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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易容成了卿叔的模样,以便于嫁祸。”七浮肃然道,对此他有最深刻的体会。既然有能够将长昕和七宗榆的气息变为与他一般无二的妖王存在,那么易容成卿欢的模样,将灭门的血债丢给他背负,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卿欢夫妇从不出妖谷,这就更方便那妖王下手。 “是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北方的银狼一族有易容的术法。” 说话之时,卿欢的目光似是无意在芝谣身上稍作停留。 “我也受了那妖王的祸害,如今家破人亡,唯一的一个meimei还被妖王的手下重伤。”七浮抬眼看向卿欢,眸中似有怒火迸射,“若卿叔有什么要吩咐,便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他见卿欢捧着杯子不语,耳中却传来他的一声叮嘱:“代我照看好雨儿,再是留心一下你身边的狼。” ……这是让他监视芝谣的意思吗? 七浮没转过去看芝谣,只是轻轻点头。芝谣这个神神秘秘的妖,从一开始行迹和立场就不明确,可他还是没法将她与七宗榆一干人联系在一起。他仍觉得她是一只善妖,从那天将她自庄逍手下救出时就一直这么认为。 但不管眼下如何信任,最终他还是要亲自查清他所不知道的芝谣的“另一面”。 “小浮也不知道雨儿究竟怎么了吗……”卿欢的声音又传入他耳中,“以你的灵力,应当能动用‘灵识’找到雨儿啊……” 七浮感觉脚边被什么东西撞了撞,他低头看去,之前那只毛色纯白的小奶猫正蹭着他的衣摆。 一双手将小奶猫抱了过去,芝谣起身对二人行了一礼,微微一笑:“看来小家伙们很寂寞呢,我出去陪陪它们。” 彻底听不见她的脚步声后,七浮方问:“卿叔,您说留意狼姑娘是……” “咦?你不记得她当年离开的理由了吗?”卿欢有些惊讶,随后想起了眼前的人并非浮君,转而正色道,“她啊……从前和雨儿一起侍奉浮君,并且还是浮君的第一个妖侍卫。一公一母……嗯,一男一女待久了会怎样,想必你们人类比妖更清楚。” 七浮一愣:“您的意思是,狼姑娘她对浮君有些意思?” “大概明白就是了,不必刻意问。”卿欢垂眸看着杯中沉底的茶叶,“虽然雨儿也心悦浮君,可她们的心悦,是截然不同的。这点上并不因为雨儿是我的女儿,我就多向着她,而是因为芝谣那傻姑娘,为了博得浮君的关注,居然自导自演一场戏,设下圈套让浮君身陷险境,自己再前去搭救。” “……”七浮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轻捶眉心,却是怎样也回忆不起丁点关于浮君的事。 虽性本善,一旦因情而又痴又狂……无论是女人还是女妖,怕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吧? “和雨儿比起来,小芝谣不过是浮君在山野之间捡回来的一匹野狼。”卿欢悠悠道,仿佛是在说着别家的故事,“或许她从一开始就只想好好做浮君的妖侍卫,别无他念。可和雨麦一起侍奉浮君,日子过着过着,免不了生出情和怨恨了。” “……”七浮扶着额角。他素来以为那高高在上的祁环居主人浮君,是一位断了情和爱的优秀的除妖师,却不曾想到,他还背了这样两方面都无法还清的情债。 往日祁环居五长老写过这样的话本:一个除妖师,在两只女妖之间抉择后摇摆不定,觉得如何抉择都要欠其中一方,最终竟是跳了山以死相报。 七浮那时候与庄逍、剑谙半夜打灯看到这话本,庄逍还笑这除妖师“糟蹋感情”:“选个过得顺眼的不就得了,要么干脆两个都娶了算啦!” 剑谙则在旁边严肃道:“师父说过,若成婚,只能娶一,不得多。” 庄逍搂着他的肩膀:“嘿呀,那也比自杀好。到头来女妖也没能拥怀,命还没了,多不值!浮公子你说是不?” 七浮当时看这段情节困得快睡着了,随手翻到下一页,于是三人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眼下回想,只怕那话本是由浮君的情债破事改编而来。 但言归正传,无论旁人如何认为,七浮也不再是浮君。而对两位妖侍卫的感情,也只是刚刚开始。在众多选择面前,他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两者都不选。 也就是,将两者都当做普普通通的妖侍卫对待。 虽然这样一来,他感觉愧对雨麦,可在内心还未做好准备前,或是在还没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前,他不能就这样在感情上随随便便承诺。 他知道这是逃避。但他素未经历情与爱,除此之外,暂时想不到别的处理之法了。 想起卿欢的话,七浮便抛开杂念问道:“卿叔,您方才说浮君可以使用‘灵识’找到雨麦,既然我是浮君的转世,不如让我一试。” 自从跨过拂柳桥,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不知不觉自行散去。没了阴寒之气的干扰,他可以将体内近八成的灵力都发挥出来。 急着见到女儿,卿欢毫不推辞就站了起来,边走边道:“事不宜迟,你跟我来。” 七浮被带到了一间空的竹屋中,卿欢在屋中以妖力划出一个法阵,继而让他进阵。 “把灵力运在双目上,再冥思雨儿的模样。”卿欢退到法阵之外,自袖中抛出两只铜镜,令它们围绕法阵上下旋转,“一定要用上全力,我会为你护法。” …… 马车在断崖旁停下。 “走了一圈,没有路,只有此处相对低一些。”闻九空向车内道,“底下有阴寒之气会干扰我施术,你的妖力够不够让马车下去?” “够,可雨麦未必撑得住。”车内的罗黝回应道,“妖火将她的妖力紊乱了,我在给她梳理,随随便便就这样下去,恐怕她会妖力衰竭,搞不好会死。虽然这副身体是七浮给她凝出的,可我们本就是来救她,而不是让伤势扩大。谁知道这副身体坏了,她还能不能再找到新的。” 闻九空叹了口气:“哎……那是你下去寻她父亲,还是我下去?” 罗黝沉默一会儿:“你下去大概要被妖族捉去吃了,我下去你和雨麦或许会遭遇不测,要不要先在这里等会儿?” “你去,雨姑娘已等不起了。”嗅到车内的血味,闻九空探手进去将罗黝拉下车,“没你护卫我也能横着走,不必cao心。” “不是我瞎cao心,那老妖婆的气息也在这附近,万一我回来你们俩都死了……” 说着罗黝忽然住了口,眉一挑,闪身回来,手中凝出一把长矛。 无需问,闻九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强大的气息正从马车之后逼近,隐约只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轮廓,安静而空旷的四周,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声威严的狼啸。 “没有月夜,还稍微好对付些。”罗黝说完这话,才发现自己