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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萍做了一桌宴席,都是极漂亮的菜色,还有淄阳名菜清蒸鲈鱼,一端上桌,鲜香就扑鼻而来。薛歌萍熬了汤,连枝温了两壶酒,想着的职员有不少都是爱喝洋酒的新青年,又把两瓶红酒拿了出来。 祝康华与连枝上次见面还是开源的秋游,这次见到连枝,却是一喜,向她道:“韩太太,又见面了……我很喜欢你的画。早在你还在开源念书时,我就听李先生提起过,你画的画儿好,之前不显,如今一登出来面世,果然不错。” 连枝愣了一下,问道:“……我的画?” 祝康华道:“我见过不少广告上贴的画,署名都是‘碧意’,难道不是你不成?” “这……你怎么晓得是我?”连枝惊道。 “你复学后画的美术作业,有一次盖了个‘碧意’的章,偏巧我看见了。”祝康华道,“李子空先生说,你的风格很独特,多加磨练,将来必然出彩。不怕告诉你,你之前的美术作业我倒不觉得哪里出色,只是近来的作品,确实很好。” 连枝不习惯被人这样夸奖,然而祝康华神色坦荡自然,又不是恭维,她也只得大大方方的应了。心下还有些惊喜,既然祝康华觉得她画得不错,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去帮忙了? 在座众人跟着恭维了几句。 倒是旁边的韩老太太闻言吃了一惊,皱着眉头看了连枝一眼。啸之见状,夹了一口菜放进母亲碗里:“娘,这个好吃。”韩方氏不语。 啸之也不在意,只低头夹了一块鱼rou给连枝:“多吃些。” 连枝点了点头,吃了那块鱼rou,特别鲜嫩。 这次来的除了祝康华以外,还有一位女士,殷虹丽。聊到关于女子专栏的事宜时,她两眼放光,侃侃而谈,连枝从旁看着,不由得心生敬佩,很有些认识一下的冲动。 席间开了酒,众人笑着喝起来,老太太已吃罢饭,说要回房,连枝想送她,却被啸之抓住了胳膊。 “娘生气了,你别过去,免得她跟你发火。”他低声道,起身向众人道了声“失陪”,便送母亲回房去了。 连枝猜到是方才说她画广告图的事,才让韩方氏生了气,连枝心下不安,东西也吃不下了,只撂了碗静静坐着,听众人谈话,偶尔跟着应两声。 又过了半响,啸之才回来,面色如常,微笑着坐下来招呼众人吃饭。连枝蹙眉看了看他,便想问方才之事,却见他低头下来,说道:“回房再与你说,先吃饭,你碗里的菜都没动过。” 连枝苦笑一下,仍呆呆的不想动,啸之见了,又夹些菜与她,碗里的菜堆得实在不好看了,连枝才勉强吃了几口。 席间祝康华敬了连枝一杯酒,没过多久,殷虹丽又来敬。连枝酒量本就不好,两杯喝下,当时便晕乎起来,两颊红彤彤的,眼里像是盈了一汪水。 众人散了,啸之将她扶进房里,连枝迷迷糊糊的寻着床躺了上去,啸之被她带得差点跌倒,扶着床头,看她:“……连枝?” 连枝半睁着眼,软软地“嗯”了一声。 “我有话问你,你可愿意回答我?” 连枝抱着被子,揉了揉眼睛,嘟囔道:“你……你问。” ☆、第四十五章 啸之见她双眸含水,心中一软,伸手便想抚上连枝的脸庞,忽然惊醒,愣了一下,转而拨了拨她的发丝。 “我是不是救过你?”他轻声在她耳边道,“不是说贺竹清那回,更早之前,我有没有救过你?” 连枝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啸之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地与她对视起来。 她醒了? 沉默半响,啸之见她仍是木木的样子,便试着喊了一声:“连枝?” 连枝眨眨眼,忽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唇边漾出两朵梨涡,格外娇俏。 啸之愣住了,他听见自己的心“怦怦”直跳,耳根悄然泛起绯色。 他摇了摇头,拼命让自己清醒过来,向她道:“你不愿意说吗?” 连枝蹙眉想了片刻,又软软地说:“……你问什么?” “……” 原来是没听清。 啸之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连枝听清了,便极为爽快的点了点头,说道:“是……是啊,你救了我的命。” “我救了你的命?!”啸之奇道,“我几时救过你的命?在哪里救的?” 连枝道:“是……将来,再过几年,你会救我的命。对不起,我把你害死了。对不起,阿先……”说着说着,连枝眼底泛起一片水光,话未说完,泪水便涌了出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害了你,我害死你了,我怎么这么讨厌……”她声音哽咽,含含糊糊,一句话重复了五六遍,始终说不清楚。 啸之既疑惑又心疼,忍不住搂住她,低声安慰起来:“没有,你没有害死我啊,是不是什么时候做的噩梦?别哭了,没事了……” 连枝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你……呜……你不知道,我真的害死你了,是另一个你啊……” 啸之听得奇怪,她虽然说得含糊,却不像是醉话,难道另有什么隐情? 啸之给她擦了擦泪水,低声又问:“连枝,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说与我听吗?” 连枝闷在他怀里,说道:“不……你不会信的。” “你不说,又如何得知我信不信?” 沉默半响。 “……我……我其实是从将来重生回来的,”连枝闷声道,“我知道将来的事情……将来你会救我,我会害死你的。” 连枝将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的说了个大概。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落在房中,正好照在桌前那一瓶鲜艳的桃花上,金光给艳粉的花朵染上一层温柔的光晕,梦一般的朦胧。 连枝揉着眼睛掀开被子,头疼得厉害,缓了半响,才彻底清醒过来。 “唔……” 啸之不在身边,想是已经去杂志社了。 “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起身换衣服,正准备洗漱,忽然看见床上落下的外套。 是啸之昨天穿的那件。 连枝纳闷道:“怎么走得这么急,连外套都没穿……” 忽然灵光一闪,连枝拿衣服的手猛然顿住。 “昨……昨……昨夜……” 好像发生了什么?啸之好像问了她什么? “呃——”连枝倒吸一口冷气,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结起来,脑中一片空白。 心中唯有一个想法格外清晰。 完了!!! 连枝战战兢兢地等了一天,平时啸之中午就会回来,可是今天,直到晚上他依然没有回家。 吃晚饭时韩老太太发脾气,将昨天的事情翻出来,把连枝好一通数落。连枝没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