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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青年表情娴淡,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正眼都不瞧他一下。顾瘸子混到现在的地位,多少年没被个后辈看不起了,心头的火噌一下蹿得老高,拍腿上前就是一脚。 这是顾瘸子当年的成名绝技,下腿又快又准,力气还大,几乎百发百中,无有失蹄,但却被那青年轻轻向右跨出半步让过了,连带着旁边的老头望向他的目光中都似乎有鄙视一闪而过。 酒精上头外加恼羞成怒,顾瘸子抽出腰里别的匕首,冲着青年就刺了过去。青年看见刺过来的尖刀,不慌不忙,伸手格挡,再侧过身子一记肘击,正打在顾瘸子腹部,疼得他忍不住弯了下腰。却说顾瘸子虽然横行霸道惯了,但多数时候都是憋着一口气逞强斗狠,乱打一气,并没有章法,这回碰上有些身手的人了,高下立判,两人走不过七八招,顾瘸子的刀就被打落在地,身上挨了几下子,停在当场,恶狠狠地看着那青年。 “忠阿伯,这个人,你看怎么处理?”青年好整以暇地问边上的老者。 老者眼中迸出nongnong的怨毒:“致伢子,替你信阿伯,柳阿婶还有另七八口亲眷,杀了他!”说到最后,老者已是咬牙切齿。 “哼,那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顾瘸子这次自怀里掏出一把仿五四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青年:“任你本事再大,还能快得过子弹去,你去死吧!”顾瘸子说完话,扣动扳机,子弹在一声枪响后呼啸着从枪膛里飞出,对着青年冲去。 青年与顾瘸子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米,这点子距离对于时速高达400米/秒的子弹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青年也没想到顾瘸子还有这一手,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老者此时就站在青年旁边,看到顾瘸子开枪的瞬间,想也不想飞身扑到青年身上,此时那枚子弹也正好钻进了老者后背之中。 青年此时回过神来,迅速将受伤的老者放平地上,捡起顾瘸子掉在地上那把刀,趁着他开完第一枪被震得手发麻还没缓过来开第二枪的时候,一个俯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快速将他扎了个几个对穿,眼见着没气了,这才扔下刀,跑回老者身边。 那老者此时大口大口地吐着血,青年急得眼发红,刚掏出手机想要打120,就被老者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按住:“致伢子,报……报不得,那边的死人,你、你说、说不清,老、头子早、早活够了,你、你、你要报仇!”老者目眦欲裂,说完这句话之后,溘然长逝,只余下青年一个,守着老者的尸体,眼神渐渐阴郁。 各自肚肠 仿佛被饿了太久太久的野兽,青年满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的理智渐渐被一点一滴地掩盖在报仇的狂热中。 是的,报仇。他是申家村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当全村人被抓走时,他幸运地追过了。 做为一名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青年,他也曾经相信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这种单薄的幸福太容易被破坏掉了。 这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如果有人告诉你,一个村子三百多人都被人非法拘禁,没有自由,没有人权,什么都没有,还被强迫劳动外加严刑拷打,你会相信吗? 在这一切没有发生在他身边时,青年原也是不相信的,他以为,这一切只能发生在古装电视剧中。 但是从三年前开始,他相信了。 一夜之间,申家村的人,全部被从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强行带走,而带走他们的人,却是身着警服的警察,青年曾经以为是行凶之人故意假扮,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深山老林里,全村人被一网打尽,只有他因为常年在外,没有人知道他回来,被母亲塞进火墙夹缝里才躲过一劫。但是透过墙缝,他亲眼看到警察与流氓为伍,对花甲老人动手打骂,对美貌女子肆意轻薄,还当场开枪打死了两名试图反抗的青壮年。 逃出生天之后,他没敢走远,一开始他不明白,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这样的灾难要降临到他们头上。可是后来经过多方打听,他渐渐明白了。 一切一切的祸根,源于一直口耳相传于村落间传说。传说,云水山中有宝藏,价值连城,而申家村的村民,就是最初看守宝藏的那批军队的后人,在村子里。原本留有一副地图,这副地图,被他们村里一位想钱想疯了的堂了不知多少层的堂哥拿出去卖了,还卖了不少钱,从此这位堂哥带着钱去外面过好日子了,却为村子里的其他人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真有人把这副地图当真了。三年前开始,有人假借开发景区的名义,公然带着建筑队打着修路的借口开凿山洞,寻找宝藏。 宝藏最终有没有被找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初云水山内所谓的山体塌方绝不是自然形成的。因为当时还在村子里的叔伯婶婶都说,塌方的那天深夜,他们都听到了山中传出的闷响,都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所谓塌方,根本就是有人丧心病狂地用炸药生生炸塌的。 那时的他,心底是庆幸的吧?当时村长爷爷带领全村的人却阻止施工他心里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他到底年纪轻,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他的改造很成功,他打心底里不相信他们居住的这个穷乡僻壤里会有宝藏,所以当村长爷爷一头撞死,殷红的血静静流下来时。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怎么一条命会这么不值钱,会这么轻易舍弃呢?但是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在村长死后,明显能感觉出他们的紧张和不安。而引起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些外来的建筑队。 现在他们都死了,工程停工,是不是他们就能恢复到以前平静的生活中了呢?答案他很快就知晓了。 当除了他的所有人都被带走,只留下地上两具渐渐冰冷的尸体时,他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申家村真的很小很小,全村全都沾亲带故,谁不认识谁?刚刚被人杀死的这两位,都可以算是他的堂兄弟,从小在一起长大,只是长大后,因为他的外出,才不如以前熟悉了。 一副不知真假的地图,真的抵得上全村的人命吗? 再之后,平地而起的安居楼里,住着的是全村所有的老弱妇孺,他们没有自由,连走出家门也不能够,不是没有人反抗,反抗的结果只有一个:死。而且不光反抗的人要死,连带着这一家人都要死。 没有人知道,村子里的青壮年都去了哪里,看管他们的人说,只要他们表现好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