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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前方闪耀着微光的屏幕。 在这样狭小安静的空间里,易嘉言听到了南桥沉重的呼吸声。 他侧过头去望着她,于黑暗里看见了她遍布泪痕的面颊。 她在哭,虽然没有声音,但真真切切地哭得厉害。 他想说点什么,最后只能伸手覆在了她冰凉的手背上,摇头叹气了一句:“傻孩子。” 南桥却忽然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他,几乎是与电影里的人同时说出那句台词:“You gave me a forever within the numbered days, and I’m grateful.” 你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创造出了永恒,我很感激。 易嘉言一怔,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并没有看屏幕,但她知道这句话,并且一次不差地背了下来。所以,电影是她刻意挑选的,这句话,也是她早就想说的。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又能回应她什么呢?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眼里一片迷茫。 那天夜里,南桥重新站在了科技园大厦楼下,说要上去办点事。 “我可以自己回去,就一小段路,校园里人来人往,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她跟易嘉言挥手,“你先回酒店吧。” 易嘉言说:“没关系,我等你。” “真的不用,我也不知道要忙多久。”她冲他笑,“学长要我来帮忙,我早上提前翘掉了,现在可能得老老实实认错,然后补上。你先回去,说不定一会儿学长会亲自送我回宿舍。” 易嘉言顿了顿,点点头。 做错事了总要有个担当。 南桥深呼吸,重新踏入了十二楼的工作室。 大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凌云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却没听见有人回应,再往里看,发现凌云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 她大着胆子走了进去,正准备叫醒他,却看见他的手边摆着一堆拆了封的药,还有一只体温计。轻手轻脚地拿起来一看……三十八度五。 他的电脑还亮着,软件主页已经修复好,看样子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南桥踌躇着,要不要将功折罪,去帮他接杯热水,然后乖乖地把药递到他手上,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她这个菜鸟一般见识? 这么想着,她又蹑手蹑脚地去大厅接热水,结果发现大家走之前似乎把电源关掉了,压根没热水——还好楼下有家星巴克。 南桥以光速坐电梯往一楼的星巴克赶去,盼着凌云不要醒过来,一定要给她留个负荆请罪的机会! 星巴克的小哥很好,因她早上来买了咖啡,他还记得她,所以向他要杯热水也很顺利。南桥再三道谢,兴高采烈地捧着热水又往大厅里的电梯前跑。 夜幕中,大厦外的梧桐树下还站着那个人,原以为她这么快就下来了,却不料看见她急匆匆地跑进星巴克,又捧了杯咖啡急匆匆地冲回了大厅。 他记得她说过是十二楼……抬头看了看,十二楼漆黑一片,唯有靠窗的办公室亮着灯,落地窗里光线充沛。 大概只有她的学长还在加班加点。 他又想起南桥提到那个学长时抱怨的语气:“谁想跟他多待啊?” “那个工作狂,忙起来就没完没了,神烦。” …… 听说小女生都喜欢说口是心非的话,明明是欢喜,说出来却成了埋怨。因他大老远从法国赶回来看她,所以她过意不去,硬要抽空陪他,但到底放心不下学长,所以大晚上的还是赶回来继续相伴……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那她中午跑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会哭? 易嘉言似是大梦初醒般站在原地,也许是她丢下学长非要来陪他,所以两人吵架了? 那,那看电影时那一句台词又作何解释? You gave me a forever within the numbered days, and I’m grateful. 她感激他在她有限的生命里创造出了永恒……易嘉言浑身一僵,似乎察觉到了这句话是过去式。 告别过去,拥抱现在。 那才是她的真正意思,是不是? 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原本因为等她而察觉不到的寒意忽然间就变得刺骨起来。 他问自己,他这是怎么了?南桥是他的meimei,他一直以来宠她爱她,盼着她能找到一个好男友,从今以后替他好好照顾她。如今她也许找到了,他又在惆怅个什么劲? 又或许只是不放心,不放心那个人的人品和企图,万一他不是真心对南桥好呢?万一他只是个玩弄小姑娘感情的骗子呢?万一,万一南桥陷得太深,结果受到伤害呢? 那么多念头仅仅因为一个南桥下楼买咖啡的画面就倾巢而出,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侵袭了他的大脑。 他忽然就慌了神。 南桥端着那杯热水小心翼翼地跑回凌云的办公室门前时,只看见空空荡荡的屋子。 人,人呢?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端着热水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见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找我?” “啊——”她吓得手一松,杯子眼看就要滑落,好在凌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 “上午才打翻了咖啡,现在就想历史重演了吗?”他皱眉把杯子重新塞回她手里。 南桥瞥见大厅里的饮水机亮起了灯,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概是她跑得太匆忙,他又没开灯,所以她直接忽略了在大厅里开电源的他。 她低头讪讪地说:“我,我看你发烧了,又没吃药,就想着给你接杯热水——” “好给你个机会将功赎罪?”凌云接过话茬。 南桥脸上一红,不吭声了。 “上午闹了那么一出,我让你看着办,结果你头也不回就给我撒手跑了,这就是你的看着办?”凌云的声音有些暗哑,大概是发烧的缘故,听上去竟然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了,还有些温和。 南桥低头说:“我,我反正赔不起你的精神损失和这样那样的损失,不,不跑的话,难不成留下来被那群恨死我的员工给活生生用眼神杀死?” 凌云竟然还笑了出来,低哑的几声,很动人。 南桥震惊地抬头看他,真是巴不得退后三大步,看看他是被什么邪灵附身了。 他早上骂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凶得跟鬼似的,冷冰冰的声音像是刀子一样可以把她给分尸了! 他眯眼看她:“你瞪那么大眼睛做什么?” “你,你居然笑了!”她怀疑的样子像是下一刻就像挖出眼睛擦干净,然后放回去再仔细瞧瞧。 “我就不可以笑?” “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