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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和这些狗子冲撞,闹大了一路上也麻烦,只是镇后头这个山包大概没什么挡风遮雨的好地方,大雨天气露宿着也挺难受的。” 孟扶摇回头看看长孙无极,她知道自从上岸后长孙无极已经和隐卫联系上,一旦进山没地方遮雨,他们还好避避,苦的却是长孙无极那些时刻守候在外的隐卫,长孙无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道:“安全为上。” 孟扶摇却一挑眉道:“什么东西,逼得我东躲西藏?大雨天也露宿在外?不干!” 她一指镇子里一家张灯结彩唢呐齐鸣的黑瓦白墙人家,道:“好像在办喜事?紫披风再嚣张,也不好平白无故冲撞人家喜事吧?咱们去扰一杯酒去!” 孟扶摇鞭子一抽,当先过去,在门前下马,对着笑呵呵迎客的红袍老儿便是一揖:“恭喜您哇。” “托福托福——”老者一个躬习惯性的鞠下去,抬头看见几人陌生脸孔,怔了一怔,这镇子就这么大,里外人人熟悉,一看这几位就是外来客人,老人赶紧又是一躬,“不知客人是……” “路过,来你家随喜。”孟扶摇回首,铁成立即递上一袋金子,孟扶摇白他一眼,这夯货,是要给人家招祸么?伸手从袋里摸了枚金叶子,笑吟吟奉上:“随个礼,老丈莫嫌弃。” “哎呀使不得!”出乎孟扶摇意料,那老者看见金叶子,一伸手便推了回去,“客人不嫌弃乡野粗陋,光降小儿纳新妇之礼,已经是莫大欢喜,怎好再收您的礼,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孟扶摇倒怔了怔,心想一枚金叶子便是寻常农家三年生活费,这老儿居然毫不动心,真是难得,这回倒真的多了几分欢喜,收回金叶子,道:“如此叨扰了。” “客人是不是错过宿头?”老人关切的道:“晚间吃了酒,便在这里歇下吧,好的没有,干净屋子还是有几间的。” 孟扶摇又谢,老者便叫一个粗眉大眼的小伙子带他们进去,孟扶摇几人在满院穿红着绿的人群中走过,衣着神情气度迥异乡人,引得人人侧目而视,大姑娘们一眼眼的瞟长孙无极和钟易,发出一阵阵不明意义的笑声。 孟扶摇喃喃骂:“花痴!” 钟易笑眯眯凑过来道:“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笑一回就好——”被孟扶摇抬手拍了回去。 和那少年攀谈几句,知道这家姓李,当地殷实富户,诗书传礼之家,祖上做过官,因为不满朝政混乱告老还乡,薄有积蓄买了几亩田,一代代踏踏实实经营下来,如今家业兴旺,只是子嗣上单薄了些,今日独生儿子娶新妇,四邻八乡都请来吃喜酒,不计礼物,红纸包一把挂面都照收恭迎,纯粹就是为了一个热闹欢喜。 那少年带着几人穿过三进院子,直入正堂,正堂里只有三席,坐着肥头大耳的男子,那少年介绍说是本地县太爷,两边是乡正里长等头面人物相陪,说着便请几人上座,和县太爷同席。 孟扶摇很坦然的拉着长孙无极上座——她坐上座习惯了,正常情况下人家想她去坐还要看她高不高兴呢。 她这一坐,四面立即起了嗡嗡议论之声——几个风尘仆仆的旅人,除了相貌好些从头到脚也没什么起眼的,居然李家老儿请上主桌!请上主桌也不过是李家家风好,客气,会看眼色的人都该推辞,这人倒好,竟然大喇喇的就坐了! 孟扶摇对那些嗡嗡嗡视若不见,大碗喝酒大块吃菜,和钟易推杯换盏,长孙无极没喝酒,他脸色有些疲倦,孟扶摇担心的看看他,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练功过度了。 酒过三巡,新娘子出来敬酒,身姿窈窕弱柳扶风,孟扶摇笑眯眯看着,眼神里满是赞赏,她是以女子的眼光欣赏另一个女子,不想本就看她不顺眼的人顿时越发看不顺眼——这小子,轻薄! 县太爷自矜身份,昂着首瞟了一眼里长,那里长会意,起身斟了一杯酒过来,递到孟扶摇手边,道:“贵客吃个酒儿。” 孟扶摇伸手去接,那人却突然手一斜,一杯酒便要泼到孟扶摇脸上! 酒液泼出,满桌的人目光齐齐一跳! 孟扶摇冷笑。 她只将筷子轻轻一点。 将要倾倒的酒液突然凝住。 众人眼珠瞪大如牛眼,惊恐的眼神中,只看见那酒液在泼出那一刻突然凝结,凝成半透明冰霜,并发出结冰才有的吱吱嘎嘎细声,而孟扶摇的筷子在手中不过是一截普通竹木,递出手的时候便成了一双冰霜裹住的冰筷,那冰筷点在酒液之上,一层白霜飞快的蔓延开来。 那白霜越蔓延越大,延伸上酒杯再渐渐爬上里正僵住的手,众目睽睽下,他的手突然变成“冰手”。 里正早已呆住,半晌“啊”的一声惊叫,孟扶摇筷子点在他手上,笑眯眯问:“我这个戏法,喜欢不?” “妖人!妖人!”满桌人都惊恐的蹦开,尖叫着将椅子撞得七倒八翻,只有那个县太爷还勉强维持着一县父母官的风范,抖抖簌簌站起,肥如萝卜的手指指着孟扶摇直颤:“你你你你……你是何方妖人!竟敢在此地当众作祟!” “我嘛,”孟扶摇微笑喝一杯酒,一脚踩住凳子,一把揪过那个“父母官”,笑道:“区区来自虚无境中,自幼在缥缈峰中修炼,十五岁入世渡劫,饮皇朝酒、练飞仙剑、坐大王座、杀帝皇头,至此专门修炼‘人头蛊’,至今已经砍下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头颅,下载页面已达百分之九十九,现在只差一颗头颅便下载完毕功德圆满顺利飞升……哪位愿意成全区区?” “咕咚!” 县太爷听完这一段牛叉闪闪的自我介绍,双眼一翻,倒了。 “哗——” 满堂宾客刹那跑光。 孟扶摇哈哈一笑,一扬手将那袋金子往听见这里动静急急赶来的李老儿手中一扔,歉然道:“区区真的不想捣乱的,但区区天生就个惹事精……李老,这金子买你四间房间,好歹我们住一夜。” 李老儿却是个晓事的,眼睛一转看着那个还保持着泼酒姿势定住的里正,顿时明白,赶紧道:“无妨,无妨的。”亲自带着孟扶摇几人去后院休息,孟扶摇进房时,看见天际一个闪电,豁拉拉的劈下来,天际浓云一涌一撞,顿时便撞出无数的硕大的雨点来,瞬间雨水倒挂成帘,成片泼下。 孟扶摇笑道:“好大的雨。”扯着喉咙对对面房的长孙无极道:“好好休息,我看你气色不佳。” 长孙无极点点头,孟扶摇回房睡下,不知怎的心绪不安,总觉得这喜庆之家大雨之夜,一切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平静祥和,像是要有什么事发生,她和衣睡下,却又睡不安稳,坐起睡下如是几番,忽听窗户一声巨响,起身一看是起了大风,将窗户撞在墙上,那风极大,险些将窗户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