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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箭落地,武珽已经凭眼力看出,这枚沙包是被两人同时命中的。 “加难度了啊!”武珽喝了一声,四枚沙包脱手飞出,分往四个方向,顿时箭光乱闪,顾不得细看究竟谁射中得多,第三拨沙包出手,速度更快,力量更大,仍旧分别飞往不同的方向,接着是第四拨,第五拨,一时间满天飞的都是沙包和箭,包影箭光纵横飞掠,直把站在远远地方观战的武玥看了个眼花缭乱。 随着武珽扔沙包的速度越来越快,武玥已经看不清箭射中沙包的过程,只得挪眼望向燕七和元昶,见这两人拔箭、搭弓、射出,这一系列动作简直如出一辙,一样的流畅,一样的从容,一样的毫不犹豫,一样的洋溢着令人为之热血沸腾顶礼膜拜的霸气侧漏! 武玥兴奋得跳着脚,莫名觉得这一高一矮一健一胖一霸道一淡定的组合意外地登对,两个人并排站在那里,比肩堪敌,牛逼得不分上下,简直有种雌雄罗刹的般配感。 五十枚沙包没用多长时间便被丢完,对决结束,元昶讶然地转头盯向燕七,半晌才道出一句:“好你个燕小胖……真有你的。” 负责检查结果的武珽也很惊讶——他当然了解元昶的射箭水平,若不是因为他在入学时选了蹴鞠社,只怕早就被选到骑射社并占据绝对主力的位置了,甚至就连他武珽,也不敢说自己的箭术能好得过元昶,因为他很清楚教元昶射箭的人是谁,名师出高徒,元昶真若参加骑射大赛,只怕年年的魁首就都会是他了。 而眼前,燕家的这个小胖丫头,居然能和元昶在射箭对决中战个平手!没错,他没看错——五十只沙包,两人各中二十二只,其中有没被射到的,也有两支箭共穿了一只沙包的,合计算下来,无巧不巧的正好每人射中二十二只! 可真是巧啊,武珽一再觉得。 “你箭法谁教的?”元昶还在那厢追问燕七。 “我师父呗。”燕七道。 “你师父是谁?高姓大名?”元昶不依不饶必要问个明白。 “老人家是世外之人,无名无姓,无影无踪。”燕七道。 “真的假的?骗我揍你啊!”元昶九分不信,弓一摆挡在燕七身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再比一次,这次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亏了他怕燕小胖输太惨脸上下不来还留了一手,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水平当真不低! “不比了,回家吃饭。”燕七哪儿看不出元昶这要强的性子,输给他也就算了,万一赢了他,估摸着这小子得天天缠着她比试,关键是她也并不想装输或是真输,别的事情上面也就算了,唯有射箭,她一向认真,因为那个人曾经说过:你不敬箭,箭就不会敬你,人箭合一,心箭相通,一个轻浮弄箭的人,实则是在羞辱自己。 “吃什么吃啊,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元昶伸手捏住燕七脸蛋子上塇腾腾的rou,“跟我比箭,比完才许走!” “那这么着,你去拿新沙包吧,我帮武五哥收拾一下。”燕七指着满地破碎的沙包。 “行,你别走啊!”元昶连忙跑着往器械库去了。 见元昶跑得不见人,燕七冲着武珽和武玥一摆手:“明儿见,我先跑了啊。” 然后放下弓,撒开小胖腿儿就往校门方向蹿了。 武家兄妹俩留在原地相对无语,一时元昶回来,不见了小胖子,气得大叫:“人呢?!说了不让走的!竟敢骗我!” “人家没‘走’啊,人家用‘跑’的……”武玥道。 “说好了要再比一次的!”元昶气得跳脚。 “人可没说啊,人光说让你去拿沙包,没说要比啊。”武珽道。 “我——”元昶气噎,丢下沙包发足便追往了校门方向,“燕小胖你等着!别让我逮住你……” 武家兄妹继续留在原地相对无语,半晌才开始低头捡沙包,捡着捡着,武珽不由“咦”了一声,捏起手里一枚沙包,见里头只剩了小半袋沙子,而外面那层厚厚的布上,豁然有着两个对称的箭洞。 显然这枚沙包是被一箭洞穿过去的,武珽刚才只注意了穿着箭的沙包,连忙又去检查其它的,见还有四枚与这一枚一样,都被箭洞穿了过去,不由讶然。 这是两人谁射穿的呢?一共五枚,只有一支箭射穿过的箭洞,很明显这回不可能再打成平手,这是一场决出了高下的比试,遗憾的是只凭箭洞是无法得知这些沙包是被谁的箭射穿的,其实武珽心中隐隐有着猜测,因为之前两人各射中二十二枚沙包的结果实在是太巧了,是有人有意控制这样的结果的?还是……确实就是这么巧? “糟改东西啊!我要去告诉你们教头!你们这帮坏学生!”器械库的库管看着那一篮子被射得支离破碎的沙包忍不住咆哮。 武家兄妹抱头鼠蹿地离开了学校。 第79章 替换 大家怀疑武长戈疯了。 第二天比赛日,燕七吃过早饭,懒洋洋地偎在窗根儿炕上翻书看,正看到女中豪杰李金花打土豪、分田地,威风凛凛抢了个俏郎君,就见煮雨一溜烟儿地跑进来:“姑娘,大老爷散了朝回府了!” 燕七放下书,翻身下炕,蹬上鞋,三步并做两步地往外去:“走到哪儿了?” “小椿子瞅见大老爷往外书房去了。”煮雨连忙提供情报。 燕七就从坐夏居出来,直奔了抱春居的外书房,每天跑圈练出了好脚力,远远能看见抱春居的时候,燕子恪才刚走到门口。那位一偏头也瞅见了她,脚下没停跨进院门去,等燕七到了门口,见一枝等在那里,恭恭敬敬地行着礼,道:“老爷请七小姐回去。” 燕七往院子里面瞅了瞅,不见正主儿人影,只有个婆子靠在柱子上用耳挖子掏耳朵。 “还在闹脾气啊?”燕七问一枝。 一枝当然不能背地里议论主子,只管恭恭敬敬地低头立着。 燕七从抱春居出来,沿着湖堤往回走,暮春时节,各种花儿次第开了,姹紫嫣红镶了一岸,沿堤植着成行垂柳,窈窈窕窕新枝方绿,宛如二八少女对湖理青丝,暖风一吹,千万枝条齐扬,柳絮漫天如雪,恰似好大一片头皮屑。 有人正立在湖边赏屑,穿了湖绿春衫,身姿如柳,轻愁如絮,转脸望见燕七,清婉善感地笑了一笑:“七小姐也来赏絮?” “何先生。”燕七行礼,“只是路过,先生慢赏,我先回了。” “七小姐是从抱春居来?”何先生偏身,有意无意地做出有话要说的样子,这燕家七小姐再没心没肺,也不好真就这么硬走过去。 燕七果然停下脚,道了声“是”。 何先生上下打量了打量燕七,见个儿头还未长起来,矮矮胖胖,幸好皮肤生得白,眉目漆黑,嘴唇天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