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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变得这般离谱。 秦婠却盯着他:“你怎知这三处都是沈家公田?况且什么?” 这话,便有试探之意。 何寄收声,不答反问:“你几时去栖源庵?” “后日。” “我同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来吧,嗨起来吧。 第112章 佛骨 第三日,天放晴。 秦婠果然带着沈芳润和沈芳善姐妹两个出府,三人只坐了一辆马车,往三清山方向驰去。前几日雨水不断,官路上铺了满地残红来不及扫去,沾在马蹄与车轱辘上,看得趴在车窗上的沈芳润一时泛起清愁,被沈芳善取笑了几句,满车都是笑声。 秦婠坐在车里,只含笑不语,想着自己分明没比她们大几岁,怎么就少女愁春的时候呢?后来又一想,自个儿比她们多了上辈子五年时间,心早就老去许多,便也释然而笑。 聚合庄是三清山下最大的一个庄子,不过这个庄子上年报了雪灾,收成比往年少了三成,上缴的租子就少了许多。不过就算如此,聚合庄也是沈家所有田产里最肥沃的庄子之一,纵少了三成,也比旁的肥厚许多,所以这里庄子建得也漂亮,多是青砖黛瓦的大平房,庄中仓廪实,鸡鸭牛羊随处可见,又倚着三清山,风景也怡丽。 车帘子一拉开,触目所及便是无垠田地,似青绿的豆腐伏于旷野之间,稻草人高高驻扎,身上绑的赶鸟的布条随风而扬,田垠间是放养的孩子赤脚奔跑,看到有马车驶来,便好奇地一拥而来。 沈芳润和沈芳善久居深闺几曾见过这等野趣,当下便左顾右盼好奇极了,小一点的沈芳善更是抛开素日沉寡,只将一双盈盈大眼贪婪地望着窗外景象。秦婠捧着珐琅彩的小香炉,里头焚的是些花果干,香气淡而清,她瞧着沈芳善那眼睛,有些心疼。 都被关得太久了,外头的天地是什么模样,她们一点不知。 马车进了庄子,庄头亲自带人站到村口迎接,将马车迎往祠堂。祠堂后面是全庄建得最好的宅院,庄头得了信连夜带人将那院落收拾妥当,给秦婠几人暂住。秦婠与两个姑娘缓缓下了马车,看那宅院前后两进,中庭宽阔,墙柱新漆,屋里被褥椅垫皆是簇新,虽比不得京中,却也干净舒适,她当下便向庄头笑道:“有劳周庄头了。” 周庄头是个憨实的庄稼人,不大会说客套话,只是谦道:“夫人大驾光临,这是敝庄应该做的。” 秦婠笑了笑,坐到上座,茶水送来,是加了蜜的八宝茶,又香又甜,她饮过两口,方将随行的朱管家和账房沈意都叫进房里,开始问庄上的事。一时问起今年春天雨水情况,又问种的稻谷长势,几月可收,还有庄民生计,并上年雪灾的影响,等等诸如此类。周庄头坐在椅上逐一答过,只道上年雪灾对聚合庄影响倒不算大,但是附近其他几处庄子却都遭了罪。 “南边稍好些,北边情况比较糟糕,像庆喜、庆源、旺平这几处庄子,土地本就贫瘠,遇到雪灾更是颗粒无收,还要缴租子,今年可就难过了。粮食储备不足,好些户人家都吃不上饭。”周庄头说起周边情况一脸同情,不住叹气。 “这几处庄子离这儿多远?”秦婠眉眼不抬地问道。 “都在我们庄附近,就是庆喜庄偏僻了些,在庆源和旺平中间还要往山里头去,往南往北来回也要半日时间。如果夫人都要走访一遍,没个三、四日是不够的。”周庄头回道。 “我们只能在庄上呆到明日日暮就要回。”秦婠斟酌片刻,道,“这样吧,今日先在聚合庄附近走一走,明日我与朱管家分头走,朱管家你与沈意去北边几处庄子看看情况,庆喜庆源旺平这三个地方情况比较糟,我想亲自去。六meimei、七meimei,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明日叫周嫂子带着你们到三清山转转。” 语毕她又柔声吩咐随行的婆子丫鬟:“你们几个要服侍好两位姑娘,跟紧她们,别自己贪玩倒把姑娘弄丢了,那我回来了可不能轻饶。” 人事安排一定,众人无不应声,无人有疑。 秦婠便起身往外,边走边道:“周庄头,烦劳带我先在庄上走走吧。” “是。夫人请。”周庄头见秦婠年纪虽轻,行事作派却沉稳非常,也不见她如何冷面发威,可几句话出口,带来的人竟无一人敢置疑,心里便愈加尊敬。 在聚合庆走了大半日,夜里沈家人就宿在祠堂后的宅院里,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秦婠又再细细叮嘱了众人几句话,就带着三个随扈,和秋璃、谢皎坐着一辆马车往庆喜庄去了。 ———— 四月桃李花盛,田间小道虽不若官道好走,不过车帘撩开便能瞧见两边山上盛开的野桃花,轻粉满树,似一夜绽放,未遇雨袭风卷,开得那叫一个漂亮。 何寄牵着马倚在桃树下,手里转着折下的一枝桃花,正闭着眼等秦婠。车轱辘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睁开眼,瞧见狭窄山道上驶来的马车,车窗里钻出个乌油油的脑袋,正冲他笑着扬手。 近了,他便看清,秦婠乌油的发间簪着两簇新摘的桃花,脸上脂粉未施,颊上是淡淡桃晕,鲜活健康,笑容由心而生,唇瓣两点梨涡比桃花还甜。 他轻斥一声,纵马到她马车旁边,得她一声“何寄哥哥”,也不回话,只将手里桃枝递予她。她笑嘻嘻接下,晃着花把下巴搁在窗棂上,眉眼弯弯,容色照人,逼得何寄不得不将目光挪开,怕太过直白的眼神引她怀疑。 “就带了这点人?”看了眼她的随扈,何寄问道。 “人多了打眼,这几个都是侯爷留下的,功夫好,也信得过。”秦婠答道,又问他,“咱们先去庄子,还是先去栖源庵?” “先去栖源庵。此庵地处荒芜,趁着天色正好早些过去,不怕迷道。”何寄见她双眸直往自己这匹枣红的马儿身上瞟,便笑道,“怎么?你想骑马?” 他记得,太妃寿辰那日,她曾沙场策马,丝毫不逊曹星河,而上辈子他们夫妻五年,他都不知她竟会骑马,且马术如此精湛。 秦婠撇唇,道:“不骑,每回都输给你。” 何寄笑出声,是重生以来最爽朗的一次:“那我下次让你一段路。”眼里有些得意,觉得自己就是在西北与她并驾齐驱的何寄。 秦婠却忽然收声,只盯着他。阳光下的少年神采飞扬,是上一世的她再不曾见过的洒脱。有时她觉得他不像她心里何寄,有时她又觉得他就是那个何寄,有着相同的侠气。 “看我作甚?”何寄被她看得心慌。 秦婠收回目光——在西北赛马,不管是他有心相让还是二人确实棋逢对手,她从没输给过他,都是平局。 “何寄哥哥,连姨近日身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