂,醒目而张狂。

    正如顾凝所说,上面三点和下侧两点只有似是刀刻的轮廓,未填朱砂。薛云卉目光将门前上下扫视了一遍,略一思虑,试着伸出两手覆了上去。石门未见动静,她又试着按压了一下。

    只是她这一压,那五个点竟同时落了下去,接着熟悉的一声“咚”,有风自薛云卉脚间穿过,门向上拉开了。

    薛云卉暗道一声“妙”,只是自脚底刮来的风逐渐绕到腿上、腰上、胸前、脖颈,绕到鼻尖的时候,一瞬的窒息将她包围!

    可也只是一瞬,她又恢复了如常的呼吸,就像是那一瞬的窒息未曾有过一般。

    口中将这镇压一切邪祟的口诀念了,念到“如干神怒,粉骨扬灰”,精神立时一阵,风中阴气减少,门已是完全拉开,薛云卉目光直射室内,只是如同书房布置的内室,却让她突然有些失望。

    书房吗?

    不是的。她立时给出了否定,方才袁松越出来时,已是明摆说了,这是那正印做邪事之所!

    她向四周看了,又从怀里掏出一根梧桐枝投石问路,梧桐枝旋转而飞,在门前一转,安静无异样。

    她放宽了心,伸手收回梧桐小枝,步履沉稳地进了内室。

    石门缓缓而落,薛云卉回头看见门背面也有同样的一道符,这才松了口气,又回身向里看去,室内点起的四个高大的铜灯,将一切照的一清二楚。

    内室不大,摆设也并不奇怪。

    进门现是半丈来宽的走廊。走廊两侧均画有镇压一切邪祟符,只是薛云卉细看了,却发现门廊两边的六个符同石门上的一般无二,那五个点也都只有轮廓,未填朱砂。只是薛云卉伸手去按了按,六个符的点,没有一个按得动的。

    她本以为那门上的符是为了开门的机关故意设置如此,可这六个符又如何解释呢?

    薛云卉不明白,揣着疑惑过了这半丈来宽的门廊,打眼便瞧见了正对着门的地方,摆了一扇屏风,和正印房里下地宫的门前挂了的刺绣字幅一样,这屏风上也黄底黑字,绣了个“道”。

    处处不忘这“道”,可又何处有“道”呢?

    薛云卉嗤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四盏高灯蟠龙画虎,按着薛云卉记下的方位,这件内室应该是在正北方向,室内西侧壁前摆了个紫檀木的柜子,透过雕刻了祥云八卦图的橱窗,隐约可见里间书籍纸张整齐放着。北侧正对着的“道”字屏风下,是一张木榻,上面摆了黄色蒲团和小几。小几上放了一盘点心一个茶盅。东侧乃是书案,上零散地摆了些经文纸张墨台朱砂,几杆笔悬在鸡翅木的笔架上,有长有短,笔尖有黑有红还有金。

    薛云卉不敢鲁莽,又掏出两根梧桐将她要前去查探的地方,先行巡了一遍,这才放心走上前去。

    她依次看了书架、木榻和书案。只是旁处未发现什么,倒是书案左侧,叠放了一摞书纸,最上面是一本,书页已是翻阅得泛黄。

    薛云卉暗道这张正印也是推崇炼丹之术的人,无疑了。抱扑子便是以炼丹之术,长年服用丹药飞升的道人,只是不知道他和那启元真人,谁的炼丹术更甚。

    抱朴子乃是晋朝道人,年代要比那启元真人久远得多,启元真人约莫是丹术差他甚多,所以才通过邪术飞升。

    薛云卉翻了翻这,只是指下纸页忽然停下,一张夹在书页中的信纸落在了薛云卉眼前。

    在时常翻看的书中夹起来的信,必然重要。

    薛云卉用梧桐枝挡了书页,将信纸轻轻捻了出来,打开一看,深深皱起了眉头。

    瘦杆和顾凝都同她说过,说张正印原本是有一子张世秋,只是去岁秋得了急症,突然丧命。丧子的张正印受不了打击,一夜白头,然而未及几日,张正印突然抛却丧子之痛,如常人一般,之后便开始常常一闭关半月一月甚至更久。世人都以为张真人这是参透了,了悟了,连皇上都更看重张真人几分。

    只是薛云卉却没听那二人提及张世秋的身后之事,而这封信中,提到了。

    “……令郎此乃劫数,劫数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