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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松了口气,欲跟着陆德林一起走,陆澹却轻轻在她背后说:“瑾怡留下,我有些话要问你。” 她跟他之间有什么好说的?陆瑾怡咬了咬唇,到底没敢再逃,现在也不适合逃走……因为她还想看看,她父亲的案子都进展都哪一步了。 陆瑾怡站到陆澹面前,低着头并不说话。 连日来的忙碌,让陆澹脸上染了几丝疲惫,隐隐能看到他眼睛里有几根血丝。 他朝陆瑾怡走了过去,“那日在金谷园……” 果然是要问她这件事!陆瑾怡咬了咬唇,幸好这么多天已经足够让她想好一套能令人信服的说辞了。 只是陆澹说了这么几个字后,却并不往下说了,“算了。不问你了。” 陆瑾怡有些不解,抬起头,打量着他……以往陆澹见着她,就算不动怒,也是冷冰冰的,就跟她不待见他一样。 今天的陆澹看起来,却有些不一样……至少陆澹看她的眼神,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在。 连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陆澹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在朝堂上受了打击,连最基本的为官气势都没了? 他不问,她就想走,然还未转身,就听到陆澹问她:“你可认识工部侍郎王献?” 工部侍郎王献?名字有些耳熟,但是没什么印象。 陆澹突然问她这个干什么?陆瑾怡不解地看着他:“五叔有话不妨直说。” 陆澹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从书案前拿了一封信给她:“你跟杜元的关系应该不错,替我把这封信送去金谷园。” 什么叫她跟杜元的关系不错?陆澹,到底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让我去?” 他手底下有这么多人不用,让她一个女子去送信,这委实说不过去。 陆澹深深地凝望着她,他为什么让她去,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见她神色平静,陆澹眼中隐隐有些刺痛,笑了笑说:“你手里有金谷园的令牌,出入方便。索性也是为了朝中旧案,你要是不愿,那就算了。” 他说着,就将手收了回去。陆瑾怡听到朝中旧案这几个字,忙把信拿了过来,“我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要能帮到她父亲,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你果然……”陆澹自嘲地笑了一下,“没什么,你走吧。” 陆瑾怡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躬身转身离开,出到房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来问他:“傅大人……真的不是你抓的?” 陆澹坐回到座位上,昏暗的烛光隐去了他脸上的表情,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果然还是偏袒他。” 陆瑾怡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您说什么?” 陆澹闭了闭眼,“没有。我没有抓他。我抓他做什么。” 第122章 受伤 一路畅通无阻地去了金谷园,门口却不见有人守着,等靠近了才知道,她的三哥病了。 一进殿,她便闻到了一股nongnong的药味,不免心下一凉,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她没问过他,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也知道,这其中必定历经艰辛。 几次见他,他穿着都比一般人厚重,平日更是暖炉不离手,脸上看着神色无异,但陆瑾怡知道,他身体必定不如从前了。 秦书雅手里端着盆被鲜血染红的水出来,看到陆瑾怡,连忙用帕子遮住。 即便只是一瞬,但陆瑾怡还是看清了她手里的东西,更何况,那帕子上也有丝丝血色……当即脸色一白,“发生什么事了?” 秦书雅把铜盆递给身后的婢女,“没什么,就是一个护卫受了点伤。大夫正在里头诊治。” 护卫进的了杜元专属的大殿?陆瑾怡根本就不相信,“我进去看看。” 秦书雅连忙伸手将她拦住,“公子有事外出了,现在不在里头。你要是来找公子的,不妨过些时日再来。” 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这事不能让陆大小姐知道,她不敢坏了公子的大事。 秦书雅平时都冷冰冰的,对她更是不冷不热,极少有这么反常的时候……陆瑾怡愈发肯定了心里的想法,抬起头问她:“他去哪儿了?走了多久?何时回来?身边都带了谁?” 秦书雅深吸了口气,“陆大小姐,你好像管的太多了。公子去哪儿是他的事,就连我们也无权过问,更何况你一个外人。” 外人……陆瑾怡心中一痛,“这是他跟你说的?” 秦书雅知道不给她下猛药,她是不会走的,就道:“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陆家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陆大小姐请回吧,我还要去照看病人,就不招待你了。”秦书雅直接下了逐客令。 陆瑾怡望着丫鬟进进出出的大殿,鼻尖泛着酸涩……三哥就是这样的性子,就算心里再苦也喜欢自己咽到肚子里,不肯与人言说。 这次又为了什么受伤?为了父亲案子的事? 陆瑾怡觉得很有可能,“秦姑娘,你等等。” 她开口叫住了要走的秦书雅,秦书雅疑惑地回过头,“陆大小姐还有别的事?” 陆瑾怡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把陆澹给的那封信拿出来,递给秦书雅:“这是我五叔给他的信,还麻烦秦姑娘帮忙转交。” 她最后看了眼大殿,到底还是转身离开了,“那我……先回去了。” 秦书雅凝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才拿着信,进了殿内。 殿内,杜元侧躺在榻上,他背后中了一箭,大夫正在替他上药,见秦书雅进来,眼皮微微抬了起来,“刚刚谁来了?” 秦书雅蹲在他身旁,拿了白布替他把伤口包扎好,“是陆大小姐。我知道公子此刻不想见她,已经让她先回去了。” 杜元嗯了一声,后背的伤让他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她要是知道我受伤,必定睡不安稳。你做的很好。” 秦书雅抿着唇没说话,直到帮他把伤口包扎好了,她才叹了一声道:“公子未免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些。您别忘了,她到底还是陆家的人。” “她只是我meimei,不是别人。”杜元试着动了一下肩膀,发现根本就动不了,无奈道:“恐怕有阵子不能出门了。园中的事,就要有劳你跟忠叔多费心了。” “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秦书雅将他扶到罗汉床上去,这才把陆瑾怡给她的那封信,拿出来,递给杜元,“这是陆大小姐方才送来的,说是陆尚书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