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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穿着里衣,她的重要东西都在锦绣阁,鎏金莲花簪子、荷包里秦永的头发、还有匕首等,这些东西必须要拿到手,即使他不打算接她,她也要回去。 听着外面马车的轱辘声,艾怜实在是耗不起,怕被他带到了地方再也出不来,便正色道:“陈世美,我可是你陈家三媒六聘大红花轿抬进门的,你中了状元后权倾朝野,没给我挣来凤冠霞帔的诰命也就罢了,把孩子们给那个女人养着我也忍了,从正室变成了侧室我也认倒霉了,可我决不能再由着你把我藏起来弄得不明不白的。如果你认为我见不得人丢了你的脸面,那好,我不跟你就是了。” “不跟我,那你想跟谁?”陈世美抬起头,脸色难看起来,语气不善地问:“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后宅里,孩子又不用你cao心,应酬也不需要你去做,我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养养花草、做做针线、练练琴画,这种清闲富贵的安稳日子难道不好吗?做什么非要抛头露面,我丢了面子你脸上就有光吗?” 才不会把自己沦为他的宠物,艾怜心里恼火,嘴上毫不让步:“你已经亏欠了我那么多,让你来接我一次都做不到吗?你昨日进延州城摆那么大的阵仗,我是你孩子的亲娘,就只能被你半夜偷偷摸摸地弄去吗?你都这么低看我,别人谁会把我放在眼里?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你,你的那些手下人还有那个王延龄,只会认为我是你的玩物。我也是有尊严的,要想让我心甘情愿地跟你走,你必须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夫君你在乎着我。你若是不答应,就这么强行带我走,我可不会老实地待在你身边,也绝不会安心和你过日子。” 陈世美默不出声,只是用那种淡淡的令人胆寒的眼神静静地盯着她。 第163章 如意郎君 艾怜最怕他这种没有表情却显得阴测测的脸, 于是赶紧解释:“我虽然是女人但也是要面子的, 你不表明我的身份, 别人只会以为你是我的jian`夫。” 见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她急忙调整策略,软语温声地说:“官人, 你如此清朗俊雅, 又是状元又是副相,如果锦绣阁里的姐妹们知道我竟有这么出色的相公, 一定会羡慕我的,老板娘也一定会对我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我这么多年流落在外,看惯了别人的冷眼和鄙视, 难道你就不可怜我?不想给我一个扬眉吐气、趾高气扬的机会吗?” 见他的神情似乎有了松动, 她再接再厉:“一个多月前,王延龄做媒把锦绣阁里的一个姑娘嫁出去时, 我作为娘家人去坐席,可是那些官夫人压根就瞧不起我,有个夫人甚至还当众让我去她府里给她做衣裳。你如今位高权重都是副宰相了, 你孩子的亲娘还要受到别人的欺负和贬低, 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见他还是不言语,艾怜心里气恼,激他道:“官人, 我最讨厌王延龄了, 他总是鄙视我, 他明知我是你的原配还如此对我, 可见他其实就是在变相地鄙视你。王延龄当初拿出万贯家财替他爱妾的父亲补上赈灾粮款,他的这份情意满京城里的女人哪个不羡慕?而你呢,只是让你去接我一次都不肯吗?同是男人,同为宰相,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住口!不许你拿我同他比!”陈世美怒斥道:“你也不要同那等以色侍人的姬妾比,你是我的发妻,是孩子们的亲娘,以后不许再说这些不成体统的话!” 艾怜不服气地指责道:“我是你的发妻吗?那为何我这么见不得人?为何我的处境这么卑微?我根本就连别人家的姬妾都不如,这明明就是你造成的!” 陈世美装作没听见,干脆转向车窗,透过轻纱的帘子去看外面黑漆漆的街景。 这顽冥不化的死东西! 如果她手里有块石头,一定毫不犹豫地把他的脑袋砸开瓢。 如果第一回 合就败下阵来,以后还怎么牵着他的鼻子走?她不甘心地上前去,大着胆子去摇他的手臂,娇声娇语地说:“我不管,反正我要你光明正大地把我从锦绣阁的大门接出去,让我也体会一下做官夫人的风光。你就答应了吧,好不好?你扪心自问,我自嫁给你后,可有求过你什么?” 陈世美正为她有意无意地拿他与王延龄进行比较,而隐隐地泛着酸意和怒气,本不打算理会她,可眼下见她这妩媚十足的亲近样子,想着她对他的那些嗔怪和指责的话,也觉得亏欠她良多。 未中举之前,他也曾尝遍了世态炎凉,如今,没人再敢对他不敬,而他的发妻,此时还被人踩到脚下受此践踏,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掀起帘子对外面命令了一声:“掉头,回锦绣阁。” 话刚落下,就见艾怜松开了他的手臂,又退回到马车对面,心里顿时一阵不快,放下帘子后,冷冷地问她:“这下你可满意了?” 艾怜当然满意了,只要他肯为她改变一次主意,将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就好拿捏他了。 看着他冷飕飕地坐在对面垂头不语,又拿着腰间的玉牌摩挲着,艾怜便靠着马车壁暗自地揣摩着他。 虽然他也很难搞,但毕竟比王延龄那铁板一块强多了。光有他的喜欢还不够,还要尽量得到他的爱情。虽然渣男一向自私自利真正爱的只有他们自己,但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里最爱的那一个。她有潘金莲的记忆,清楚他的喜好,和他青梅竹马,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再加上还生了两个孩子……她的优势还是很大的。 等他对她放松警惕了,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她就可以去挖掘他的秘密,然后出卖他、背叛他,把他打回原形,置他于死地,让他永不超生! 然后她就可以回家了! 半晌,见他并不理她,还是顾自低头把玩着玉牌,便觉得这样甚好,于是又开始琢磨着他身上的重用部位,比如颈动脉啊、心脏啊等等。她可是记仇的人,她清楚地记得他曾经差点掐死她,还差点溺死她。这种心理变态的人,难保以后情绪不稳时会再对她动手,她决不能再吃亏。 陈世美感觉到了她一直牢牢紧盯的目光,心情复杂得莫可名状,良久,抬头:“娘子……” 艾怜的眼睛和他的对上了,没有出声,等着他的下文。 “为夫好看吗?” 艾怜笑了,露出了几颗小白牙:“好看。” 当然好看,她可是看准了他的几处致命部位。 陈世美微微一笑,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为夫给你涂些药膏,如若明日红肿得太厉害,被你那些姐妹们瞧见了,不定心里怎么想你呢。” 现在天热穿的少,艾怜也不想被人议论纷纷,于是坐了过去。 陈世美从马车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圆形的扁瓷盒,旋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