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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心中不时也想过，倘若当初家里把大姐嫁给了周青鸾，如今的自己，昌伯侯府，是不是就是另一番情况了？可偏偏，这世上的事情，就是没有倘若。

    国已破，家已灭，他们之间横隔的，是数不尽割不断的仇怨。

    “若是没有这国仇家恨，我对这周青鸾作为皇帝，倒是没有丝毫意见的，至少，他尽心尽力……”清宁喃喃了一句，晴衣听见，不由眼眸动了动，看了清宁一下，没有做声。

    恰在此时，门被人‘吱呀’一声的从外推开，纺霞领着一群小宫女带着一身浅浅的雨露鱼贯而入。

    “娘娘，用膳了。”纺霞在外面唤了一声。

    清宁这才起身，理了理裙裳，由着晴衣扶出去坐下，纺霞已经招呼着宫女们一一摆菜了。

    将才将饭菜摆上，在清宁身后的晴衣不由的皱了眉，看着桌上的彩色道：“今日的彩色怎的这般简陋？莫不是御膳房那帮子人又给你脸色瞧了？”

    说起这个，纺霞也小脸儿喷红，气愤的道：“御膳房的人说，上头吩咐了，如今灾情不断，所以宫中要带头缩衣简食起来，不但是今日的菜色是如此，便是日后的菜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还说要恢复以前的菜色，得要看上头的吩咐，咱们若是嫌弃，大可不吃就是！”

    她越说越是气愤，恨恨的啐了一口，呸道：“他们说是这样子说，可到底是怎么样的，有谁知道！”说到此，眼眸微微红了：“还不是见咱们娘娘如今没有靠山，所以才由着可劲儿了欺负！”

    第三十章 隔墙有耳

    “纺霞！”见她说了来龙去脉，晴衣脸色也不是很好，不过见她越说越离谱，生怕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坏事儿，赶紧的呵斥：“好好管住你的嘴！”又浅显的做了一个主仆三人才看得懂的动作，意为隔墙有耳。

    纺霞一噎，憋得脸红脖子粗，悄咪咪看了清宁一眼：“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无妨。”清宁一开始愣了愣，可随后却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生气的模样，淡淡的挥了挥手：“既然命令下来了，哀家作为太后，自然是要领头做表的，摆饭，哀家饿了。”

    晴衣和纺霞不由对视一眼，不敢耽搁，赶紧的照做。

    虽然嘴上说的是好，可这些饭菜，对于一个从小千娇万养的侯府闺秀，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

    但清宁愣是神色不变，眼都不眨的慢悠悠的用完了饭菜，比起往日，还用的多了一点点，叫晴衣和纺霞还着实稀罕了一下，暗道难不成娘娘是从未用过如此的饭菜，反倒是觉得好吃些？

    如此一想，二人心里对御膳房的那点不平衡倒也渐渐地淡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清宁是根本没有闹腾的心，不是爱吃，觉得稀罕，而是如今宫中动作连连，在周青鸾明确下了指令的情况下，自己若还真是对着来，真怕是嫌命不够长还是周青鸾不敢要自己小命如何？

    而且之前也得到消息，灾情的确是不断，清宁虽然没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可人之初，性本善，自然听见这般多的灾情，也是希望自己能出点力的，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些小事。

    也只当是，为了日后自己的罪责恕罪，前往地狱的路能清闲些。

    ………………

    乾坤殿，周青鸾正应付完一群大臣，额头凸凸直跳的回了内殿。

    来喜赶紧奉上一杯清茗：“陛下，您消消神儿。”等周青鸾接过，他自然而然的站在周青鸾身侧。

    周青鸾将茶杯放下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了句：“新政令颁布下去了吗，反应如何？”

    来喜赶紧道：“一切都按照陛下所言吩咐下去了，大部分都怨声载道的，不过……”他略一迟疑，又道：“反倒是太后娘娘那里，没有什么反应，一切如常。”

    “哦？”周青鸾眉梢一挑，略显诧异似得：“那个小东西居然没闹？”

    来喜咧嘴一笑：“太后娘娘颇识大体，自然与其他人不一样。”

    周青鸾对清宁的心思虽然来喜摸不透，但是多少有些猜测，知道那位在他心里不一样，自然乐得奉承一下，说些好话的。

    果然，周青鸾并不在意他的小小马屁，反而翘了嘴角，一边儿处理政务一边儿说了句：“把情况说说。”

    来喜自然应允，将清宁那边的情况一一的说了。

    ………………

    用完饭，清宁在廊下转了一圈儿消食，回来见着纺霞在屋内窗下坐着绣花儿，主仆十几年，清宁多了解她，一眼就瞧出小丫头没有往日的精神气儿，反倒是一阵心不在焉似得。

    和晴衣对视一眼，上前轻轻地咳嗽一声，纺霞惊醒回神儿，一见清宁忙里忙慌的起身：“娘娘回来了。”

    清宁‘恩’了一声，坐下来呷了口热茶，眼一斜看向纺霞：“怎的了？今儿除了御膳房的事，还有什么闹心的？”

    纺霞‘啊’的一声，脸色一丝慌色，两手直摆：“娘娘，没有没有，奴婢，奴婢就是今日，有些不舒服罢了。”

    清宁听了这话，顿了顿，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纺霞，在我面前，该说的就说，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反倒是自己扛着，恩？”

    第三十一章 费尽心机

    清宁从小就聪颖，待自己身边人更是随和性子随和，可就是这样，她轻飘飘的话语，却让人不敢有其他杂念在其中。

    更何况，是一同长大的纺霞，如何不知道清宁的性子，虽然时常不露声色，有时候有些事确实非常的倔强，说一不二。

    纺霞咬牙小心瞅了清宁一眼，圆圆的脸蛋儿都快皱成一坨了，见清宁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知道瞒不过去了，‘哎呀’一声的跺跺脚，怯怯的道：“娘娘，奴婢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清宁只笑了笑。

    她见状，却是安心了些，这才微顿，组织了一下话语，缓缓道：“娘娘，其实……奴婢今儿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张大……张振尧了……”本随口说张振尧张大人说惯了，猛然想起如今自家和他的处境，自然忙又改了口。

    清宁面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晦暗不明的道：“遇见了就遇见了，他如今是当朝皇帝跟前的红人儿，时常在宫中行走，既然咱们都在一处地儿，碰上也是在所难免的，值当你如此模样？”

    她知道，纺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