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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也灰了心,独自跑到人间躲清静。 但族中的重大祭司, 她却不得不回来参加。她多年未归, 同龄的果子狸少女们,都已经婷婷长成,在闺中待嫁。其中,容色艳丽者有之、身材窈窕者有之, 引得无数少年趋之若鹜,暗地心动。 但萋萋一回来,形势便大不相同。 祭祀那日,萋萋一身素衣,照着规矩上香祭拜。从门口到香案,不过短短几步,却叫人看直了眼睛。无论是步履间的婀娜姿态,还是周身的清冷气质,都让少年们怦然心动,目光都热切了三分。 萋萋无意与他人相争,却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一大帮人。等到她发现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时,族中已有了愈演愈劣的传言,说她在人间混迹于花街柳巷,从不洁身自好,还素爱勾引权贵,以满足自己的虚荣之心。 连长老们都听到了传言,虽不尽相信,却还是把萋萋叫过去,训导了一番。 萋萋百般辩解,但族中无人相信,反倒越描越黑了。她哪曾受过这等委屈,夜晚自己在被窝里哭了半晌,眼睛都红了。但她的性子确实太过柔软,遇到事情只想着逃跑,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她万不曾想到,就在自己收拾好行囊,准备回到人界的时候。几个少年果子狸竟然结伴而来,语气酸涩的讽刺了她几句,言行间极为轻薄。她愤怒异常,只觉得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快要把自己烧成一副白骨。 而她少时关系不错的一个果子狸少女,竟然也施施然的走过来,极其恶毒的说了她几句,神情全是鄙夷。这无疑是在烈火上填柴,让萋萋最后一点儿理智全无。 她厉声质问那少女为何如此,谁知,那少女竟然娇笑着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桩秘密。 原来,那无稽之谈,竟是她的少时好友传出去的。可见嫉妒之心是多么可怕,竟让人不顾旧情,非要将人逼到绝境。 也是那帮果子狸们觉得萋萋软弱,翻腾不起多大风浪。但谁能料到,萋萋竟然一把扔了包袱,上前与那少女厮打开来。而上前劝架的少年们,也受到了波及。 女孩子们打架,不过是抓抓头发、动动指甲。但萋萋下手却十分狠辣,招招见血,打得其他人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萋萋恰巧碰落了对方头上的一根金簪,锋利的簪尖狠狠划开少女娇嫩的脸颊,留下可怖的伤痕。少女摸着满脸的血,愣了半晌,突然尖叫出声,势要与萋萋不死不休。 而此时,族中长老们刚刚赶来,就看到萋萋毫无所动的站在一旁,而地上的少女满脸血污,状若癫狂。长老们大惊失色,厉声让萋萋跪下。但她竟然冷冷的瞥了过来,然后脸上扬起一个冷笑。 那个笑容太过冷血冷情,毫无悔改之意。长老们一怒之下将此事上报天庭,罚了萋萋去嵬城受苦。 而此事过后,萋萋的心头也清明了一些,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那样冲动。事后回想起来,这可能是自己修炼的一个劫数吧,只是他人都是情劫,怎么到了自己,就变成血光之劫了呢? 她也没有反抗,就被人剪着双手,预备丢到嵬城。 嵬城与妖界的大门,每五年开一次,只有专人才有资格靠近。而大门开时,四周风声猎猎作响,时空扭曲,常人靠近往往有性命之虞。 萋萋听到大门后,传来四方鬼嚎,凄厉骇人。她叹了口气,对未来生了三分担忧。也不知那嵬城是何景况,准不准她继续执笔作画呢…… 她闭上眼睛,感受身体从高空坠落,嵬城的气息拉扯着她,不容拒绝。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模糊中听到身边有人大喊,而后被人抱住,一同坠落向嵬城的大门。 萋萋疑惑的睁开眼,发现抱住自己的是凤歌,体温灼热,怀抱温暖。 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凤歌来得理所应当,似乎一早就料到了他会来。于是在无边的风声里,她也伸出了手,轻轻回抱住了凤歌。 凤歌楞了一下,而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用下巴抵住萋萋的头。他身量比萋萋高许多,能将她完全的纳进怀里,不受一点风吹。 此后的事情,嵬城的众人倒是都知晓了。凤歌与萋萋结成了夫妻,住在城南的一个小院子里,日日都在一起。 如此百年过去,凤族曾有人来催凤歌回去,但他却铁了心,只一味地腻在萋萋身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萋萋就算是石头做的心肠,也被撬开了三分,对凤歌变得十分依恋,片刻都不想分开。 嵬城有些女妖,时常拿了凤歌做例子,去敲打自己的情人。她们总说:“你瞧瞧凤歌,再瞧瞧你!你对我,若是有凤歌对萋萋的三分好,我便知足了!” 情郎们赔着笑,暗地里却把凤歌痛骂了一顿。都说堂堂男儿,怎么对一个女子如此俯首帖耳呢?不过痛骂归痛骂,众人心底还是佩服的。毕竟妖类重情,崇尚一生一世不分离。因此,鹣鲽情深的爱侣们,总是被人们赞叹的。 所以,当凤歌和萋萋突然和离的时候,众妖们都吓得摔碎了茶杯,不敢置信。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信凤歌会移情别恋啊,此事莫非有隐情? ……………………………………………………………………………… 而唯一知道实情的外人,只有掌柜梦君了。 萋萋对人淡淡的,朋友不多。但她和梦君却是好友,两人时常在一起交流诗文画作,十分投契。 许是因为梦君骨子里也是风雅的人,喜欢摆些不能果腹的风雅之事,所以和萋萋一见如故,煮茶论诗。 凤歌可不喜欢这些酸溜溜的东西,他是浑身烈焰的火凤,也喜欢些风风火火的东西。他喜欢最烈的酒、最热情的歌舞,他宁愿大碗喝酒、大块吃rou,也懒得弄个精致的小杯子,花费半个时辰去品茶。不过他自己不喜欢弄这些,却对萋萋的爱好十分宽容,甚至十分欣赏。 按说男女成为莫逆之交,身为丈夫的怎么着也得醋上一醋。但凤歌知道萋萋为人坦荡,也知道两人就是单纯的朋友,实在没什么可暧昧的,也就不打扰他们了。 况且,他的一颗心都扑在萋萋身上。从一开始的备受冷眼,到现在的缠绵缱绻,他已颇为知足。 梦君曾好奇的问过萋萋,为何性子清冷的她,会选择凤歌这样截然不同的伴侣? 萋萋笑了笑,很不好意思地答道:“他待我最好。” 梦君了然,萋萋自小没什么朋友,别人对她三分好,她就回以十分的感激。而这样热情阳光的凤歌,也难怪她深陷其中了。 但一个是冰、一个是火,彼此相容了百年,还是出现了裂痕。 一日深夜,酒馆的门被敲开,萋萋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跌坐在店里。 她说凤歌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