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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一次次的,如何就能这么巧。 “我已经觅齐了药物,忙过了这几天,我就给你除疤……”程仲怜爱的道,“祖父这两年走遍天下,见到好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她们生的可都没有我的孙女儿好看呢……” 蕴宁眼泪又流了出来——自己这张脸,也就祖父会说好看,至于程府中人,则是人人避之如鬼魅,便是亲生的爹娘,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祖父离开的这两年,说是让自己静养,却根本就是囚禁——那两个丫鬟还可以时不时的离开院子,唯有自己,却是只能呆在那里,若说偶尔还有些意外的惊喜,就是顾德忠不时跑过来送的粗劣点心和一些精巧的小玩意了。即便那些玩意儿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于一个生活于绝望中的孩子而言,却已是天下间最好的礼物了…… 现在想来,顾德忠瞧见自己时,哪次不是垂着眼,何尝愿意正眼瞧自己?可就是这样虚假的顾德忠,却是前世这会儿的自己,唯一的温暖了!没了祖父的音讯,甚至巧兰巧云两人一直在耳旁说,祖父何尝不是因为不愿意见自己,才选择离家远游,甚至再不愿回返? 若非如此,上一世,又怎么会听信了顾德忠的话,义无反顾的跟他离开…… 当下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程仲怀里: “祖父再要去哪里,都得带上我,再要这般一声吭就离开这么久,宁姐儿就再也不理祖父了……” 当时因为用了药,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睁眼,却听说了祖父离开府里再也不会回来的消息…… “好好好。”程仲满口应下,却是满脸无奈,这小没良心的,当初自己离开时,再三让丫鬟去叫她,想着嘱咐她些话,却是一趟趟无功而返,甚至自己亲自赶过去,宁姐儿都拴着门不肯打开。这会儿倒是怪上自己了。算了,只要孙女儿开心就好。 ☆、公主府 “咦,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程仲忽然觉得不对,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车子怎么正往长安街而去? “祖父不是要去长公主那里看看吗?”蕴宁小声道。 “瞧我这脑子,我给你的信可不应该早就送到了。”程仲了然,也对,若非看了信,怎么知道自己这几日回返?只自己还要去长公主府问诊的事儿,也就对儿子提了提,本来还担心父女俩处得不好,现在瞧着,倒还相得,不然,孙女儿如何会晓得这事? 祖父还给自己写了信?蕴宁一怔—— 从祖父离开到现在,整整三年时间,何尝有关于祖父的只言片语? 想了想道: “祖父这几年去了很多地方吧?那些地方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每一地都有每一地的风情吧,”程仲笑着道,那些风景固然极美,只老爷子心里惦记着孙女儿,何尝有心思游玩?“对了,祖父让人给你捎的那些小玩意,你可还喜欢?” “小玩意?”蕴宁身子略略僵了一下,想了想试探着道,“比如说,怎么都飞不起来的,竹蜻蜓?” “怎么会?”程仲失笑,“我不是在信里告诉你怎么玩了?要先把两翅上的绳子缠紧,尾巴也不能折着……” 是这样玩的吗?只是顾德忠递到自己手里的竹蜻蜓,尾巴却是断了的…… “祖父给我的信吗……” “是啊,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这没良心的丫头都不晓得给祖父回一封……祖父想着再不赶紧回来,我们家宁姐儿怕是都要不记得祖父了……” 蕴宁把头倚在程仲胸前,手却是不自觉的用力交握—— 所以说顾德忠拿来的那些精巧的玩意儿都是祖父派人送回来的吗?还有那么多信件,自己却分明一封也没见着,反而所有人都在自己耳边说,祖父不喜欢自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现在想来,又有谁能拿到程府的信件并这么多礼物,再把信件扣下来,礼物玩旧了后又交到顾德忠手里,以顾德忠的名义畅通无阻的送给自己呢? 到得最后,终令顾德忠顺理成章的成了绝望中的自己唯一的救赎…… 蕴宁抱紧双臂,只觉如堕冰窟。 察觉到蕴宁的异常,程仲不免有些担心,忙探手试了下蕴宁额头,又从褡裢里摸出一粒药丸递过去: “方才淋了雨,可莫要冻着了才好,快把这丸药吃了。” 蕴宁听话的接过药丸,掰开来吃到嘴里,苦涩之外,竟还有些酸甜的味儿道,一时鼻子越发酸涩—— 从小到大,但凡是做给自己吃的药,祖父从来都会想尽法子让苦味儿淡些,只祖父如何会知道,那个在他疼爱下,即便只是吃了一点苦头也会哭闹不休的小丫头早已不在了,眼前的自己根本就是千疮百孔,别说这么一粒药丸,就是一碗黄连摆在面前,都能不皱眉头的喝下去。 “老爷子,姑娘,前面是公主府,我这车子怕是得停下来了。”雨太大,车夫一路依着蕴宁的指点行来,待抬头却瞧见到了一处煊赫的府邸近前,不觉吓了一跳。 “啊?无妨,无妨。”程仲忙从怀里拿出一张帖子递过去,“你去交给门房,自会让咱们进去。” 虽说依着日子推算,长公主的产期应该还会需要些时日,可既然到这儿了,还是进去看一眼的好。毕竟,长公主眼下已是三十有一,这般年龄孕育孩子,当真是颇为凶险。 那车夫吓了一跳,心说瞧着车里的老头和小姑娘都寻常的紧,怎么瞧也不像是什么贵人啊,如何能搭上这样煊赫的门第…… 不想就是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后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车夫悚然回头,却是一个身穿红色蟒袍腰系玄色腰带威风凛凛的男子正骑马而来,即便是瓢泼的大雨和电闪雷鸣都不能减低男子英气分毫。 瞧见距离公主府不远的车子,马上男子明显有些奇怪,一勒马头: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徘徊?” 车夫吓得一哆嗦,好险没从车上摔下来。亏得程仲掀开帷幔,待得看清冒雨而来的将军,掀开车帷幔就要下来: “将军,是我,程仲啊。” 这位端坐马上、高大英挺的将军可不正是长公主的夫君、骠骑大将军柳兴平? 柳兴平也认出了程仲,神情明显有些激动: “原来是程老哥,雨太大,你坐好就是。” 说着一勒马头,竟是亲自引着程仲坐的车子往府内而去。 那车夫明显吓得呆了,待得回神,再不敢在车上坐着,忙不迭从车上下来,亲自牵着马车,大气儿都不敢出的跟在后面。 大将军回府,早有下人往里面通报,几人绕过绘有梅兰竹菊的精美影壁,又穿过几道月亮门终于到了一处阔大的院落。 远远的就瞧见滴水檐下正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