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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啊?”傅云启茫然了一下,嘿嘿一笑,搔搔脑袋,“人逢喜事精神爽,别说爬山了,现在让我跳进大江里游一圈都使得!” ………… 江城书院。 按规矩,新生入学院那天,所有考生的考卷都要张贴于榜上供学子们观阅。在此之前,考卷一律交由山长姜伯春保管。 梁修己喜欢傅云的字,找姜伯春讨要他的考卷,想再看一遍。 姜伯春笑道:“梁翁稍等,吴副讲才刚拿走傅云的考卷。” 梁修己于是又来找吴同鹤。 吴同鹤正坐在书案前抄写什么。 梁修己走到他的书桌前,目光落到镇纸压着的摊开的纸页上,有点讶异。 吴同鹤抄写的分明是傅云、苏桐、赵琪、钟天禄、袁三等人以“德不孤,必有邻”为题的八股文章。 “抄写这些做什么?” 吴同鹤抬起头来,笑答道:“自然是给出题人看的。” 梁修己目光闪烁了两下,捋须沉思,半晌后,忍不住发问:“莫非这位大人要前来书院讲学?” 声音里带了一丝期冀和压抑的激动。 吴同鹤笑而不语。 ………… 是夜,无星无月,夜色暗沉。 吴同鹤走过长长的回廊,靠近最里头一间书房。房里点着灯笼,昏黄的灯火透过窗纱,笼下一地慵懒的浅黄光晕。 头戴草帽,身着夹袄的随从拦下吴同鹤,“夜已深了。” 吴同鹤拿出一叠纸,道:“不敢打扰大人休息,烦请代为转交。” 随从没有接,进房去通报了一声。 不一会儿,房门吱嘎一声大开,随从在里面道:“请进。” 吴同鹤轻咳两声,紧张地整了整衣冠,确认没有失礼之处,才低着头走近书房。 书房布置得很简单,书架书桌案几椅榻,没有陈设玩器古董,只供了一只细颈瓶,瓶里一捧应季鲜花。 一星如豆灯火摇曳,暗夜中花朵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桌旁一人正伏案书写,灯光打在那张俊逸清秀的脸孔上。 灯下看人,愈显他眉目如画,气质出尘。 “我已罢官归乡,以后不必尊称大人。” 男人没有抬头,淡淡道。 吴同鹤不敢多话,老老实实答应一声,奉上手抄的各份试卷,“这是新生中排名前五的学子所作,我一一看过,还算能入眼。” 崔南轩嗯一声,停笔,接过考卷,“谁排第一?” “傅云和苏桐并列第一,赵琪第三,钟天禄第四,袁三第五……” “并列第一?书院建立以来,还从未有过。倒是奇了。” 崔南轩慢慢翻看考卷,动作不疾不徐,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他不说话,吴同鹤亦不敢随便张口,站在书桌前默默等待。 不知是不是看到什么感兴趣的内容,崔南轩挑了挑眉,手指点一点纸上一排字。 “这个傅云,就是二姐说的傅家小相公?” “正是。” 吴同鹤低着头道,“那日救起二姐和琴姐的傅小相公就是傅云没错,我事后找人打听过,傅云送他meimei前去长春观求医,停泊在渡口时看到二姐和琴姐落水,立刻派家仆救起母女,还以金银衣帛相赠,事后也不要二姐的酬谢。这后生人品端正,文采过人,难得还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实在难得……” 崔南轩听他滔滔不绝,不置一词,待他说完,问:“见过?” 吴同鹤笑了笑,“见过几次,生得俊秀,眉宇间透着股英气,就是年纪尚小,不知以后如何。” 烛花突然发出一声爆响,灯火颤动了两下,继续燃烧。 崔南轩沉默一阵,撇下纸张,“赵琪和钟天禄就不必理会了。” 赵琪是赵家人,钟天禄姓钟,料想也出身富贵,都不合适。 吴同鹤会意,应了一声。 他转身要走,迟疑了一下,壮着胆子发问:“您……果真会来书院讲学?” “罢官归乡,还能如何?” 崔南轩说,手指轻拂桌案,示意他出去。 吴同鹤没敢接着细问,拱手退出书房。 出了回廊,迎面只见几团光芒慢慢靠近过来。 衣裙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丫头提着灯笼,中间簇拥着一名眉眼俏丽的年轻妇人。一行人走到吴同鹤面前,妇人迫不及待问他:“我听丫头说,傅家小相公考进书院了?” 吴同鹤笑道:“不止考进了,还考了个第一呢。” 含笑说了傅云和苏桐并列第一的事。 妇人听完,面露喜色,“我那日在渡口见到他,就觉得他气度不似常人,果然不错。” 吴同鹤笑笑不说话,傅云是二姐的救命恩人,她当然是越想越觉得傅云好。 崔二姐激动了一会儿,突然皱了皱眉,“上次还没好好谢过他,现在入院考试结果出来了,用不着忌讳什么了吧?” 崔家人南下途中,崔二姐和崔南轩起了些争执,一气之下带着女儿吴琴不辞而别。母女俩从未单独出过远门,崔二姐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因有兄长护着,丈夫是兄长的幕僚,对她言听计从,因此为人母多年心性仍旧单纯,刚走不远就被拐子给骗走了。万幸她留了个心眼,让女儿吴琴假装哑巴骗过拐子,拐子没把吴琴一个女娃娃当回事,母女俩这才能找到机会跳船逃生。那日在渡口多得傅云相助,崔二姐心中一直记挂着恩人,被崔南轩手下的人找到接回武昌府后,寻思着前去当面道谢,顺便送还银两。 吴同鹤是她丈夫的族弟,亦是她的表弟,告诉她他身为江城书院的副讲,需要避嫌,而且崔南轩很有可能前去书院讲学,如果别人知道傅云是崔南轩meimei的救命恩人,可能会疑心她的考试结果。 吴同鹤点点头,“考试结果业已公布,表姐但去无妨,再过几日傅云就要搬去书院住了。” 崔二姐喜道:“我这就叫人打点礼物,等从知府家接回琴姐就过去。” 表姐弟又说了些其他闲话方散。 ………… 考试名次公布后,考生们还需面见诸位教授,回答教授们的提问。 据说往年有考中的考生因为答不出问题而被劝退或降级到附课生的。 傅云启大为紧张,他觉得自己能考中,一是傅云英教得好,抓得严,二是自己运气佳,走了狗屎运。等到教授们面前就原形毕露了,一定会被赶出书院! “怕什么。”傅云英看他吓得连饭都吃不下,挑挑眉,“先生们只是想考校你的学问,又不是非要难住你,四书你背得滚瓜烂熟,应付抽背绝无问题,不用太紧张。” 傅云启哭丧着脸道:“刚考完,我好像全都忘光了!” 他读书向来有点漫不经心,东读一点,西读一点,孙先生要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