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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声: “不是说朱雀桥陆家最是讲究长幼尊卑吗?少夫人倒好,见了长辈不主动打招呼不说,还对长辈这般语气说话,也不怕旁人笑话。” 这番话孙氏听了当真和吃了人参果一般舒坦,毕竟,这是她早就想说却一直不敢说的。看蕴宁脸色不好,只觉越发痛快,假模假样的对蕴宁笑道: “这位夫人你还不认识吧?和你公爹同殿为臣的吴阁老知道吧?这位就是他的夫人,夫人性情有些直,心直口快,最是喜欢有什么说什么……” 分明是要坐实之前花姨娘对蕴宁的评语。 下一刻却是有些诧异。却是对面的蕴宁并没有动怒,甚至还笑意盈盈的看过来,扬眉道: “啊呀,真是失敬失敬。原来您是张夫人啊。数日不见,怎么张夫人面目竟是有这般大的变化?不但胖了,就是身材也高出了些,还有长相……若非孙夫人提醒,蕴宁真不敢相信,您竟然就是张夫人!” ☆、255 孙氏张了张嘴巴, 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其余众人也俱是惊诧莫名。 花姨娘的身份,在场众人无不心知肚明, 有人一门心思想要巴结花姨娘, 自然闭口不提,只拣好听的说, 也有很多人看不过眼, 可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离得远些, 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方才瞧见花姨娘特特拦住蕴宁,大家都频频往这边注目, 却是俱皆想着, 这位陆家少夫人怕是要吃亏了。毕竟吴正荣近阶段权势如日中天, 花姨娘又是个不肯受屈的,陆家少夫人这样的年纪,少不得会吃亏。 果然, 花姨娘一开口,就劈头盖脸直指蕴宁不知礼, 那架势端的,简直比其他诰命夫人还要足。 还想着蕴宁年龄小脸皮嫩,遇见这么个脸皮厚的主, 说不好被说哭了也不一定,不想蕴宁竟是反应快的很。 方才那番话不软不硬,却算是说道花姨娘的痛处了。 孙氏看情形不妙,心里就有些后悔—— 之前在陆家时不是已经摸透了陆家这位少夫人的脾气了吗, 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自己真是嘴贱,干嘛还要招惹她? 花姨娘或者奈何不了袁蕴宁,却免不了要发作自己。 急于给花姨娘挽回面子,上前就拉了拉蕴宁的袖子,讪讪道: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张夫人不张夫人的,这是花夫人……赶紧的,给夫人赔个不是……” 语气里却明显带上了求饶的意思。 “放开。”蕴宁却是不乐的和她纠缠,神情要笑不笑的瞥了孙氏一眼,低声提醒道,“今儿个可是庆王世子大婚的好日子,孙夫人再要搅闹下去,惹得主人家不喜,怕是不美……” 听蕴宁提到庆王府,花姨娘越发咬牙—— 今儿个景华园高堂满座,花姨娘却笃定,再没有哪个能比得上自己在庆王府有面子。毕竟不是自家老爷力撑,周珉何来这把大的殊荣? 当下冷哼一声,瞪着蕴宁的视线阴鸷无比: “赔什么不是?以为哪个就稀罕不成?待我回去告诉老爷,只让老爷问一问陆阁老,娶得恁般眼睛朝天的高贵儿媳,在家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还跑到庆王府作天作地!” 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威胁。 蕴宁往周围看了一眼,便瞧见远远的正有管家娘子陪着一个少女匆匆往这边来,离得近了便认出来,对方不是旁人,正是云阳郡主。 心知应该是下人已经过去把这里的事情禀报上去了。虽然不齿庆王府的为人,可再怎么说都是周珉成亲的日子,蕴宁便想着等云阳过来,看她怎么说。 如何也没有想到,瞧见被花姨娘和孙氏围住的人是蕴宁,云阳郡主竟是站住了脚,再不肯往前挪一步,脸上也现出揶揄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蕴宁脸色就是一冷。哪里还肯再虚与委蛇,当下脸一沉,先冲着依旧挡着路不许自己离开的孙氏道: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满帝都哪个不知,吴阁老夫人乃名门望族张家小姐,孙夫人你口口声声花夫人,难不成是想告诉我们,吴阁老已然停妻另娶?” 又转向花姨娘: “我身份是不是高贵,还轮不到你一个姨娘妄加评说。” 再不想蕴宁竟然这般不留情面,孙氏脸都白了,下意识放开蕴宁的衣袖。 这袁蕴宁,她怎么就真的敢和自己翻脸。 看着花姨娘清白交错的那张脸,人群中不知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远处站着的云阳郡主这才觉得不妙,忙快步上前,先冲着花姨娘一笑: “啊呀呀,夫人这是怎么了?走走走,快跟我到里面坐,母妃方才还说,让我好好招待您呢。” 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之余,更是隐隐有些后悔。方才就不该为了想看袁蕴宁出丑故意不上前,眼下花姨娘受了这么大屈辱,吴阁老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忙上前,想着先把花姨娘带走,好歹过了眼前这关才好。不想吴丽华却是不干了,上前一步拦在云阳面前: “云阳jiejie,你终于来了,可一定要给我跟阿娘做主……” 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怼回来,甚至还当众点破了花氏姨娘的身份,吴丽华只觉也如同被人当众刮掉一层脸皮相仿。 这会儿看作为主人的云阳郡主到了,吴丽华如何肯善罢甘休? “早知道庆王府有这等恶客,我和阿娘如何敢登门道贺?” “堂堂庆王府,如何能让陆家少夫人作威作福?” “庆王府这里,我和阿娘是不能留了,不然,还不得让人给作践死?” 说着搀起花姨娘的胳膊,就作势要往外走。 听吴丽华话里话外分明是把自家也埋汰上了,云阳郡主脸色也颇有些难看,既厌烦花姨娘母女上不得台面,时时拿吴阁老的牌子压人,更恨蕴宁不给庆王府并吴家面子,才会让自己处于如此两难境地。 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拦住花姨娘母女,陪着笑脸道: “丽华meimei何出此言?你们都是庆王府好容易才请来的贵客,眼下婚礼就要开始了,如何也要用了喜宴才好啊。” “不是我和阿娘要驳郡主的面子,”吴丽华却是执意往外走,“只被人这般羞辱,我和阿娘还有什么脸面再呆下去?” 话说到这份儿上,云阳郡主如何不明白吴丽华的意思,一边上前拦住两人,一边冲蕴宁陪笑道: “吴阁老陆阁老都是朝廷重臣,不过一句两句话罢了,真是因此闹得两家不和,传出去未免被人笑话,少夫人是晚辈,就先服下软,外人知道了,也只会夸奖少夫人……” 一句话说的蕴宁怫然变色: “郡主慎言!我娘家是武安侯府,婆家是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