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闺中记·在水一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愈发奇怪:“与我有关?”

    阿姊摇头:“与你无关,与你看重的巧兮meimei有关。你既然愿意认她做meimei,你们两人的情意想必也十分深厚,若是知晓她受了委屈,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听着阿姊如此严肃的话语,我不敢打岔,即便内心有许多话要问,也忍住没问,等着阿姊来为我解惑。

    见我渴求的眼神,阿姊顿了顿,又道:“事情的具体经过,我并不知晓。据说,是张婶家的儿子看上了巧兮meimei,想要娶回家。张婶对何礼一向溺爱有加,自然会煞费苦心地为何礼周旋此事。张婶在家被何礼吵闹得无法,又从娘那儿得知巧兮meimei的女红手艺不错,便胡乱编了个借口从娘那儿将巧兮请回家里帮忙缝制衣裳。娘自然不疑其他,便让巧兮去了,可谁知……”

    阿姊有些愤然地道:“到最后,巧兮却被张婶算计得失去了清白之身。这孩子想不开,便投了河,因救得及时,倒捡回了一条命。”

    我万想不到这样龌蹉肮脏的事,竟会发生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

    我气红了眼,只觉得胸腔内一腔怒火不得发泄,愤愤不平地道:“那何礼平日里看着规规矩矩,竟会干出这禽兽不如的事来!”

    阿姊用悲伤的目光注视着我,苦笑道:“他哪里有胆量做出这等事?要说这件事,他与巧兮都是受害者。”

    我不解:“他强占了巧兮的身子,还无辜了不成?”

    阿姊道:“事情闹到如今这般田地时,在进月老祠前,张婶便说了,是她在两人的茶水里做了手脚,何礼并不知情。”

    即便如此,我也并非觉得此事就与他无关了。

    若非他在家吵着要娶巧兮,哪里会有如今这一出?

    在乡民心中,姑娘家的名声何其重要,如今却闹得人尽皆知,巧兮又怎承受得了世人的眼光和诸多流言蜚语?

    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关于我与徐简的谣传,莫名觉得委屈又愤怒。

    这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而残忍。

    我回到祠堂前时,乡民已散去了一些,祠堂的门也缓缓地打开了。

    第72章 我心向月且快活

    我此时所见到的巧兮,仿佛一具行尸走rou般,双目无神地由着阿娘领出祠堂,到了我跟前,她才缓缓抬头,涣散的目光一点点凝聚,努力地朝我笑了笑。

    笑着,眼泪便流出了眼眶。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也十分难受。明明有许多话想要安慰,恁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村中长者将乡民遣散后,便来到我们跟前,肃容道:“巧兮姑娘并非白水乡人氏,无故遭此屈辱,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

    巧兮无精打采地道:“事已至此,不用什么交代,也不用太为难那对母子。”

    看到阿娘与巧兮出来后,我便没见到那对母子,想必是留在祠堂内思过了。

    因巧兮无端出了这茬事,家里的年味也淡了许多,原本喜庆欢闹的气氛也变得低沉压抑。即便巧兮强颜欢笑地劝解我们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可谁又玩闹得起来?

    我更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只怕她一时想不开又做了傻事。

    这是我至今为止过得最不舒心的一个年,即便张婶与何礼多次想要与巧兮当面致歉,我也嘱托阿娘将那对母子拒之门外。

    不得不说,张婶当真是毅力可嘉,即便多次被拒,依旧日日前来拜访。

    毕竟是邻居,我不想阿娘太过为难,应付张婶的事儿,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与之接触得多了,我才知,张婶丝毫没有悔改之心,甚至洋洋自得地说:“一个没了清白的姑娘,还指望能嫁个好人家么?只要她点头,我们必定风风光光娶她进门!”

    闻言,我冷嗤一笑:“婶婶真是好大的胸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竟还有理了!”

    在长辈眼中,我一直都是温善懂礼的后辈,乍听闻我这满是讽刺之意的话,张婶愣了许久。见我不再搭理她,回身进了院门就要关上院门,她立马反应过来,快速地撑住门面,理直气壮地看着我,说道:“事已至此,你认为这十里八乡还有谁会娶她不成?”

    我柔柔一笑,好心提醒道:“巧兮的事就不劳婶婶费心了,您还是想想这方圆之内有哪家姑娘愿意做您的儿媳妇吧。”

    说完,我也不管张婶的脸色有多难看,缓缓地关上了院门。

    转身,巧兮正扶着门框微笑着望着我。待我一点点走近,她才满是感激地道:“姊姊,谢谢你!”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怜惜地看着她笑道:“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巧兮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几日,她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我除了陪伴,已然不知如何解开她的心结。

    因不放心周洲一人在楼上歇息,我领着巧兮上楼后,从床榻上抱起周洲,替他拢紧了夹袄,便由着他在我怀里睡去了。

    巧兮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模样,我不免叹了一口气。想着那日若我同意她随我一道去看望何苗,也不会让她遭遇那等事。

    我招呼她过来床边坐下,握住她冰冷的手,轻声道:“周先生去镇子雇车马了。待福多和娘将表妹和表姨接来,我们便能回县城了。”

    巧兮听闻,眸光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低低地应了一声,又是默默无言地坐着。

    她如此沉默着,我当真不知如何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辞行那一日,阿娘将家中的干货整理打包好,几乎快塞满了车厢。

    此行多了花表姨母女和福多三人,加上阿娘塞进来的物什,一辆马车显然有些拥挤。好在周彦华雇佣了两辆马车,他将女眷请上车厢后,便与福多上了另一辆马车。

    年前,听周彦华提起过,赫连雪莹在赫连平的软磨硬泡下随同着他一道回了长安。我还记得当时赫连平与赫连雪莹前来辞行时,赫连雪莹一脸的不情愿,甚至扬言即便回了长安,也不会再踏进赫连家门一步。

    赫连平压根不在意她是否会进家门,只要将她劝回长安,似乎后面的一切他都会轻松解决一般。

    我原本打算在乡里多待一段时日,待赫连雪莹回了县城再返回,因巧兮的缘故,不得不将行程提前了。

    在县城,即便短时日内无法让赫连雪莹诊治何苗,好歹可请县城内有名望的大夫看看。

    然而,令我们一行人意外的是,当车马驶进县城,到达家门前,我才下车却发现面容憔悴的赫连雪莹正坐在院门前的门槛上,颇有些落难的狼狈之态。

    我正好奇她此时为何会这般模样回了县城,却听到上前来的周彦华疑惑又关切地问了一句:“雪莹,你怎么这般模样?”

    听闻,赫连雪莹疲惫无神的双目里慢慢蓄满了泪水,软弱无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