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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月这才发现,应绍华平时出行皆是前后两辆车护驾的阵仗,却从在MYST接她开始,只剩了一辆。 都坐进车里,顾崇问:“先生,还是回玫瑰园?” 应绍华:“回九间堂。” 一旁徐溯已拨通手机,交代佣人迎接。 这两处地名皆是汇聚了顶级富豪的别墅区,九间堂位于浦东,而玫瑰园远离市区。戴娅珠宝除香港以外的大中华区总部设于上海,江浙的港口已垄断世界前列,应绍华时常会来上海,有多处房产也是理应。 明天没有行程安排,他本打算清净一天,考虑关于戴娅的高层问题。 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已经不起一路折腾太久了。 车子驶进小区大门,保安立在路旁深鞠躬迎接。一路竹影河池,高墙院落,最后在一幢环水独栋宅子前停下。 顾崇和徐溯分别前来开门,爱月跟在应绍华身后往里走去。 眼前所见,三米五的围合式高墙将宅子包围其中,宅子两层,主体为白墙和玻璃,辅以青竹、黛瓦,极简的线条设计。进了“三进三开”的大门,廊道、庭院、挑檐与水榭相辅,形成似隔非隔的深深庭院。 购置了这样清简而格调颇高的中式别墅,与他的品性确是相合。 身着旗袍的佣人迎上前来,应绍华交代安排爱月的房间,然后对她说:“你跟着阿秀走,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房间座机按1就能打到我房间。” 爱月点点头,道谢,神色是倦了。 佣人领爱月上二楼,爱月见到顾崇徐溯两人跟着应绍华往一楼深处走,那么主卧便是在一楼了。 进了房间,佣人开灯,角落里一处灯没亮,佣人说:“哎呀,那盏灯好像坏了,抱歉林小姐,这间房间没人住过,我们没有及时发现。” 不过是盏景观灯罢了。爱月一笑:“不碍事的,这间房间从来没人住过?” “是的,先生也不上二楼。” 佣人给她送来一套睡衣,淡粉色的,吊牌还未拆。 难不成,她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 交代完各种开关,佣人退了出去。 爱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色涣散。酒劲加脑震荡余波,头还是晕的,只不过在他面前不好再表现,才拼命撑了这一路。 胃里突然翻滚,她一头冲进卫生间,稀里哗啦地狂吐。吐完,腿也软了,她撑起身子去漱口,抬眼见到镜中自己,左脸红肿一片,近耳朵处还有划痕,很丑。 外面佣人敲门:“——林小姐。” 爱月没答应,外头又喊:“先生让我给您送来热汤,林小姐。” 仍是没应答,佣人开了门,却听到卫生间里一阵抽泣,惊呼着跑来将她扶走。 爱月闭着眼躺在床上,很快听到一声熟悉呼唤:“爱月?” 她睁眼,见到的他的眉眼与在医院醒来时相同。她开口,声音虚弱:“应先生,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吐了吐,没事。” 医生刚才说过,呕吐也是症状之一。 应绍华看着女孩脸颊红肿,眼睛湿润,抿唇片刻,开口时却是对佣人:“打热水来。” “好的,先生。” 热水来了,佣人醮好毛巾,递给应绍华。爱月睁不开眼,只感觉到一片温热忽然覆在脸上,是她被那妇人打的那里。 如果她清醒,她必定不会失态。可怎么偏偏,喝了酒遇到事,是在他面前。 敷了片刻,换水,再敷。 也许是酒精作用,意识模糊,爱月竟没意识到,这个男人正在做的事,于她过于亲密了。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 梦中,她回到幼时房间那扇小窗前,盛夏时分,院子里的缅栀花盛放似锦。这种花生长在热带,她去上海再没见过。 睡前,她对mama说:“mama,我好想爸爸呀。” mama说:“乖囡,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月光下,小女孩握着水彩笔,涂涂画画,一笔一落,行云流水。 家里窗外可以眺望大海,月光洒满海面,大海的另一端,爸爸在那里工作。爸爸常说,“每天晚上看到月亮,就想起我的小月”。 “海上的月亮,是我的心上人啊。” 是她,也是她母亲,南月。 最后一笔落下,纸张上出现了一朵漂亮的缅栀花。她心满意足地爬上了小床。 第二天,南月才准备带她出门邮寄,打开门,迎接的却是穿着亚际制服的人。 他们带来的,是父亲昨夜身亡的噩耗。 梦中,爸爸踏着月光回来了。爸爸一把抱起她,指着那片繁荣的港口海岸,“爱月,你看,那一片港口,都是爸爸建起来的。” 她说:“爸爸,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却没人回答。 她再喊:“爸爸,爸爸——” …… “爱月,爱月……爱月——!” 眼睛睁开,暖黄色的灯光充斥视线,还有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和气息。 一切却都是模糊不清的。原来她在哭啊。 看到她终于睁眼,应绍华才放缓语气:“你醒了,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未入她耳,意识还恍惚,她脑中所想,只有刚才明明和爸爸在一起,爸爸怎么突然不见了! 眼泪滑落,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男人正俯身看她,看着她眼神聚焦,直勾勾看着自己,蓦地,心里一惊。 她在瞪他。而眼底的幽怨,仿佛多年仇家。 应绍华并无异色,再次柔声问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爱月终于清醒过来,眼中幽怨一瞬变为晃神:“应先生……我怎么了?” “你刚才一直在哭。” 爱月茫然地看了看屋内,佣人都在,顾崇站在门口。她竟哭喊得惊动了整座宅子的人。目光落回近处,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应绍华裹在掌心里。 她下意识收回,他握得紧,抽出时卡了瞬,他才松手。 他还在俯身看她,这个姿势,太微妙了。 爱月觉着难为情,撑着身子坐起,应绍华也才直起身。爱月弱弱地看了他一眼,他穿着藏蓝色的睡衣,领口处线条紧实,那颗痣看得清清楚楚。 “应先生,对不起。”清晰的声线,没了她入睡前的迷糊,看来是完全酒醒了。 应绍华注视着爱月:“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爱月一怔。难道她刚才一直在喊爸爸吗? “应该中午前到。” 这时佣人从门外进来:“先生,汤来了。” 应绍华:“这是安神的汤,你喝完了,好好休息,现在才三点。” 爱月低下头:“打扰您了,实在对不起。” 客客气气的语气,谨慎疏离的神色,自从相识以来,她一直用这个态度待他。与其说是礼貌,更不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