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锦竹词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的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清早,顾青竹睁开眼儿,下意识还未雨天上路发愁,可往窗户那边看去,居然有光洒进屋里,待穿衣起来,才惊奇的发现雨停了,还是个万里晴空。

    门前房后的地被冲洗的干净,马车一辆辆的套上马,赶着停在了客栈门前的巷子里,职守的兵士帮忙把箱笼包袱抬上车,管家娘子在后厨备了能捎带走的吃食,京兆府rou夹馍出名,她竟然装了整整两布袋。

    用罢早膳,顾青竹又回屋整理了遍,确认没落下的东西,才让颂安锁了门,顾同山走路已然利索些,下楼后自己上了车,张姨娘在旁边照顾着。

    赵怀信也是有车,且不止一辆,可人家自在惯了,和沈昙一左一右的骑马跟着车队前行,巷子卖早点的摊贩早就支了摊子,出门买吃食的百姓瞧见这阵仗均下了一跳,纷纷退到道边垂首站着,生怕惹上不该惹的世家贵人。

    出了城门往东便上了官道,约莫十里外有个望江亭,当地迎送亲朋常在这亭子里头落脚。

    沈昙带着二十个将士送到这儿,顾同山喊车夫停了车,下来朝他道:“贤侄留步吧,这路上泥泞,你送这么远,回去却又不方便。”

    前夜下那么大雨,城中多是青石板路,倒还不显,上了土路才知道难走,幸而清晨过的车马不多,官道上没那么些车辙坑洼,不然走上一日,怕是只能行往常半日的路程。

    赵怀信从前头打马而来,翻身下来笑着对沈昙道:“沈兄放心,这一路我安排好了,定能护送顾大人安全返程。”

    沈昙淡淡看他一眼:“有劳怀信兄,待我赶上你们,请你喝酒致谢。”

    “顾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咱们做晚辈的应当如此。”赵怀信轻笑道:“再说前两日才受了你人情,那么一大桌接风宴可让我受之有愧,喝酒便免了,待回汴梁再叙。”

    顾同山微微皱眉,万不会联想到自家姑娘身上去,是以搞不太懂眼前两个小辈在打什么哑谜。

    路上难走,顾青竹的马车正好停在水洼之上,根本没地方下脚,沈昙见状和顾同山作揖道:“我去七meimei那和她道个别,便不让她下车了。”

    见他走去顾青竹那儿,赵怀信收回目光,笑着扶了顾同山重新上了车。

    这边顾青竹还在忧愁的对付脚下的泥水,别的不说,但眼前这块地方,一脚踩下去,怕连脚面儿都能没住,颂平在前头哎哎呀呀的抱怨着:“这路也真是,咱们那儿官道两边至少挖个窄沟出来排水,哪里积成这样子过。”

    “也是碰上了。”沈昙涉水而来,全然不顾着脚上蹬的靴子,对于泥水连看都懒得懒,一脚一脚的走的稳当,待立在顾青竹面前,才解释说:“这边甚少下这么大的雨,平常的雨水流到两边田地便散的差不多。”

    待近了看,顾青竹才见他嘴唇白的有些过分,蹙了眉关心道:“你脸色差的很,莫不是昨夜里淋雨受了寒气?”

    沈昙笑了笑:“这天气若受寒,四叔真得把我抓回西北答应再cao练个十天半月了。”

    “沈大哥回去让人熬些姜汤为好。”顾青竹放不下心,当着颂平她们的面儿也不好多说,只得叮嘱他注意身体,换药什么的定不能忘记。

    沈昙颔首应下,又道:“如果快的话,我过两日快马过去,应该能追得上你们。”

    前后也没几句话,顾青竹坐上车,忍不住稍微掀起车帘子一角,沈昙骑着马未移动半分,旁边就是望江亭,她不确定沈昙能否瞧见,依然伸出手挥了挥,结果那边已经将要瞧不见的人,抬起胳膊幅度很大的向她也挥了手。

    直到转过弯,望江亭彻底没了踪影,顾青竹才不舍的将帘子放了下。

    第83章 第八十三回

    一路往东, 风沙热浪明显着比京兆府小的多。

    顾同山惦记家中老人,他们这一走,就剩下顾家大爷一人撑着, 上有老下有小的,再加上朝中公务,免不得焦头烂额, 是以焦急着赶路回京师, 原先定的三日一歇换成了五日。顾青竹身子骨好,倒也不怕途中奔波,许家给安排的马车又是舒适华贵, 再崎岖的山路也没甚颠簸, 约莫过了十多日, 便到了河南府地界了。

    她这些日子除了用饭时和赵怀信同桌而食, 其余时候基本都安稳坐在车里或窝在房间歇息,夏日本就难熬, 一整天连个风都不曾有, 随队跟着的兵将个个戴上竹帽,碰着树荫必要停在下面喝口水儿喘喘气的, 所以顾青竹如此表现, 也再寻常不过,很难猜出是有故意躲着赵怀信。

    这天,他们避过晌午热辣的日头,车队继续上路。

    顾青竹照例坐在马车里头,手中摆弄着几根小指粗细的红绳, 一头由颂安捏着,她从另一边儿编起平安绳来。

    这平安绳是西北用来祈求身体康健的物件,绳子编的愈长愈好,家中亲人如果身子不适,可以绑在床头,破了那霉运,保佑着健康顺遂。她听过后打算动手做一个放父亲屋里头,正巧管家娘子也会,便学了学,这么久下来,绳子已经能绕着她的腰间缠四五圈儿了。

    “颂安,今儿什么日子了?”顾青竹晌午时有些腹痛,喝了碗热汤后好了些,但眼下又莫名来了阵钝痛,凉气儿似乎从脚底板蹿上来的,这感觉熟悉的很。

    她拧眉想了会儿,上次这样还是一个半月前,自从头次过去,小日子便没那么准的来过,许郎中瞧不了这病症,好在每月就那么一次,顾青竹想着回汴梁再托大伯母找个这方面的女大夫把脉调理下,故而若不是难受的厉害,她都要将这茬儿给忘记了。

    颂安垂下手,想了会儿才确定道:“回姑娘,正是七月二十五了。”

    若她算的没错,这日子可和先前两次差的十万八千里。

    顾青竹先把平安绳放在身旁,试着动了下身子,下头似乎有些黏潮,于是压低了音儿对颂安道:“到了客栈先让人烧些水,我得沐浴先换身衣裳。”

    颂安脑袋机灵,一听便明白意思,趁着停车时去后头装箱笼包袱的马车,翻出件丁香色的绫罗开衫,待顾青竹下车先为她披在身上:“夜里有风,姑娘先上楼稍等会子,我待会儿就张罗好呢。”然后侧脸对颂平叮咛:“给姑娘先煮些热茶什么的喝了。”

    “你放心罢,我定把姑娘伺候好。”颂平答应说。

    到了落脚的地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