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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瑄确然有些才华,可自古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就不信还真就能比旁人强出多少。 “你放心,那些话放出去时,我特意让人赞了你的才华,明日杏榜,梓云必然高高在上。”胡庆丰笑呵呵冲王梓云道。 “大人用心良苦,梓云不胜感激。”王梓云心里却是一苦,好险没哭出来—— 今儿个会这么急着赶过来,可不就是为着这个? 这胡大人也就长得好,肚子里装的全是草包吧? 放谣言的时候,只说陆瑄一个人不就行了吗,何苦要多此一举,推自己出来和陆瑄打擂台? 要说王梓云心里最怕的,其实是崔浩。至于说陆瑄,王梓云还真没放在眼里。可没放在眼里是一回事,这么着成了和陆瑄打擂台的出头鸟又是另一回事。 说句不好听的,看着陆瑄被放在火上烤,是挺爽的,毕竟当初,自己可是被那混账给当众羞辱了好几次。 可现在一道放火上烤的还有一个自己,那味儿道就忒不好受了。 “只学生以为,或者咱们可以再加上一条,比如说,裴云杉乃是陆瑄外祖父崔老先生门生……至于学生,就不必凑这个热闹了。” 这样的话放在火上烤的就不是自己和陆瑄,而是崔浩和陆瑄了,当真是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胡庆丰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却是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裴云杉那人是个死脑筋的,这样的说法怕是不足以服众,真是裴云杉不识时务,到时再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也不迟。” 说着,神情一肃: “倒是你,却是必须要站出来的。不拿下状元这个名头,以后如何统率百官?昨儿个在宫里,太后娘娘也感慨,说是王家也是时候出个大儒了。” 一番话简直把王梓云砸的有些晕了—— 大儒?王家之所以始终不能和崔家比肩,除了当初祖姑姑带走的玉蝉外,可不就是缺少能统率江南文风的大家? 真是自己走到文人的最高点,即便不娶得了玉蝉的女子,王家可也照样能够俯视崔家。 太过激动之下,竟是讷讷半晌不能说话。 直到和方简从胡家离开时,王梓云还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 方简却已是开始直接恭喜王梓云: “为兄这里先给表弟道喜了。” 王梓云整个人都有些飘,走路都有些软:“表哥莫和我开玩笑,一切还为时过早。” 如果说之前还是担心,这会儿就完全是狂喜了。要说胡庆丰的话,王梓云还不足以相信,那要是太后的意思,却是又不同。 毕竟太后娘娘的势力这些年来隐隐还有压过皇上的意思,既是太后注意到了王家,王家想不发达都难。最起码自己这次,真有极大可能得了状元之名。 瞧着表兄弟俩的背影消失,胡庆丰身旁的幕僚不觉蹙了下眉头道: “太后娘娘真说,想要启用王家?王梓云确然也算有才华,人却不免有些轻浮。” 胡庆丰“噗嗤”笑了一声: “这上面,你就不如我啦。” 周旋于官场中这么多年,胡庆丰旁的不行,察言观色却最是在行。 太后娘娘并不是不喜欢有才华的人,而是不喜欢陆瑄这样有才华却投到了皇上那一边的人。 这王梓云出身名门,自己也派人打听了,在江南士子中颇有威望,就凭这,太后娘娘就必然欣赏。 更别说,胡庆丰还有自己的算计。照心腹传来的消息,那陆瑄别看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个真有才华的,想要拿掉他并不容易。既如此,当然要给裴云杉提供另外一个差不多的选择。 想来想去,也就是这王梓云了。 再有就是,真是裴云杉不愿意,自己还得指着王梓云和陆瑄对上把陆瑄压下去呢。只要大家都说王梓云的才华更胜陆瑄,那裴云杉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时候迫于天下攸攸之口,皇上担心失去民心之下,起码不会点了陆瑄状元之名—— 之前胡庆丰还夸海口,要让陆瑄名落孙山,这会儿却已是把底限压到了最低,只希望,不是状元就成。 当然,对这一点,胡庆丰觉得还是有九分把握的。 至于裴云杉,这会儿怕是正头疼呢。不过有自己的人敲边鼓,甚至皇上的人怕是也不敢支持他一意孤行…… 当天下午,又发生了另外的事情,竟有学子开始围堵贡院,更甚者还有人把写了抗议书的纸条用砖头包了往贡院投掷,一时京城九门全都戒严,武安侯袁烈亲自带人前来讯问事由,若非来的及时,控制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举子,贡院险些就被这些人给冲破了。 从大正立国,还是第一次春闱时发生这样的大事,听说皇上气的接连砸了好几个茶盅,倒是胡太后命人赏了胡庆丰好多御赐贡品。 京城惶恐不安,贡院内更是人人自危。 要说做主考官,本是天下文人都渴望的事情。不说自己十年寒窗苦读,今日却要执掌他人命运的骄傲和感慨,便是资历中加了这一笔,履历可就比旁人要耀眼的多了。 可这样的前提却是,春闱能完美拉上帷幕。 早知道这还没怎么呢,就沾了一身腥,怕是当初谁都不会插手这件事。 “大人,杏榜的名单还是再斟酌斟酌吧。”说话的是副主考姚青。姚青和裴云杉乃是同年,两人平日里关系颇好,都是那等两袖清风的人。 “是啊。”其他人瞧着桌案上的那些纸条,也都心有戚戚然。更有那胆子小的,已经直接跪下来磕头,“大人啊,下官知道您性情耿直,这背后必然有人使了阴谋诡计,可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事,明知其不可为,咱们何必非要拿脑袋往石头上撞?” “是啊。待得过了今日,再悄悄禀报皇上彻查……” “今科举子优秀者众,下官瞧着,外面说的这王梓云,也是妙笔生花,文才较之陆瑄或者略有不及,可也不算差了……” “你也知道略有不及?”裴云杉眼睛布满血丝,神情都有些狰狞,“却还要逼我违背良心,改变名次?” 且王梓云的才华较之陆瑄,何止是略有不及。分明是差的太远。 “大人。”那人吓得一悸,不由缩了缩脖子,“只是把名次往后挪一下,后面不是还有殿试吗,到时候皇上御笔钦点,便是下面有什么怨言,也牵连不到咱们身上不是?” 一番话说得有人赞同,也有人羞愧。却是没人肯附和裴云杉的话。 裴云杉眼神渐渐变为失望,好半晌挥了挥手: “你们下去吧,我,再想想。便是有什么事,裴某人一人担着便是。” 待得众人离去,裴云杉,却是拿起手里的杯子重重摔了出去: “世溷浊而不清,蝉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