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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前噗通跪下来,他跪行两步,张开双臂将人拦住,一脸急色:“徐娘子留步!我家郎君身子不好,他虽做过错事,但心意可是满满当当,真是在意徐娘子啊!” 冷风一吹脑门发凉,徐良玉怒不可遏,侧退一步错开他的跪:“徐良玉在此谢过,这般满满当当的情意我受不起。” 她回眸瞥见青萝,总算还有一分冷静:“青萝,收拾收拾,我们回家。” 青萝得令,掉头又往回走,走到双轮车处看见檀笙脸色,忙别过脸去。 旺儿又行两步,依旧跪了少女面前:“徐娘子消消气,从前就算有万般不是,现下也是夫妻一场,万万不能冲动,这就走了的话,郎君怕也没什么盼头了,打也好骂也好当面说开了就是……” 她如何肯听,快步绕过他身边。 旺儿一着急竟是在后面扯住了她脚边的裙摆:“徐娘子!” 他可是用力扯住了,徐良玉抬脚都没走得,她回头,更是怒目:“大胆!” 平时也不见她声色俱厉,旺儿下意识就放开了手,只看着他一脸恳切,双目通红,满眼的都是苦苦哀求。她伤心又愤怒,管他这些,头也不回地甩开他,本来嫁进来的时候也没什么东西,青萝很快包了两件换洗的衣裙,急步走了出来。 眼看着主仆二人要出了这院子,旺儿急得忙招呼人来拦着。 徐良玉蓦然回眸,看着檀笙目光哆哆:“怎么,我这还走不得了?不然咱们继续聊聊和离的事?” 双轮车上,他倒是平和,发白的骨节紧紧按着车体以免滑落下去:“好,你先回去住两日,等消了气再去接你。” 自家主子这么说了,旺儿也不敢再拦着,少不得又小心翼翼地跟在她们身后要安排人套车来送,徐良玉只说不必,带着青萝头也不回地走了。 檀笙已经撑不住了,旺儿转身回来,招呼了人来抬,急得一头汗:“郎君这是何苦,何苦啊!” 少女走的时候,背影像是烙印烙在眼底一样,檀笙昏昏沉沉间听见旺儿一声声叫着他,恢复了一点点的清明:“你不懂,夫妻拌嘴不算什么,过两日我便去接她。” 可清醒也就这么一下子,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夜幕降临,徐良玉一口气走了徐家的大门前,青萝上前扣门,黄狗叫了两声之后,赖三过来开门,院子里也一院子的红灯笼,昏暗地灯光映着一条长长的青砖路。 赖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拍大腿叫道:“怎么……怎么今个回来了!” 徐良玉心底有点乱,本来是怒火攻心,可走了一路,已经冷静许多了。 随便应了一声,匆匆走进。 青萝也不敢随便乱说,就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大屋,屋里亮一些,徐有义正在灯火下面做着活,他微微弓着身子,一手断刃一手木弓,两眼盯着手里动作飞快。 旁边站着徐孝娣,蹦着拍着手:“阿耶真厉害!快做好了吗?快做好了吗?” 他身后不远处,阿姐和阿娘一起说着话,冷不防房门一开,小女儿就站在了眼前,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她。徐孝娣先一步跑了过来,一头撞进了她怀里:“阿姐!你快来看,阿耶给我做的大弓!” 说着拽着她的手,往桌边来了。 不知怎么地,这温馨的场景似是安抚了她冰冷的肢体,徐良玉笑,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瞧把你乐的,傻样。” 徐有义放下了手中活计,看着她皱起眉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檀三斤不好了?不对要是他不好了,你更不能回来,出了什么事?” 赵氏和徐挽玉也都围了过来,本来才放过爆竹,家里和和美美,不该在年夜出现在家中的小女儿一出现,都紧张起来,徐良玉也是气急了,忘了问过年可有什么规矩,也是这个时候顾不得了。 本应该是高高兴兴的日子,才过了两天安稳时候,这时怎能说实话,可不说实话又解释不通。眼看着大家都盯着她神色,她眼一转,立即有了委委屈屈的姿态,跺一跺脚回身坐下了:“檀郎天天昏沉沉的,我一个人好生想念耶娘,就回来了。” 婚令律法规定十五可婚,但是十五岁也不过是个少女。 成婚不成婚在耶娘面前,也还是个孩子,徐良玉低着眼帘,一扁嘴,一跺脚,想着嫁了那样一个病秧子,更让人心疼。赵氏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想象当中的责备一句也没有,赵氏轻轻拥她入怀:“好,想阿娘了就回来,阿娘陪着你。” 女人的身上,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 这种味道十分熟悉,熟悉得一窜入鼻底就扰乱了心绪,徐良玉鼻尖酸涩,竟然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委屈,她扬起脸来,眼泪就在眼圈里转着,瞪大了眼睛才没有落下来:“阿娘。” 从前唤着她们都是怕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如今这一声阿娘仿佛叫了千万次一样顺口。 家人团聚,阿姐关怀备至,耶娘都是惦念,问着她檀家和铺子里的事情,因为之前云裳坊都是以徐孝娣的名义在做,所以后期存起的银钱和绢布都在徐家,檀笙从未过问过。 也趁着这会说起了阿姐的嫁妆,徐挽玉自然羞怯万般,姊妹二人坐在一处也说了好一阵子话。徐有义给儿子做好了木弓,想起了件事,把徐良玉叫了一边去。 青萝下去收拾房间去了,他看着女儿笑得憨厚:“你阿弟今个非让我给做个弓,我记得你小时候给你做过,就去旧物里翻了翻。没想到没找到你玩过的木弓,倒是翻腾出不少玩意来,都是你小时候的宝贝,说起来那时候你也太淘气了些,口舌还不利索天天爹爹爹爹地叫我,想起来就像还在昨个似地,一晃你都这般大了……” 他回想起女儿儿时胡闹,很是感慨。 徐良玉却是心如捣鼓,忙问那些东西在哪里。 徐有义指着厅堂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说是才搬进来的。 莫名地,觉得他口中那个淘气鬼,那个口舌不利索天天管他叫爹的人,那时场景有些熟悉,熟悉得就像是她的记忆一样,快步走到大箱子前面,她一下扯下了挂着的小锁。 打开箱子,里面果然许多孩童玩过的旧物。 徐良玉伸指一个一个轻抚而过,有会飞的竹蜻蜓,有发了霉的蚂蚱,有木制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