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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全都关了,大街上行人脚步匆匆,如丧考妣。 傅云英刚回京,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入宫求见朱和昶。 朱和昶正召见几位阁老,一屋子人愁容满面,气氛肃穆。当年朝廷三路大军几十万精锐尽丧于卫奴之手,想到那群虎豹豺狼就在遵化城外,这些天没有一个大臣能睡一个安稳觉! 大臣们脸色难看,内官奉茶的时候,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就在这时,一名内官快步走进暖阁,行礼,小声道:“万岁爷,傅大人回来了。” 听了这话,皱眉沉思的朱和昶一惊,猛地抬起头。 …… “你怎么回来了?!” 见到傅云英后,他呆了一呆,叹道。 按行程,云哥应该下个月才能回京,那时候正好快过年了,他们可以好好团聚。 傅云英抬头看朱和昶一眼,他眉头紧皱,气色还好,脸色苍白,眼圈周围一圈淡淡的青黑,像是好久没能睡个好觉。 她拱手道:“京师危矣,臣自然要赶回来。” 朱和昶叹口气,“已经下诏各路总兵北上勤王,保卫京师。大臣们说卫奴打不到北京,只是入关劫掠牛羊财宝,但愿如此吧。” 镇守辽东的徐鼎已经出发,率领大军护卫军师,据说快到蓟州了。所有人都说有徐鼎坐镇,卫奴绝对不可能打下蓟州。 蓟州、抚宁、永平、玉田各城,都有重兵把守。 大臣们的心态还算平和,但民间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心惊胆战,寝食难安,一点动静就闹得沸沸扬扬。 市井里什么流言都有,甚至有人说徐鼎早就被卫奴收买了,卫奴是他故意放进关的,不然十几万卫奴兵怎么能大摇大摆跨过长城,轻轻松松突破防线? 朝中不断有人弹劾徐鼎。 朱和昶把那些折子扣下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当务之急是解决卫奴兵,他们还在互相指责,推卸责任,简直不知所谓!” 他说完,皱起眉。 “可惜徐鼎用兵偏于保守,只怕截不住卫奴。” 徐鼎擅长守城,不擅长野战,所以宁锦防线固若金汤,不管卫奴怎么攻打,就是找不出徐鼎的破绽。 但徐鼎几次带兵攻打卫奴,却是输多胜少,而且伤亡惨重。 所以他后来就不主动出击了,老老实实守在城内,管你卫奴怎么叫骂,不出城就是不出城。 就这么把卫奴上一代首领给活活耗死了。 其实朝中大将大多都是如此,处在守势时能占上风,让他们带兵主动攻打地方,就露怯了。 卫奴兵入关后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徐鼎作为关外总督,有一定的责任,急忙带兵回来勤王,但准备不充分,临时抽调兵力迎战,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兵部这次下诏命各地总兵速速进京勤王,其中有几支队伍没有接到诏令,霍明锦就是其中之一。 荆襄一带起义军还没有彻底剿灭,霍明锦不想给对方死灰复燃的机会,坚持要斩草除根,彻底荡平匪乱。 傅云英离开荆襄的时候,他追击起义军入川,十天半个月没有音讯是常有的事,茫茫大山中,谁知道大军在哪个山旮旯里?而且四川太远了,山地不便行军。 所有人,包括朱和昶都认为霍明锦还在打大山里捉流寇,所以先把离得最近的宣府、大同总兵召来护卫京师。 说完这些,朱和昶揉揉眉心。 见傅云英神色倦怠,想起她才刚刚回来,就被自己拉着诉苦,笑了笑,“京师城墙坚固,又高又厚,就算卫奴打到京师脚下,也不足为虑。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怎么布置兵力打仗的事,傅云英不懂,这些朝里的大臣肯定心里有数。她没有插嘴多问什么,想起老楚王还在外面等着,道:“皇上,归鹤道长也和臣一起回来了。” 朱和昶忙站起来,“他在哪儿?” 老楚王穿一件花团锦簇的法衣,坐在偏殿次间的炕上剥核桃吃,他喜欢自己剥,一碗核桃快吃完了,朱和昶才和傅云英说完话,过来见他。 他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 朱和昶端详他许久,“老爹,你又长胖了。” 以前的老楚王年纪虽长,那也是风度翩翩。如今的老楚王,心宽体胖,又白又圆,面色红润,虽然穿道袍,戴道士冠,却和道家人的出尘气质一点都不沾边,活脱脱就是个养尊处优、慈眉善目的富家翁。 看到老爹长胖,朱和昶自然高兴,坐到他对面,剥核桃给他吃,“你跟着云哥回来也好,如今外边乱糟糟的,我正想着派人去接你。你可别再乱跑了,等把卫奴赶回关外去,随你爱去哪儿。” 老楚王丢开钳子,等着儿子孝敬自己,凤眼微抬,偷偷看站在门口的傅云英一眼。 两人无声用眼神交流。 确定老楚王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傅云英慢慢退出来,让父子俩独处。 老楚王抓耳挠腮,龇牙咧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朱和昶手里剥着核桃,看他好几眼,神情疑惑,“老爹,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老楚王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核桃,长叹一口气。 突然鼻尖发酸,泪如泉涌。 朱和昶吓了一跳,“老爹,你受委屈了?” 老楚王摇摇头,抽出香罗帕,擦擦眼泪,幽怨地盯着朱和昶,“宝儿啊,爹一直有个秘密,不敢告诉你,怕你生气。” 朱和昶先是一愣,然后摇头失笑,“什么难言之隐?您直说就是,我怎么会生您的气。” 老楚王嘴巴瘪了瘪,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看他神色郑重,不像是在开玩笑,朱和昶放下钳子,正襟危坐,等着他的下文。 老楚王眼珠一转,警惕地瞧瞧左右,小声道:“其实……你有个meimei!” 朱和昶愣住了。 老楚王咳嗽几声,举起袖子抹眼泪,“老爹不敢告诉你啊,你那个meimei,是外边美妾生的,因为是个女孩儿,我就让养大了,要是个男孩子,那绝对是不能留的!” 朱和昶表情呆滞,半天回不过神。 老楚王小心翼翼戳他的胳膊,声音压低,可怜兮兮,“宝儿,你不会怨爹吧?爹最疼你,其他人都比不上你!” 朱和昶眉头微皱,这个秘密对他来说冲击太大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片刻后,他轻笑,“就是弟弟,也用不着说什么不能留的话。我从小就想有个弟弟或者meimei,既然是我的血亲,我会待她好的。” 老楚王松口气。 朱和昶虽然还没有完全接受,但心里已经兴奋起来:原来他还有一个meimei! meimei是王爷的千金,却从小养在外边,老爹又是个靠不住的,meimei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现在他知道自己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