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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烤rou吃的那个人,他面无表情,看上去很难相处。 艾怜不想跟着他,便把马缰绳接过来说:“我会骑马,你去照顾别人吧。”说着,撩起自己的裙子,利落地上了马,打马跑到前面去了。 她察觉到了王延龄对她的疏远,既然他躲着她,那就让他看看自己有多能干吧,不管是好印象还是坏印象,自己总得留给他一种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印象。 她骑着马,到魏将军跟前,要了一匹拉有物资的马,拉着马缰绳,经过王延龄身边时,嘴里故意大喊了一声“驾!”,等他抬头看向她时,便目不斜视,头昂得高高地,快速掠过他,加入了前行的队伍里。 这女人总能让他出乎意料。 王延龄看着她跑过七弦身边时,笑着冲他摆摆手。 很快,人马都出发了,艾怜走了一会儿,向前后望了望,才发现队伍排得实际是很有讲究的。 打头的侍卫只负责带路。后面的侍卫和士兵是交叉分布的,每人带着一个骑马的女人。再后面是王延龄的马车,马车后面的士兵和侍卫手里牵着驮有战俘或物资的马匹。最特殊的是影十,落在后面,除了自己骑的马外,竟然还牵着三匹拉着战俘的马。队尾是两个轻手利脚负责断后的侍卫,他们一脸悠闲地看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影十,时不时地取笑他一两声。 魏将军和王延龄并排走在队伍外面,边走边谈。 艾怜咬了咬嘴唇,王延龄分明事先都已经安排好了,还让她帮着想主意,分明是在耍弄她。 该死的,总有一天你被姑奶奶我耍弄! 这队人马比起那天夏国骑兵的急行军来,速度慢多了,过了中午,才走到那天被骑兵袭击的地方。 大雪掩盖了所有的罪恶,除了白茫茫的大地和一个巨型坟冢外,还有个临时搭建的窝棚,里面有几个一直不肯离去的老人。 亲人相聚,激动又悲恸地抱头大哭起来。可是对于大部分的女人来说,亲人不是死了就是已经离开了,她们下了马,茫然四顾,最后都跪在坟冢前呜呜痛哭起来。 那个年轻女人,焦急地询问着她四个孩子的去向,有人告诉她孩子们被村长媳妇领走了,可能去投奔延州城的亲属了。得知了孩子们的下落,她长舒了口气,转而想起自己死去的丈夫来,便对着坟冢哭了起来。 艾怜虽然没有大哭,但看着这巨大的坟冢,心里有说不出的伤心和难过。 张麦也被葬在里面,她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秦永死时还被她好好地埋葬,而张麦,身首异处,也不知他是怎么被安葬的。直到他死,她都没做好冬靴让他穿上。现在他死了,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她手腕上的银镯子。 张麦,对不起。 和张麦在一起时,恰逢秦永刚死,那是她人生当中最黑暗最痛苦的阶段,她陷在悲伤中,对系统强加给她的攻略对象,充满敌意和反感。她忽略他、不理他、也不让他走进心里,是怕秦永在地下难以安眠。现在回想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虽然性子沉闷,但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好男人,而她,害惨了他。 她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把银镯子褪了下来,不想让他死后再牵挂自己,也不想再回忆与他的那一段过往,她把镯子埋在了雪堆里。 第142章 共处一室 到了傍晚, 王延龄把那些没有与亲人团聚的女人送到了最近的县城, 命令县令妥善处置这些女子, 务必把她们都送回亲属身边。 晚上, 王延龄一行人在县衙内休息,与县令喝过酒后, 被下人们簇拥着送到了住处。 室内温暖如春, 布置得清雅整洁,墙角的两个火盆里炭都放得很足。 七弦早已经把房内收拾妥当, 见他回来,伺候他脱了外袍,然后把事先备好的醒酒汤端过来。 王延龄一口一口地全喝了, 他一向不胜酒力, 晚宴时数他官职最高,县令、主簿及作陪的地方乡绅们敬过一巡酒后, 谁也不敢劝他吃酒,虽未喝多但还是觉得脚底有些发飘。 在七弦的伺候下,他打散了头发, 脱了靴子, 刚躺进温暖松软的被子里,忽然想起了艾怜,便问掩好了幔帐正要离开的七弦:“潘娘子现在哪里?也同那些女子们一起被安置在客栈里吗?” 七弦在帐外恭敬地回道:“大人, 潘娘子声称是您的家眷, 被县令夫人亲自请进了后宅吃酒, 现在还未回来。” 王延龄听了一把扯开床帐子, 怒道:“她还真敢说!你们就由着她胡说八道吗?” 七弦不敢应声,立在床边垂头不语。 王延龄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微痛的太阳xue,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我的衣袍拿过来!” 七弦急忙到屏风处拿下他的衣袍,伺候他穿上,又把他的头发也重新束好。 穿戴完毕,王延龄在室内来回踱了两圈,越走越烦躁,这个郭县令不是他的人,他若是把潘娘子是他家眷的事情捅出去,他就会被动很多。陈世美可不是吃素的,他岂能容忍结发妻子给他戴绿帽子,如果借此事发难参他一本,只怕会使圣上更加疏远他,趁机剥夺他更多的权力。 这个潘氏,其实就是陈世美派来整垮他的吧? 他又转了两圈,看见角落里顺眉顺眼站着的七弦,气就不打一处来:“给我沏茶。” 喝了三盏茶,还没等到人回来。 女人们吃酒竟比男人还磨叽,也不知吃的是什么酒! 最后,等得他都没脾气了,肚子里也再装不下茶水,便坐在床边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对付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长案上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一直到结出了灯花时,才听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最后那些人停在了门口。 有婆子在门外恭敬地说:“夫人,敝处简陋,招待不周,万望见谅。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只管随时吩咐,老奴就在廊子尽头的那间耳房里。” “谢谢县令夫人的招待,我会记住她的。” 话音落下,门“吱呀”一声开了,艾怜焕然一新地进来了。 王延龄阴沉着脸看着她的新行头,身上是金蝶穿花对襟绿袄,下面是白底撒碎花的细褶裙,洗过的头发蓬松地挽成一个坠马髻,插着她那根鎏金莲花簪子。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白日里穿着那身难看的衣服,让她看是去无非就是个标致些的民妇,如今换上这明艳的丝绸锦袄,显得她身材窈窕有致,衬得脸蛋也水灵灵的,显出了贵妇的优雅气质。 打着他家眷的旗号大受贿赂,很好,不亏是陈世美的老婆,帮着她家男人搞坏他的名声。 他语气不善地问她:“你收了县令夫人多少东西?” 艾怜见王延龄上下打量着她,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