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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谷。此为民事不可缓也。” 徐夫子很满意这个回答,捋了捋胡须,又踱步离开。根本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众学子私底下肆意交流眼神,日子似乎总算有了点乐趣。 下了学,顾长梅仿佛受了启发,一回到寝房,就对崔洛几人,道:“我知道该如何完成秦先生的课业了!” 崔洛和裴子信表示怀疑,王宗耀静观其变。不多时,顾长梅就将自己的法子付出行动。 五支毛笔绑在一起,并列下笔,一行下去,正好是五遍。 崔洛觉得太似曾相识了........ 顾长梅眉梢带着狂喜:“怎么样?字迹看上去还不错吧?我就不信秦先生会一个字一个字的查验!” 王宗耀当即拍掌:“长梅!你行啊你!这个法子堪称绝妙!” 崔洛也不想抄下去了,能有机会偷懒,她也想尝试,裴子信却是不以为然,认为这是投机取巧之法。 然,到了临近期限还有两日后,裴子信看着崔洛,顾长梅与王宗耀已经誊抄好的稿纸早就高过他的,少年时的裴青天终于忍不住,也开始‘堕落’了。 第十日,天际已然放晴,崔洛等人的心情同样放松又美妙。 顾长梅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全书院只有咱们四人完成了课业,你们猜秦先生会不会因此免了年底的小考?” 晋江书院每到年底,都会有一场类似于县试的考试,考的也都是与八股文有关联的内容。这也是秦先生提出来的,不知多少学子在背后恨透了她,但同时也无比畏惧她。 王宗耀伸着懒腰,全身心的舒坦,“胡勇前日已经释放回府了,以我看,咱们今晚去约了他出来,好好问问那日的案子。” 少年的好奇心永远都是难以打消的。 裴子信却是内心不安,与这几位公子少爷住一屋,怎么感觉越陷越深了呢?! 当日,秦先生果然在课堂内赞誉了四人。 要知道,这可是顾长梅首次被先生夸赞。正当他如浴春风时,秦先生表面颇为欣慰道:“此番问学大赛,我之前正愁不知选谁去参赛,你们四人品学兼优,既然已经誊抄了百遍,那定是对其中典故耳熟能详,故此,我与晋老夫子决定,就由你四人代表书院参赛!” 顾长梅蓦然抬头,对上了秦先生那双如同万千星辰坠入其中的双眸,俊脸彻底僵住了。哪里还有什么春/风/得意?冰渣子倒是落了一地。 王宗耀还能说什么?这都是命! 裴子信倒是无所谓,他本是想参赛的。 崔洛:“......” 作者有话要说: 顾长梅,王宗耀:人生处处都是坑,跳完一个,还有一个。 崔洛:不!是还有无数个! 裴子信:我什么也不知道....... 秦先生:一群熊孩子!还想跟我耍心机?! ☆、梦境 刚入秋,暮雨微凉。 天际一片灰茫,放眼望去,是满目的蟹壳青,游云层层厚厚积压在头顶之上。 崔洛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发生过。 那样熟悉的窒息和压抑,好像下一步就是碧落黄泉了。 她准备好了么? 十几年前就已经做好了今日的打算,身在官场,卷入夺嫡,能存活下来,并且荣耀百年的也只有最后的胜利者。 她站对了阵营,有从龙之功。 可她知道这一次,是逃不了了,幸好......幸好有长信侯和娘,有他们在,崔家还是安全的。 她太了解新帝了,蛰伏这么多年,除了问鼎帝位,不就是为了杀了朱明礼母子么? 而她倒好,身为新帝最为宠信的人,却干了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她不死,还能死谁?! 崔洛独步于悠长无尽的宫道上,两侧是朱红的围墙,再往上便是浮雕的腾龙和祥云。皇城的一切永远是一个样子,无论当权者是谁,这里的威严和尊贵永不凋零。 她二十有五了,曾经和她一同进学的同窗们,或是走了,或是远调了,或是与她为敌了。 记忆那般清晰,都说人之将死,最想看到的是一辈子难以忘却的事,而她呢?回眸所望,都是年少轻狂的好时光。 那些年,没有新帝,没有朱明礼,没有萧翼,没有尔虞我诈的纷争。 崔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是一片朦胧的雨帘,她看见一人朝着她走来。 这人手持油布伞,靓蓝色绫锻袍子,身形顷长,待他一靠近,威压感袭了上来。 感觉到头顶的雨停了,崔洛抬起头看着他,半晌,道:“怎能劳烦继兄撑伞?” 萧翼没说话,俊脸尤为阴沉,他原本那股子邪魅风流的样子不见了,一手拉着崔洛,让她转了一个身,之后强行将她禁锢在伞下,带着她一起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雨声淅沥中,他道:“皇上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过去无非是找死!” 她就是来找死的啊! 萧翼常年习武,体格健硕,崔洛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拉着走出了宫门,他又道:“跟我回府!其他的事,我自会解决!” 他态度生硬。 崔洛被他半拉半提的带上了马车,她无力道:“你又何必自找麻烦?不怕蒙上造反的污名?” 萧翼从马车壁内的隔间取了干燥的棉巾,一手摁着崔洛的后脖颈,一手给她擦了脸。 他动作不太温柔,擦的崔洛脸很疼。崔洛知道他还在盛怒中。她那晚从他手里骗了禁军的令牌不是么? 过了一会,萧翼终于没忍住:“你好大的胆子!敢从刑部救人?还带人烧了刑部衙门!你知不知道这次朝中多少人在弹劾你?!若非皇上他.......” 萧翼突然失语。 马车颠簸在青石长道上,溅起的水浪卷着秋风,灌入了车帘。 刚入秋,已经冷的入骨了。 萧翼沉叹了一口气,开始解了袍服上的暗扣,脱下来给崔洛披上。 很快,一股暖意袭了上来,衣袍上还有他的体温和气味。 崔洛一动不动,来这个世上好些年头了,她试问不再对不起任何人。 萧翼见她不语,终于压低了嗓音:“我已经安排妥当,你明日就离京,待朝中风声稍稳,我再去接你回来。” 崔洛粉白的唇角突然扬了扬:“回来?以什么身份呢?是以你二弟自居?还是二妹?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褪下男装,现在能满意了?” 这话无疑触动了萧翼敏感的神经,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崔洛的下巴,那双桃花眼此刻饱含愠怒,他像是在调节情绪,片刻之后,掌下的力道也松了些许:“别再逼我了。”他道。 崔洛又笑:“我逼你?到底是谁逼了谁?你敢说当晚不是你带人包抄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