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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起身向王延龄告辞:“大人,既然您有贵客到访,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屈身一礼,把如玉和满儿都带走了。 等她们退去后,王延龄指了指下首的椅子:“不必多礼,做吧。” 等克图坐下后,王延龄给他布置任务,说了一遍今晚番兵防守的位置和注意事项。克图记下后,见他再无公务交代,便大着胆子问道:“大人,属下听说您并未带家眷来延州,刚才那几位美貌女子可是大人新纳的小夫人?若如此,属下刚才真是太失礼了。” 王延龄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盏盖子淡淡一笑:“刚才那几位是陈夫人和她的两个meimei,陈夫人来延州探亲,陈大人在京城做官,托我照顾一下她们。” 克图回想了一下那三个女子,梳着妇人头坐着未动的应该就是陈夫人,虽然长相艳丽可惜名花有主了,另外两个温温柔柔、娇娇羞羞的一看就是未嫁的姑娘,便夸道:“陈夫人的两位meimei真是花容月貌。” 王延龄叹了口气:“是啊,不仅美丽而且聪慧,陈夫人托我给那两位小姐找婆家,没想到却遇到围城这种事,女人们心里害怕,我便把她们接来府衙暂住几天。 找婆家?克图心里一动问道:“不知陈夫人说妹夫的标准是什么?大人心目中可有人选?” “陈夫人极疼两个meimei,就怕meimei们受婆家一大家子人的气,想找个人口简单家底殷实些的青年才俊。至于人选,倒是看中了一个,只是前几日随着大军前往泾原路了,也不知能否活着回来,另一个人选……”王延龄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克图,“尚无。” 克图虽是西羌人,但心思比一般羌人要活络,大宋重文轻武,王延龄这种家世显赫的高官平时都是他仰望不及的。他是平邑堡的番兵统领,也是当地西羌一只部落的首领,汉人一向瞧不起羌人,番兵虽战斗力强悍勇猛,但待遇和地位却远低于汉军,这使得很大一部分番兵对朝廷不满,自西夏立国后,大宋境内的西羌人心理上有了归属感,开始亲近西夏而疏远大宋,克图作为西羌人,自然也对宋的轻视产生了反感和一丝敌视。 自从王延龄来了延州,对番兵采取的是安抚优待政策,所以克图对他还是非常尊重的,但如果他毫无理由地拥护汉人官吏,多少会受到其他番兵统领的孤立,所以,对于王延龄调他前来护卫延州城,他是很犹豫和为难的。西羌人重视家族团结和睦,如果他同汉人官吏结成姻亲关系,其他羌人首领就没有理由去孤立他。再者,王延龄是大宋的宰相,就算现在被贬,以他的能力,将来多半也会起复,同他搭上关系,对他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刚才,他那暗示的一眼已经很明显,端看他是否识时务了。 想到这,克图急忙起身,毛遂自荐道:“大人,您看我怎么样?我家里就一个老娘,很是慈祥可亲,当统领的这些年也积攒下不少家当,虽是羌人,可我自小上过两年汉人的私塾。若大人肯把陈夫人的meimei许一个给我,我克图必当以死回报大人的恩情!” 见他上道,王延龄满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克图统领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我汉人的女子最重名节,倘若城被攻破,她们几个绝不会苟且偷生。” 克图大喜,怕着胸脯保证道:“大人放心,我们番兵就是有股子蛮劲儿和狠劲儿,就算战斗到只剩最后一个人,也决不会让敌人杀进来!” 王延龄欣慰地说:“克图统领,我保证,等敌人退却后,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只是,你需拿个信物出来,我好对陈夫人有个交代。” 克图解下了腰间的弯刀:“这是祖传之物,以此为信!” 王延龄接过弯刀,进一步利诱说:“克图统领,晚上务必守好城门,等战争结束,你不但抱得美人归,而且会受到朝廷的嘉奖。你年轻有为,只要肯努力,将来封侯或成为管辖一方的节度使,也不是不可能的。” 克图得到了他的勉励,信心满满地告辞而去。 王延龄拿着弯刀,前往后宅去见艾怜。 “潘娘子,大人过来了。”一个小厮在门外恭敬地通禀。 艾怜正无聊地拿着一只绣绷绣帕子,听见动静,放下绣绷,起身迎接王延龄。 王延龄坐下后,弯了下嘴角:“潘娘子,在下有事相求,其实这也是一桩好事。” 大敌当前,能有什么好事?艾怜没有出声,默默地等他说下去。 “克图统领,就是你上午见到的那位,他想求娶如玉或满儿姑娘,你可否去做这个媒人?” 艾怜嘲讽道:“大人,您可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现在形势这么紧张,您还有心思做月老?我看您是想用美人计去拉拢那个番兵头领吧?” 王延龄没有否认:“潘娘子果然聪慧,我这么做也是事出无奈,当前情况下,为了让克图死心塌地地去守城墙,只能投其所好。再说,这关系着延州城几万百姓的安危,当然也包括你和我。况且克图统领不仅是部落首领,而且年纪轻轻就屡立战功,你那两个姐妹不过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能嫁个这么个能干的高级军官已经是大造化了。” “可他是羌人,羌人野蛮落后,习俗和汉人大不相同,万一她们两个不愿意呢?” 王延龄激她道:“所以才需要你去劝说,潘娘子这么能干的人,该不会被这点小事难为住吧?” 如果拉拢那个番兵首领有利于守住延州城,艾怜当然会尽力劝说的,只是她不想就这么被王延龄所用,便提出要求:“我去试试吧,若我为大人办成了这桩事,大人要许我什么好处?” 王延龄最讨厌这种趁火打劫之人,皱着眉头问:“守住城池,你也不会遭难,这难道不是好处吗?” 艾怜看出了他的不高兴,反正她在他心里早没了形象和地位,也犯不上再装模作样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这是好处,这是延州城里人人都可得到的好处,但我更想要大人您给的好处。” 王延龄的面色阴沉起来,拒不松口:“如果你不想促成此事,我也可以直接以势压人,那两个女子最终还是会同意的。有你没你,其实对这桩婚事的结果不会有什么影响。” 艾怜嘴上不相让:“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如若嫁得不情愿,婚后夫妻不睦,可是会影响到羌人和汉人之间的关系,大人您不会只顾眼前守城这点事,而不管延州城长远的发展吧?” 竟敢威胁起他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王延龄冷冽地看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想要什么好处?” 艾怜顶着他越来越冷漠的眼神,硬着头皮说:“大人,您坚若磐石,可比延州城难攻多了,我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