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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钱就赶紧回来,若是被山贼们发现他往外弄财物,把他打死怎么办?” 张粟一听也担心起来,拎着斧子就要上山去找哥哥,却被姑妈一把拽住:“你个愣头青,做事也不动动脑子。你二哥比你聪明比你能干,他都搞不定的事儿,你去就能有用了?老二要是出事了,好歹张家还剩你一根苗儿,三天后他再不回来,你就自己领小媳妇走吧。” 在姑妈软硬兼施、严防死守下,张粟没机会溜走,眼巴巴地盯着大门口,盼望着哥哥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天渐渐暗下来,张粟急得在院子里直转圈,姑妈怕他冲动上山,就抹着眼泪劝他:“七儿,你千万别犯傻,老二要真回不来,你一定要领小媳妇先走,以后多生几个孩子,有人在你爹你娘的坟头上烧纸,他们在阴间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他们活着时没享过什么福,千万别让他们死后继续受罪啊。” 到了半夜,张麦终于牵着两匹马来了。 听见动静,姑妈和张粟马上起身把他迎进了屋子里。 在昏暗的油灯下,他见姑妈和弟弟的眼睛通红,就给了弟弟一拳说,斥责道:“你个没出息的,这么大人了,还惹姑妈生气。”然后好言好语地安慰了姑妈几句,把背上的包袱拿下来,在桌子上摊开,露出了一小堆雪白的银子。 他从中拿出十锭银子交给姑妈说:“姑妈,侄子们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两个不能孝敬您了,这一百两银子您先收着,等过几年,二meimei过了气,在百花楼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到时候您用这笔钱看看能不能赎她出来,然后把她嫁个心善的人家,实在嫁不出去,您就把她留家里当个下人使唤吧,给她口饭吃就行。” 姑妈听了觉得心酸,流着眼泪说:“你这孩子,难道她不是我嫡亲的侄女吗?姑妈再难,也要想办法把她从那火坑里赎出来。你们快走吧,日后有了出息,别忘了姑妈就行。” 张麦和张粟跪下来给姑妈磕了三个头,然后叫醒艾怜,要趁着夜色赶路。 艾怜随他们走到院外,见门外有两匹马,正想着喊张粟一声,好与他同乘一匹马,忽然间就身体悬空,腰和双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来,被送到了马背上。 她猝不及防之下抱住了马头,很快稳住了自己侧坐的身体。随后,被一股陌生的气息笼罩了,落入了一个成熟的男人的怀抱里。 那人双臂环着她,抓紧了缰绳,与姑妈告别:“姑妈,我们走了,您老人家保重。”看着姑妈瘦小的身影,很是于心不忍,又说了句:“如果侄子们在外面混好了,一定回来孝顺您。”说完,一咬牙,“驾!”打马快速地飞跑起来。 兄弟二人骑着马在林间快速穿行。 艾怜被张麦圈在身前,顶着月色疾驰。随着马背的颠簸,艾怜后背不停地撞在身后男人的胸前,在这凉凉的夜晚,她能感觉到身后男人胸膛和臂膀上散发出的热量。 这情景似曾相识,她想起了几天前秦永也是这样带着她疾驰在夜色中的逃命的,如今,她再次乘马在月夜逃命,可是身后靠着的男人却不是秦永了。 她鼻子酸酸的,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由于怕山贼追上来,天亮了,三人仍在不停地赶路,除了给马喂草料和解决三人的吃喝拉撒外,他们都是在马上过的。随后的三天,他们不住店、不借宿,晚上远离有人烟的地方,走到哪便歇到哪,在野外生一堆火,围着个火堆便能对付一晚。 到了第五天,当太阳落山时,大家都已经累得人仰马翻了。 艾怜看着脑中的地图,他们早已偏离了去延州的方向。 她心中有些着急,由于不知道这兄弟二人的脾气秉性,所以不敢随意发表自己的看法。 张粟是个很好相处的孩子,一路上始终都在对她示好,他的善意和关怀对她来说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让她满是伤痕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而张麦,很少说话,虽然每天骑马时都把她搂在身前,但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对她说过一句话。 而且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他总是戴着个斗笠,斗笠压得低低的,下巴上还有浓密的胡须,晚上休息时,他躺在树根下,也不看她,直接用斗笠盖住脸就睡下了。 多么的不可思议,他可真是个怪人, 他是她这辈子见到的最沉默的人,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里,与她肢体接触虽多却最规矩的男人,不像秦永和陈世美,见了她就总想着和她那样那样。张麦虽然每天把她圈在臂弯里,但除了在马背上不可避免的颠簸外,从没多碰过她一下。 山贼竟然这样规矩守礼,这真是颠覆了她以往对“山贼”这个词的认识。山上不是缺女人吗?他倒像个清心寡欲的修士,难道他有心爱的女人? 他这样子,让艾怜有一种自己狼狈不堪,老了丑了、不再吸引人的自卑的感觉。 夜幕降临之际,艾怜看到了远方一片灯火,从灯火的范围看,那里应该是个小县城。由于这几天一直是在野外过夜,所以艾怜并没有奢望能去城里,她感觉疲惫,上下眼皮直打架,只想快些找处地方尽快躺下来休息,可是,张麦不发话,艾怜也不敢同他讲。 三人离县城越来越近,张粟忍不住大声问张麦:“二哥,我们今晚要进城吗?” “嗯,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应该安全了,今晚找家客栈歇歇。” 艾怜一听,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能睡在床上了,终于不用喂蚊虫了。 第121章 珍珠海棠 进了城, 找了家客栈, 为了省钱, 张麦只要了一间下房。 艾怜从未住过这么破烂的客房, 房间阴暗潮湿, 散发着一股霉味。窗子是朝北开的,那面墙上长满了黑色的霉斑,墙皮都酥了,轻轻一碰就会剥落下来一大片,窗框上还长出了一簇蘑菇。 床上的被褥也很破旧,上面泛着斑斑点点的各种污渍, 枕头落着几根长短不一的毛发, 这么差的卫生条件,真是让人恶心。 艾怜要了张粟的一件衣服铺在床上,往上一躺, 顿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头也开始昏昏沉沉,转眼就睡得天昏地暗。 张麦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这是累坏了。这几天三人的体力消耗都很大, 住的地方可以简陋, 吃食不能再省了,于是让张粟去厨房要些好的饭菜端上来。 等张粟出去后, 张麦拿起被子盖在了艾怜身上, 轻轻脱掉了她的一只绣花鞋, 见她的脚白皙秀气, 一个一个的脚趾甲像玉色的贝壳一样圆润好看,便细细地看了看,然后皱起了眉头。 她的脚面上,能清楚地看到两个褐色的点状疤痕,脚心有三个点状疤痕,他常年待在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