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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院子跑去。 她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待到入了屋子,只见徐锦华整个人蜷缩在被中,任司琴与侍书如何叫唤都不回应。 “大小姐——”云姨娘轻唤一声,徐锦华微微掀开被子,露出脸来,无声朝她唤了一声“娘——” 那张曾经美丽的容颜映入眼帘的刹那,云姨娘不由倒抽口气——徐锦华的脸上,竟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黄白色疱疹!那些大大小小的疱疹将那张脸挤得肿胀变形,连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这、这是—— 云姨娘瞠大了眼。 “你们!把门关上!关上——”徐锦华惊叫一声,又用被子裹了头,缩在床头一角。 “还不快把门关上!”云姨娘朝司琴侍书吼道。 “让她们出去、出去!”徐锦华又叫道。云姨娘朝她们丢了个眼神,两个丫鬟忙去外面关了门,屋里只留下了云姨娘与徐锦华。 云姨娘在床边坐了,隔着被子拍了拍她,轻声道,“大小姐,让我看看,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徐锦华尖叫一声,猛地掀开被子,“你看我怎么了!怎么了!” 虽已有心理准备,云姨娘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密密麻麻的疱疹占据了徐锦华露出来的所有肌肤,便连那抓着被子的手上都遍布疱疹,有些受不住挤压已经破了,淌出黄色的脓水来。 云姨娘猛地一个激灵,赶紧拿帕子裹了她的手,“大小姐,可千万小心,别把这水疱弄破了,会留疤的。” “留疤?”徐锦华木然的转过脸来,猛地将那张被疱疹挤得凹凸不平的脸凑到云姨娘面前,“我这个鬼模样、还能治好吗!能吗!啊!啊——”她猛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凄厉、浑不似人声了。 “能的、能的——”云姨娘无法,只得尽力按住她,一边朝外扬声道,“还不快去找人、拿了夫人帖子去请大夫!”一边细细安抚,“没事的、没事的,等大夫开了药就没事了、没事了……” “真的吗?”徐锦华突然抓了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狠狠攥住她的手腕,“真的没事?你保证!” 云姨娘吃痛的闷哼一声,仍是着力安抚道,“没事的,我是你亲娘,我怎么会骗你。” 徐锦瑟怔怔的看着她,像是反应不过来一般。过了半晌,方才有些木木的道,“对,你才是我亲娘……” 云姨娘心中一痛,这孩子,好好儿的,怎么会突发疱疹,这症状简直骇人! 就在这时,一缕难以察觉的香气突然传入鼻端,云姨娘猛地一抖,脑海突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猛地抓住徐锦华,厉声道,“你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东西!” “什、什么东西?” “奇、楠、香!”云姨娘一字一顿,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这三个字。 徐锦华吃惊的瞪大眼,见她这反应,云姨娘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在哪!你把它放在哪了!”云姨娘一把攥住徐锦华手腕,力气之大,连手腕的水疱都挤破了,流出的脓汁流淌到了她手上,云姨娘却浑然不觉,只厉声追问,“到底放哪了!” 徐锦华一阵吃痛,用力甩开她,才道,“在抽屉里。” 云姨娘立即扑了过去,拉开抽屉一阵翻找,慌张忙乱间,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终于,在抽屉内格,翻出了那个鎏金掐丝香薰球! 心中的猜测成了真,她眼前一黑,险些将那香薰球扔出去! 云姨娘猛地回头,一双眼睛狠狠盯住徐锦华,喝问道:“这是哪来的!哪来的!” 徐锦华被吓得一抖,她从未见过云姨娘露出这般可怕之态,一时竟有些不敢言语。 云姨娘再忍不住,窜回床边,抓着那香薰球问道,“到底是哪来的!” “是……是徐锦瑟备的礼。” 云姨娘猛地抬头,一双眸子里阴霾密布,“你说、是徐锦瑟给你的?” “是、是给徐锦秋的……我半道截了过来。”徐锦华原还有些心虚,却越说越是理直气壮,“这种东西她们怎配拥有!合该是我的!我的!”话到最后,已有些疯癫之态。 云姨娘闻言,怔怔后退几步。香薰球掉到地上,摔成两半,里头的香盂滚了出来,些许不易察觉的灰色粉末洒落地面…… 徐锦华却似突然顿悟,猛地盯住那地上的香薰球,“是这个是不是!是这个香薰球被做了手脚!是徐锦瑟!徐锦瑟要害我!” 云姨娘闻言,更是揪住胸口,一阵锥心般的疼痛涌上。 这副模样,令徐锦华心中升出一个荒谬的猜测,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这云姨娘,“是……你?难道是你做了手脚?” 云姨娘只觉一柄利剑插入自己胸口,哽咽不能语言。 这副模样分明已经告诉了徐锦华答案,她猛地尖叫起来,抓起身边的东西,胡乱扔向云姨娘,“你滚!你滚!啊!啊——滚!” 她揪着头发尖叫起来,脸颊的水疱因这个动作破裂开来,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她却浑然不觉一般,只嚎叫道,“出去、出去、出去!” “看看我这副样子!这幅样子!都是你害的!你害的!你滚!滚——” 任云姨娘如何着力安抚,徐锦华却再听不进去,只尖叫着让她滚出去!全然一副癫狂的模样。云姨娘担心再刺激到她,只得叮嘱一句让她万万小心不要再弄破水疱,便不得不出了门。 徐锦华用被子蒙了头,猛地嚎哭起来。眼泪顺着凹凸不平的疱疹蜿蜒而下,竟有几分恶心之态。 云姨娘后背抵住门,听着室内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只觉自己的心都被撕成了两半。 怎么会、这香薰球怎么会到了锦华的手中,难道真是徐锦瑟…… 不、不对,徐锦瑟自己便有那疫症之状,分明已经中招,若她早已知晓,又怎会被送走?且这香薰球原是送给徐锦秋的,被徐锦华截了下来,她又如何能料定徐锦华的动作? 难道真是巧合?云姨娘沉下脸来,这般事情,竟让她脑海中不由浮现报应二字。 报应……不!她不信!不信!老天待她如此不公!如何还要这样待她女儿! 现在的一切!徐锦华身为嫡女所享有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她们母女应得的! 这绝不是报应!绝不是! 云姨娘用颤抖的手抓住胸口,不期然,脑海浮现徐锦瑟当日那句“勿忘记今日之言”,如今想来,竟似诅咒一般! 她将那得病之人的脓液凝固后所化粉末藏入奇楠香之中,为着便是这粉末只在温度到了一定程度后才会诱发传染。此病症状看着虽像疫症,却并非烈性传染之症,所以她才敢用在府中。 徐锦华传了此症,不会轻易传人——但徐丘松却不知道! 当日她利用徐丘松心病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