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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过年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一次爸爸的手艺——这在大魏她可是没有见过的。 在大魏的时候,如果是在家里过年,上上下下都有许多的家仆干活,厨房里也有专门的人手,再说她的年纪也不大,根本不可能沾手这些家务事,也不会去了解。 在山上道观里过年就更简单了,虽然就她一个姑娘家,但道观里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会动手的,根本没有指望过她。 大家从来都是去山下小镇上买一大堆东西,再加上她家里、几个师兄家里进了腊月就源源不断派人送来的一大堆年货,过年绰绰有余,可以一直吃到出了正月。 商夏还是穿越来了现代以后才知道,过年要做什么准备,她也是跟着大开眼界了。 商夏在一旁打下手,看着爸爸围着围裙忙碌。 油锅里滚油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商建言拿着筷子将砧板上的一块又一块的生面放进去,不一会儿就有白里泛金黄鼓起来的小果子浮起来,看着一面炸得金黄后要用筷子给它们翻面,慢了就会炸得太焦不好吃了。 她就拿着簸箕在一旁等着炸好的从锅里捞出来。 这个工作完成后,商建言收了围裙,将这几天的成果拿出来,分了几份——他这几天炸了很不少的东西,有一些是Y城那边特有的风俗吃食,建安这边是没有的。 他们一家人早就商量过了,这些是要给搬到建安半年以来一直很照顾他们家的人送去一些的。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好歹是他们家的一点心意。 这些当然是有马老爷子的一份的。 还有走的比较近的赵妍家,两家熟悉起来以后,赵家也帮了他们许多。 商夏父女俩刚把几样吃食分装好,准备出门,门铃就响了。 商夏猛然间看到来人还楞了一下呢。 在前面的女孩儿皱了皱眉,很快被她旁边打扮高雅的中年女人扯了扯袖子,抢着说道:“这是商夏家吧?”她虽然是问句,但目光却很肯定地看着商夏,分明是认识她,“小商你好,还记得我吗?” 商夏想了想,有点不确定地看向那女孩:“冯思琪?” 这分明是不太认得出来了,冯思琪却反而表情变得好转起来:“嗯,商夏,过年了,我爸妈惦记着,一定要带我一起过来感谢一下你。” 当初在利州那边,冯思琪最先被家人接走,当时商夏还迫不得已收了他们一大堆礼物和一部挺贵的手机的。 因为冯家人来去匆匆,东西都是扔下就走的,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们,毕竟冯家人说了是建安人。 没想到她回家、再到一家人搬来建安、开学,一晃半年已经过去了,她没有见到过冯家人、冯家人也没有联系过她,商夏就把这一家人给忘了。 倒是没想到,要过年了他们突然上门了。 商夏目光随意一瞥就看见这一回冯思琪一家三口上门,又是带着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礼盒的。 “爸爸,这是我暑假出去旅游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冯思琪,这是冯叔叔和阿姨。”她一边介绍着,一边头疼地想着怎么让他们别再送礼,“叔叔阿姨好,这是我爸爸,你们进来坐吧。” 冯家人一听商夏根本没有提遇到人贩子的事儿,而且遇到冯思琪的时候,她也是一副把那件事给忘了的样子。 这对于冯家一家人来说是最让他们觉得心里舒服的事情了! 当初冯思琪被人贩子拐卖,在路上还出了对女孩子来说非常可怕的事情,当初一起被拐卖的人也都知道的。 冯思琪回家这半年都没有去学校,一直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 而冯家人担心原本情况就不好的孩子,万一再见到或是听到相关的任何人事,被刺激的病情更加不稳,也刻意地避开提起当时的任何人和事情,更不要说主动联系商夏了。 眼看着女儿已经痊愈,状况越来越好,又要过年了,冯家人才想着来感谢一下商夏的—— 他们打听过当时的情况,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另一个女孩,可能人都救不出来了。 那女儿就彻底没了。 既然女儿已经走出来了,他们也已经打听到了人的住处,不过来就说不过去了。 但即使上门来,冯家一家人,包括冯思琪,也都很担心会看到商夏不管是同情还是关心的眼神、或是跟那件事有关的词句。 这对于冯思琪来说,都跟提醒她当时那一场噩梦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商夏已经把那件事给忘了,连冯思琪都不太记得了。 她对冯思琪的态度,就是看到一个最普通的路上遇到的女孩的态度。 这正是冯家人最想要的。 而且商夏跟自己的父亲介绍,也是很自然地说这是曾经在旅游的路上遇到的朋友。 就连跟自己的爸爸,她都没有打算说起那些事。 不止是冯家两个大人,连冯思琪都对这一点心存感激。 怀着这样的心情,冯思琪的爸爸主动语气诚恳地说道:“商先生,暑假的时候小商在路上帮了我们家思琪一个大忙,当时我们去的匆忙,再加上担心思琪,匆匆忙忙就走了。听闻你们一家来了建安,也趁着年底,特意上门来表达一下谢意。” 商建言也没有多问,就摇头说:“助人为乐,这是小学的思想品德课上就教过的,实在不用你们这样惦记着。我相信当初小夏帮忙,也不是为了谁的感谢。” “话不是这么说的……” 两家大人就这样聊上了。 商夏去给客人倒了茶水,然后跟冯思琪使了个眼色,两人默默地站在一旁去。 “我在上大一,你呢?”商夏问起的时候,也想起来当初的冯思琪性格很倔强也很烈性,即使遇到了那种事,她也从没有绝望更没有要寻死的意思。 商夏当时对于她说的一段话,印象很深刻——她在大魏时没有见过那样拐卖人的手段,头一次听说,非常震惊。 冯思琪看她一眼,笑了笑:“我原本也在上大学的,从利州回来后,恐惧见到陌生人、跟任何陌生人接触都想要尖叫想要伤害别人,在家里看了半年的心理医生。” 商夏没有说话。 “其实就算现在,路上擦肩而过的所有陌生人我都还是充满了戒备和警惕的。不过家里人都安慰我说,这说明我警惕性高,挺好的。”冯思琪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东西,“这是家里给我准备的防狼器,我现在必须带着这个才敢出门。” 商夏低头看了一眼,那是个巴掌大小的东西,看着就像是一个小手电筒,平平无奇。 可受到过伤害的冯思琪,就是依靠着这个,才能让自己勇敢地走出门,尝试再次踏入这个让她不安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